墨景黎一行人很快的被引入了葉璃暫住的將軍府的靈堂。因為是臨時安放在此,靈堂並不大,整個靈堂被白布遮蓋著,給人一種冷肅蕭瑟的感覺。墨修堯的靈柩就停放在靈堂央,靈柩的四周堆放著無數百花。靈柩前方,一塊牌位上刻著:定王墨修堯之靈位。
站在靈堂裡,無論是墨景黎還是雷振霆心都有片刻的緊張和激動。就要看到定王的屍體了,身為他的敵人確實是很難不激動。
「王妃?」守在靈堂裡的阿謹紅著眼睛,警惕的盯著眼前的墨景黎和雷振霆。看向墨景黎的眼神更是充滿了兇惡,相信若不是這裡是墨修堯的靈堂的話,他早就已經撲上去了。心裡明白自己對墨修堯做了什麼的墨景黎被阿謹盯得有些心虛,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但是很快他又高興起來了,不管他做了什麼,墨修堯死了,這麼多年都爭鬥最終還是他贏了。而且……墨景黎輕蔑的掃了阿謹一眼,就憑眼前這個從小跟著墨修堯的小傻子,想要殺他還那麼容易。
葉璃淡淡道:「楚皇和鎮南王想要開看看王爺。」
阿謹一愣,惡狠狠的瞪著墨景黎道:「不行!王爺已經入殮了。怎麼可以再打開!而且……而且他……」阿謹想說的是,他是殺死王爺的兇手,怎麼能夠讓他在打擾王爺的安眠。
雷振霆明瞭阿謹的想法,上前一步笑道:「本王等人是真心想要送定王一程,不如,就由在下看定王一眼,也免得驚擾了定王安寧。王妃以為如何?」葉璃凝眉,臉上的神色明顯的有些不悅,卻並沒有反對。墨景黎也沒有反對,雖然不能親眼看到墨修堯的屍體有些遺憾,但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確認墨修堯的生死。他相信,在這件事情上雷振霆是沒有理由騙他的。
葉璃輕輕拍了拍阿謹的肩膀,柔聲道:「讓他們見見王爺,他們就不會再來打擾了。」阿謹看了看葉璃,自從墨修堯過世之後,除了他的叔父以外,葉璃就是阿謹最信任的人了,就連他已經訂下來的未婚妻青霜也還要排在後面。聽了葉璃的話,阿謹這才狠狠地瞪了墨景黎一眼,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推來了靈柩上的棺蓋。因為需要送回璃城之後才會安葬,所以現在靈柩還沒有釘上棺蓋。阿謹只是輕輕地一推,就推開了。
墨景黎和鎮南王絲毫也不介意阿謹的無禮,因為他們此時的心思全部都落到了打開的棺木上。雷振霆上前了幾步,便聞到一股有些濃烈的香氣。這是王公貴族為了保存屍身不腐而使用的一種香料,一般只有親王以上的權貴才能用。還有混合這金絲楠木的香味,讓雷振霆不由得微微皺了皺。
棺木,穿著一身白色繡銀龍雲紋袍服的白髮男子安靜的躺著。雖然現在天氣依然寒冷,這棺木又有防腐的香料,而棺木本身還是放置在一塊巨大的寒冰之上。所以屍體並沒有什麼變化,若不是帶著一絲不同於生人的慘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栩栩如生。
雷振霆眼神銳利的看到男子放在身邊的右手露在外面的手腕上又一條從裡面延伸出來的傷痕。雖然經過了仔細的處理卻依然清晰可見,再想了想從墨景黎那裡得到的消息……雷振霆定定的盯著男子俊美異常的容顏,皺了皺眉。終於抬起手往棺木探去。
「鎮南王,你這是幹什麼?」站在一邊的葉璃看到他的動作,有些不悅的問道。
雷振霆淡淡一笑道:「本王看到定王的衣袖有些不整,本王失禮了。」雷振霆從容不迫的拉了拉那白色的衣袖,轉過身來對著葉璃歉然一笑。
葉璃垂眸,「鎮南王和楚皇可還有什麼事情……若是沒事……」
雷振霆笑道:「王妃請便,本王就不打擾定王安息了。」
「多謝,阿謹,蓋上吧。」葉璃輕聲吩咐旁邊的阿謹。阿謹負氣的對著雷振霆輕哼了一聲,上前去重新將棺木合上。
從靈堂出來,墨景黎和雷振霆被請到將軍府內的一個偏院歇息。飛鴻關並不是璃城,現在也不是墨修堯舉辦正式的葬禮的時候,所以並沒有什麼人來。將軍府雖然不大,但是住雷振霆和墨景黎兩人倒也勉強還算方便。
「楚皇,不如一起喝杯茶?」雷振霆道。雖然他們只是過來祭奠一番,不過現在天色已晚卻也免不了要在飛鴻關停留一夜,名字再出發離開。
墨景黎自然是同意的,他也同樣有許多問題想要問雷振霆。
兩人一起到了雷振霆的院落,揮退了送上茶點的丫頭,雷振霆才笑道:「恭喜楚皇。」墨景黎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雷振霆是什麼意思,「那棺木裡躺著的……當真是墨修堯?」
雷振霆道:「失血過多,但是外面沒有明顯的傷痕。應該是傷到了心脈。右手手腕處有一道傷痕,掌心有細繭,長期練劍造成的。另外……此人生前是個高手,臉部沒有易容,頭髮沒有染色。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更墨修堯長得一模一樣,一樣練劍一樣武功高強的人死了,那麼……墨修堯沒有死。」
半晌,才聽到墨景黎低聲低喃道:「墨修堯……真的、死了……」
「是啊。」雷振霆輕聲歎息道:「墨修堯確實是死了。」那樣一個驚采絕艷的人物,就這麼死了。雷振霆眼突然多了幾分茫然和惆悵。墨景黎卻是沒有心情理會雷振霆的想法,聽了雷振霆的話,不由得朗聲大笑起來,「真是太好了!墨修堯……墨修堯!你終究還是死在了我的前面!哈哈……」
看著墨景黎得意忘形的模樣,雷振霆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和怒意。他同樣希望墨修堯死,因為他是敵人。但是,能被墨修堯這樣的人當成敵人,是一種榮幸。而被墨景黎這樣的人當成是敵人,卻是一種恥辱。他雷振霆認同的對手從來都沒有墨景黎這個人,一個跳樑小丑而已。
等到墨景黎笑夠了,似乎終於察覺了雷振霆的不悅。墨景黎挑眉道:「墨修堯死了,鎮南王不高興麼?」雷振霆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自然比不上楚皇興高采烈。」
聞言,墨景黎不由得有些訕訕。定王府和大楚皇室的恩怨,這些年這天下不知道的人只怕也不多了。剛剛自己的反應看在雷振霆的眼……墨景黎臉皮再厚也不由得有些臉紅。哼了一聲,硬聲道:「墨修堯叛國在在先,這種亂臣賊子,自然是死有餘辜。」
雷振霆喝了一口茶,漠然道:「本王沒打算跟楚皇討論定王到底該不該死。定王死了對本王自然是只有好處的。」墨景黎眼閃過一絲怒意和不敢,乾巴巴的道:「既然如此,鎮南王請說。」有一種人,天生的驚采絕艷,是世上目光所注視的焦點,就連他的敵人都會欽佩和尊重。而墨修堯,就是這樣的人。也正是因此,墨景黎才會瘋狂的嫉妒。
雷振霆悠然的打量著眼前有些氣息不穩的墨景黎,平靜的道:「楚皇可發現了,墨家軍的幾個主要的大將都不在?」墨景黎遲疑了一下,從一開始他就將注意力放到了葉璃和墨小寶身上了,自然沒有注意到定王府到底有哪些人不在。聽雷振霆這麼一說,他也終於有了一點印象,點頭道:「不錯,慕容慎和南侯都不在。他們……」
「他們應該是被葉璃派出去了。」雷振霆道。
墨景黎皺眉道:「派出去?葉璃不想守飛鴻關了?」
雷振霆瞥了他一眼道:「真是因為她想要守住付飛鴻關,所以才將人派出去的。」
「鎮南王此言何意?」墨景黎不喜歡雷振霆的語氣,彷彿是在說他是個笨蛋一般。偏偏他還真是想不明白葉璃的想法,所以不得不忍住氣聽雷振霆說話。
「飛鴻關只有這麼大,就算所有的將領都堆在這裡,又有什麼差別?但是如果將慕容慎和南侯等人派出去,這些都是沙場上有名的老將。他們不需要跟我們面對面的交鋒,只要想要給我們添一點麻煩的話,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墨家軍的黑雲騎,更是擅長千里奔襲,到時候……。無論是貴我兩方只怕都會十分頭疼。」雷振霆道。
墨景黎咬牙道:「真是葉璃想出來的注意?!真是狡猾!」
雷振霆讚賞的笑道:「定王妃在這個時候來能以一介女子之身穩定整個定王府的局勢,自然不是非凡之輩。定王妃若是男子……只怕……。」雷振霆搖搖頭,淡笑不語。
墨景黎輕哼一聲,問道:「鎮南王想要跟朕商量什麼?」
雷振霆看著墨景黎道:「放棄寒谷關,揮軍向西進發。我們兩軍會師之後聯合攻打飛鴻關。」
墨景黎眼睛一瞇,冷笑道:「鎮南王真是高招,只可惜,朕怕又被鎮南王給賣了。」上一次,被雷騰風涮了的事情墨景黎可沒有忘記。又怎麼會再一次相信雷振霆。
雷振霆皺了皺眉道:「只要拿下了飛鴻關,然後揮軍橫掃整個西北。剿滅了定王府的根基之後,你以為楚京的冷淮和寒谷關的呂近賢還需要我們費心麼?」
墨景黎也不是白癡,「朕怎麼知道朕一旦率兵西進之後,冷淮和呂近賢不會在後面追擊?倒是後朕豈不是進退兩難?」雷振霆挑眉道:「這麼說,楚皇有信心獨自一人對抗冷淮和呂近賢了?本王得到消息,冷淮已經開始整頓楚京的兵馬。不日就會開赴寒谷關。寒谷關是原第一雄關不錯。但是……」但是也要看到底是誰在駐守。
被雷振霆如此擠兌,墨景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鎮南王想要怎麼做?!」
雷振霆滿意的點點頭道:「請楚皇擋住冷淮和呂近賢的大軍。本王不需要楚軍建功,只要拖延時日,別讓他們來攪局就可以了。」
雖然被雷振霆輕視讓墨景黎感到恥辱,但是他也不想再拿自己的兵馬跟呂近賢和冷淮死磕了。與其如此,還不如等雷振霆和墨家軍拚個兩敗俱傷,他再來漁翁得利。
雷振霆豈會不明白墨景黎的心思,卻並不在意的冷然一笑。
「好,就依鎮南王所言。」墨景黎點頭,同意了雷振霆的提議。
將軍府最深處的主院書房裡,葉璃坐在書案後面看著一屋子的人不由得歎了口氣。鳳之遙瞪著葉璃道:「王妃,你到底知不知道王爺的下落?」
葉璃搖搖頭,認真的道:「我真的不知道。」
可惜她如此真誠的回答,卻無法讓鳳之遙等人相信,「王妃覺得我們信麼?」葉璃挑了挑秀眉,笑盈盈的看著眾人。韓明月淡笑道:「王妃至少知道一些修堯的消息吧?否則……王妃怎麼知道修堯身上應該有些什麼傷痕?」鎮南王在看了定王的傷之後眉宇間明顯的舒展來了不少,面對葉璃的時候的笑容更多了幾分真誠。很明顯,鎮南王事先得到了定王受傷的消息,而定王的屍體上的傷痕和雷振霆得到的消息剛好吻合。
葉璃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我真的不知道。」
「也罷,王妃既然不能說咱們不問就是了。」鳳之遙明顯還是不相信葉璃不知道,只當是葉璃不好說而已。不過至少證明墨修堯的安全是沒有問題的,在場的人不由得都鬆了一口氣。雖然隱約明白王爺必然是還活著的,但是沒有確切的消息總是讓人有些不安。如今將王妃如此鎮定的模樣,他們心也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
「娘親,我們能殺了那個大壞蛋麼?」墨小寶坐在葉璃身邊,一臉純良的問道。
葉璃低頭看了看墨小寶眼巴巴的望著自己,不由莞爾一笑道:「你怎麼還學會咬人了?」這一次,絕對是墨小寶最沒有形象的一絲了。墨小寶雖然愛胡鬧,卻還是很驕傲的。就算要惡整什麼人,也絕不會用這樣如普通頑童一般的招數的。
墨小寶笑瞇瞇的道:「孩兒演的像麼?」
葉璃揚眉,看向旁邊的鳳之遙,鳳之遙笑道:「小世子見到墨景黎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這個殺了我父王的壞蛋,咬死你!然後撲上去狠狠地咬了墨景黎一口,我看墨景黎那塊肉險些就被咬下來了,真是……好牙口。」其他眾人也不由得掩面低低的笑出聲來。
墨小寶小臉一窘,悶悶不樂的道:「臭死了,害本世子喝了好多水漱口。下次一定要換一個法子。」不過,這個法子最解恨也最不容易隱忍懷疑。要是用別的什麼東西傷了墨景黎的話,可就不是小孩子胡鬧能夠說得過去的了。
葉璃有些好奇的看著墨小寶問道:「小寶還對墨景黎做了什麼?」葉璃是足夠瞭解兒子的,他絕對不會單純的為瞭解氣或者要墨景黎難看,就撲上去咬人。
墨小寶嘿嘿一笑道:「我把沈先生給我的藥灑在了他的手上。」
旁邊坐著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打理自己的藥品的沈揚突然僵硬了一下,慢慢的回過頭來盯著墨小寶問道:「小世子,你用的那瓶藥?」
墨小寶十分純良的眨了眨大眼睛道:「就是昨晚沈先生剛剛配好的那瓶啊。綠色的……很好看的小玉瓶。」沈揚的身體晃了晃,連忙扶住桌子,心平氣和的問道:「那是我送給小世子的麼?」
「我問了沈先生,可不可以把瓶子送給我,沈先生點頭了啊。」墨小寶不解的問道。
沈揚默然,你問的是瓶子,卻連藥一起難走了。
見沈揚的神色不對,鳳之遙有些好奇的道:「沈先生配了什麼藥?很重要麼?」墨小寶笑瞇瞇的道:「我看到沈先生的小瓶子上寫著什麼合歡什麼春的。」
「噗——」另一邊,韓明晰一口茶噴了出來,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沈揚道:「該不會是春意合歡散吧?沈先生,你配……那個幹什麼?」說著,一邊用「你老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有這興致」的目光打量著沈揚。韓明晰公子不愧風月公子之名,縱橫歡場多年,那些奇奇怪怪的藥自然也是如數家珍。
沈揚唇角抽了抽,翻了個白眼道:「什麼叫我配的?前些日子有人拿來讓我研究看看有沒有解藥。」
韓明晰一臉不信,「這種藥誰會研究解藥?」
正常人都知道這種藥應該怎麼解。韓明晰一臉信你我就是傻子的表情看著眼前的沈揚。沈揚也明白,這種事情是越描越黑,怨念的瞪了墨小寶一眼。要不是這死小子,他怎麼會被韓明晰這個小輩嘲笑。
墨小寶躲在葉璃懷,偷偷地瞅著沈揚壞笑。
葉璃有些無奈的拍了拍墨小寶的小腦袋,輕咳了一聲問道:「那麼……這個藥會有什麼不良後果麼?」韓明晰笑嘻嘻的道:「沒有,這可是頂級的……藥。就是有錢也不一定能夠弄的到。就是……比較能控制時間而已。一般要一個時辰之後才會發作,而且,一發作起來勢不可擋。所以……君唯,咳咳……鳳三公子最好讓人準備一下。」韓明晰明顯的察覺到這件事實在是不太適合葉璃處理,只得改口看相鳳之遙。
鳳之遙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早些年他也是那百花叢過的人,自然知道那所謂的春意合歡散是個什麼玩意兒。
墨小寶眼巴巴的望著眾人,好奇的問道:「要準備什麼?」
葉璃輕輕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許插嘴。」墨小寶捂著小腦門,可憐巴巴的望著葉璃。坐在不遠處忙著處理卷宗的卓靖皺了皺眉,抬起頭來道:「王妃,這會兒……黎王好像在鎮南王的院子裡。」從墨景黎被墨小寶給咬了,到現在好像正好有一個多時辰了。
聞言,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半晌鳳之遙和韓明晰同時一躍而起,朝著雷震霆院落的方向衝了過去。當然他們不是去救人的,他們是去看熱鬧的。
韓明月挑了挑眉,站起身來道:「咱們也去看看吧,要是傷了楚皇或者鎮南王可不好。」墨小寶興奮的在葉璃懷裡踢著小腿,像韓明月伸出小手,「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旁邊的沈揚一把將他擰了過來,道:「小世子你還是跟老夫去將書房裡的藥經再讀一遍吧。什麼藥都該用,你也不怕哪天害人害己!」葉璃感激的對沈揚點了點頭,這種藥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跟墨小寶講。有身為名醫的沈揚好好的教導一番,相信很快墨小寶就能明白什麼藥能用什麼要慎用了。
葉璃和韓明月秦風不緊不慢的往客院的方向而去,還沒到客院門口,就看到安排了侍候的丫頭臉色慘白的急匆匆的跑來。看到葉璃才鬆了一口氣,「奴婢見過王妃。」
葉璃點點頭問道:「出什麼事了?」
那丫頭蒼白著臉,驚恐的睜著眼睛道:「王妃,你快……快去看看吧。鎮南王,鎮南王要把楚皇打死了!」
眾人不由一愣,葉璃歎了口氣道:「去看看。」
還沒進院子,裡面便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喧鬧聲。
鳳之遙和韓明晰悠閒的坐在牆頭上看的興致勃勃,還不時興奮的指手劃腳。葉璃歎了口氣,「鳳三,明晰。」這兩個人是生怕雷震霆不知道他們有多麼高興麼?
鳳之遙二人翩然落地,笑道:「王妃放心,鎮南王快要氣瘋了,沒有發現我們。」
葉璃挑眉,問道:「裡面到底怎麼了?」她以為雷震霆和墨景黎應該在裡面密謀才對。反正他們早晚也要湊到一起去,葉璃自然也不在意他們在自己的地方密謀一番,總比跑到她不知道的地方,弄出一些不好掌控的狀況好的多。但是,就算墨景黎的身上的毒發作了,雷震霆最多將他扔出去,或者找個人幫他解決就是了,也不至於就打起來了啊。
韓明晰低低的笑道:「好像是……楚皇意圖對鎮南王無禮。另外,那個藥發作之後毒的人力氣會比平常打上數倍。所以……」
葉璃忍不住抽了抽唇角,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發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