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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閻王閣主 文 / 鳳輕

    病書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撞飛到對面的椅子裡當場便吐了一口血顯然是受傷不輕。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墨修堯這一掌絕對是留了情的,否則以墨修堯當年一掌能廢了病書生大半武功幾乎震斷了心脈的功力,這一掌下去病書生絕沒有還能喘氣的可能。墨修堯滿身肅殺的踏入花廳,盯著病書生的眼神彷彿結了寒冰。

    墨修堯對病書生滿身殺意,病書生同樣也沒有對墨修堯的手下留情有半分感激。撐起身來目眥欲裂的瞪著墨修堯,那眼神怨毒的彷彿恨不能將眼前的人撕碎了一般。雖然葉璃不能理解,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這世上就是有這麼一種人,哪怕你只是在不經意間得罪了他一點點,他就能恨你恨得要滅了你全家。而病書生顯然就是這樣一種。想到此處,葉璃也忍不住淺淺的蹙起了眉頭,碧落花的完整藥方只有病書生才知道,如果他當真寧願同歸於盡也要墨修堯死,事情還真是不太好辦。

    墨修堯在葉璃身邊坐下,看著葉璃鎖眉沉思的模樣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面向自己。一隻手輕觸柳葉般的黛眉,輕聲道:「不用擔心。」知道墨修堯不想讓自己擔心,葉璃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兩人這一邊的溫馨和睦鶼鰈情深卻深深地刺痛了病書生的眼,他冷笑一聲,尖聲笑道:「墨修堯,你的身體撐不了幾個月了吧?哈哈……本公子看你還是讓你的女人多擔心一下比較好……咳咳……面得到時候你死了他們孤兒寡母的日子不好過……」

    「三弟,閉嘴!」在墨修堯動怒之前,門口一個挺拔的聲音飛快的走了進來,龍行虎步氣勢非凡。正是當初在南疆與葉璃有過一面之緣的閻王閣大閣主,天下四大高手之一的凌鐵寒。

    病書生雖然桀驁不馴,但是對這個義兄卻是極為尊敬的。被人呵斥閉嘴若是換了別人只怕就是一把毒砂過去了,但是因為來人是凌鐵寒,病書生雖然神色陰沉卻還是聽話的嚥下了到嘴裡的話。凌鐵寒先是對墨修堯和葉璃點了點頭才走到病書生身邊拉起他的手腕把脈,發現傷的並不重才鬆了口氣朝墨修堯拱手道:「多謝定王手下留情。」

    葉璃坐在墨修堯身邊,仔細觀察著這個名揚天下的閻王閣主。上一次在南疆時間緊急兩人也不過是打了個照面說了兩句話罷了,根本沒來得及觀察對方。

    凌鐵寒今年也不過才三十五六,因為內功精湛倒像是未至而立之年,只是他氣度沉穩,舉止之間不經意流露出的豪邁又讓人明白他確實已經一個成熟的中年人。至此,當今天下四大高手葉璃可以說都見過了。年齡最長的鎮南王自是不說,在葉璃看來鎮南王更像一個政客和將軍而不是一個絕代高手。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心境的緣故,其實鎮南王這些年的武功修為一直都是停滯不前的。所以才以他明明年長墨修堯等人近一輩的歲數而與他們齊名。

    至於另一位高手沐擎蒼,年齡似乎和凌鐵寒不相上下,但是沐擎蒼本人被訓練的更像是一個沉默的殺人機器,隱藏在無人可見的黑暗裡一年年的消耗著自己的生命。所以即使沐擎蒼年齡可能還沒有凌鐵寒大,但是卻顯得格外的蒼白和無力。如果兩個人站在一起,幾乎很難讓人相信當初他們都是一樣的意氣紛發傲視江湖。而四大高手中葉璃最熟悉的自然是墨修堯,即使到了現在葉璃也拿不準墨修堯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是天縱奇才的名聲絕對是跑不了。墨修堯的兄長墨修人如其名乃是個儒將,墨流芳當年雖然是武兼修但是也只是一般高手的程度罷了他能打得鎮南王毫無還手之功靠的是運籌帷幄不是面對面的廝殺。葉璃甚至懷疑鎮南王武功那麼高是不是就是為了準備刺殺墨流芳才準備的。但是墨修堯卻是個例外,他奪得天下四大高手之一的名號時年僅十四歲。雖然排名在最後一名,但是全天下人都明白他才剛剛開始,比起全盛時期的鎮南王,將要踏入鼎盛時期的凌鐵寒和沐擎蒼,墨修堯就連剛剛開始都還算不上。如此的天縱奇才,據說凌鐵寒曾經當眾表示最多在過七年,墨修堯將會打遍天下再無敵手。可惜世事難料,墨修堯十八歲之後的人生開始詭異的傾斜而沉寂了下來。

    將天下四大高手一一做了比對,葉璃覺得凌鐵寒才更像真正意義上以及人們心目中的絕世高手。沉穩,豪邁,行事有度他更顯示江湖正派的武林盟主而不是殺人如麻的閻王閣殺手頭子。

    「三弟身體不好,不知是否可以先讓人找個大夫看看?」凌鐵寒看了一眼一臉陰鷙桀驁雖然礙於自己在場不能開口說話的義弟,覺得將他留在這裡大約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便開口向墨修堯問道。墨修堯低頭詢問的看著葉璃,人是阿璃請來的,自然要她說了算。葉璃微笑道:「當然可以。定王府裡就有兩位神醫,凌閣主若是不介意的話送三閣主過去便是了。」凌鐵寒謝過了,往外面喊了一聲來人立刻又兩名青年男子走了進來聽候命令。凌鐵寒道:「帶三閣主去看大夫,若是讓人跑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兩名青年男子神色肅然,自然明白閣主的意思。閻王閣的刑罰可不是擺著看的。

    兩人剛要上前請病書生離開,病書生眼神一閃冷聲道:「滾!」

    「三弟。」凌鐵寒沉下了臉,不悅的看著病書生蠟黃中帶點蒼白的臉。病書生也知道義兄動了真怒,但是他剛剛被墨修堯打了一掌本就傷的不輕,又被凌鐵寒這麼壓制著不許說話心中滿腔怒火和挫敗無法發洩。他原就天生的左性子,被凌鐵寒這一壓就連從小到大十分敬重的大哥也不管不顧了,冷笑一聲對凌鐵寒吼道:「我的死活用不著你操心!你不是嫌我惹是生非麼?死了豈不是乾淨?」聞言,凌鐵寒臉色一沉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黑影從外面飛快的掠了進來,人還未站穩就聽見啪的一聲,一個耳光又重又狠的甩在了病書生的臉上,病書生原本囂張的瞪著凌鐵寒的臉立刻被打得偏到了一邊。

    「放肆!還不跟大哥認錯!」來人聲音清越卻稍顯冰冷,一身黑衣裹著纖細修長的身形顯得更加的婀娜多姿。卻是一個二十多歲模樣,容貌秀麗卻面如冰霜的女子。葉璃微微蹙眉,心中對女子的身份有了個底——閻王閣二閣主,早年江湖人稱玉羅剎的冷流月。冷流月早年以輕功和暗器獨步江湖,能單槍匹馬闖進王府裡來,看來輕功的確是很不錯。揮了揮手讓門口跟著冷流月追過來的侍衛退下。

    被人當眾甩了一個耳光,病書生臉上的神色頓時五花八門精彩紛呈。原本臉上一閃而過的後悔也頓時消失無蹤,死咬著牙不去看冷流月當然也不會向凌鐵寒道歉。凌鐵寒也不在意這個,卻對冷流月的到來鬆了一口氣道:「流月,你帶三弟去看大夫,別讓他亂跑。」冷流月點點頭,側首對墨修堯和葉璃道:「一時情急,兩位見諒。」葉璃淺笑道:「二閣主輕功卓絕,本妃佩服。不過以後若是閣主再來還是走正門的好,定王府的箭不是每一次都不會離弦的。」冷流月一愣,看了看言笑晏晏的葉璃點了下頭道:「多謝提醒。」然後才轉身對病書生道:「跟我走。」

    病書生性格古怪,但是對兩位義兄義姐卻很有些感情。之前一時氣急了和凌鐵寒硬頂上了,這會兒挨了一巴掌也慢慢冷靜了下來。掃了一眼一邊看戲的葉璃和墨修堯默默地跟冷流月走了。葉璃雖然面上沒什麼,其實心裡被病書生氣的不輕。若不是因為病書生身後有個閻王閣和凌鐵寒,葉璃當真能對他用刑了。此時看到他挨了打這般乖順的模樣只覺得心中舒爽不已。暗暗為冷流月那一巴掌喝彩:打得好!

    少了一個破壞氣氛的病書生,花廳裡的氣氛頓時好了許多。凌鐵寒有些歉然的對葉璃和墨修堯拱手道:「三弟不懂事,多有冒犯還望兩位見諒。」

    「閣主不必在意,咱們留著令弟倒也不全是因為凌閣主的面子。」葉璃微笑道。凌鐵寒自然明白葉璃得意的意思,閻王閣的面子固然要給,但是堂堂定王府也絕對不可能懼怕閻王閣。最重要的還是病書生手裡握著的那一份碧落花的完整古方。凌鐵寒有些無奈的苦笑道:「實不相瞞,在下此次前來西北也是為了此事。」病書生能得到定王府拿到了碧落花的消息,凌鐵寒當然也能得到。但是凌鐵寒和病書生不同,他不恨墨修堯,與墨修堯無仇無恨也無利益關係,墨修堯的生死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若是墨修堯當真英年早逝了說不定還要歎一聲天妒英才。既然如此的情況是兩方都需要碧落花來救命,定王府有藥材而閻王閣有古方,為什麼不各退一步得個雙贏的結果?和自家義弟的性命和身體健康比起來,義弟那點莫名其妙的仇恨在凌鐵寒眼裡就更加的不值一提了。

    葉璃挑眉問道:「那個方子凌閣主也有麼?」凌鐵寒坦白的搖頭,正色道:「這個定王妃儘管放心,方子在下一定會交出來的,畢竟這不只是關係著定王的安危同樣也關係著我三弟的性命。」別的不說,若是定王真的死了,就算三弟沒病死只怕定王府也不會放過他。葉璃笑看著他懷疑道:「碧落花只有一朵,凌閣主難道沒想過若是藥不夠要怎麼辦?」

    凌鐵寒笑道:「在下不懂醫毒,不過三弟既然打算將碧落花一半用來製藥一半用來煉毒想必是不會不夠的。而且……在下並非必定要碧落花,只是希望三弟的身體能好一些罷了。他從小受的苦比別人多得多所以性子才別旁人古怪了一些,自從受了傷以後又越發孤僻了,都是在下這個做兄長的教導無妨,還望兩位海涵。」病書生的問題並不是如墨修堯中的毒這般絕對,他的身體都是因為重傷所致。碧落花雖然是最好的解決之法卻未必是唯一的解救指法。以定王府的能力天下間什麼藥材找不到,什麼名醫請不到?凌鐵寒曾經就多次想親自前往定王府請沈揚出手替病書生診治,卻被病書生就激烈反對甚至不惜離家出走,所以才只能作罷。

    葉璃自然明白凌鐵寒的意思,不禁對這個江湖上首屈一指的殺手頭子多了一分好感。不管凌鐵寒和閻王閣是幹什麼,至少凌鐵寒對病書生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弟弟卻是真的好。以病書生那樣的性格,絕對不是什麼討人喜歡的主兒,凌鐵寒還能這麼細心的為他著想實屬不易。還有病書生那性格和毒辣的手段,若不是有凌鐵寒壓制著只怕這些年在江湖上也要闖不少禍。即便閻王閣勢大,但是江湖中臥虎藏龍,指不定什麼時候病書生就惹上了惹不起的人物了。

    「凌閣主當真是個好兄長。既然如此,閣主不妨與二閣主三閣主在璃城盤桓一段時間。至於古方的事情倒是不必急於一時。並非本妃不相信閣主,實在是此時關係重大,還是要三閣主心甘情願拿出來才好。」葉璃對凌鐵寒點點頭,開口道。

    凌鐵寒沉思了片刻,點頭同意了葉璃的提議。他也明白葉璃為何會有此顧慮,實在是自家三弟的性子太過偏激。就算有他出面,指不定這個義弟牛心左性的轉不過來,拼著一死也要和定王來個同歸於盡。到時候賠上的就不只是定王和三弟的命了,只怕還有定王府和閻王閣眾人的性命。墨修堯的情況凌鐵寒也知道一些,見葉璃此時居然還能如此不驕不躁,也不由得另眼相看,「如此就叨擾王妃了。」

    說完了病書生的事和凌鐵寒的去留,葉璃便起身將地方留給墨修堯和凌鐵寒說話,起身去沈揚的院子裡去了。剛才雖然那位閻王閣二閣主只是驚鴻一現,葉璃卻突然對這個冷如冰霜的女子起了一絲好奇和興趣。

    花廳裡只剩下墨修堯和凌鐵寒兩人,頓時一片寧靜。兩個男人同樣的氣勢不凡,墨修堯身上更多的是出身王侯之家天生蘊含的尊貴和霸氣,而凌鐵寒則更多了幾分江湖中人的灑脫與豪邁。以容貌論凌鐵寒略輸墨修堯兩籌,但是凌鐵寒這樣穩重豪邁又不乏灑脫大度的性格顯然比墨修堯更容易讓人接近。

    安靜的喝了一會兒茶,凌鐵寒方才舉起茶杯對墨修堯敬了敬笑道:「早就聽說定王妃乃是當時數一數二的奇女子,原本在南疆也有過一面之緣,今日一見方知名不虛傳。王爺娶了一個好妻子,真是好福分。」

    墨修堯毫不客氣,點頭道:「阿璃自然是個好妻子。凌閣主此次前來不會當真只是為了病書生吧?若是如此,大可不必。當初你我有約定,只要他沒真的惹怒我,我不會動他。」凌鐵寒含笑看著他,懷疑的道:「方纔我怎麼覺得王爺是想要至他與死地?」墨修堯輕哼一聲道:「他想要傷阿璃!我會留他一條命。」至於怎麼個留法就是他說了算了,只留一口氣也算是留一條命。

    「你我都知道,他根本就傷不了定王妃。」不說定王妃本身的身手,站在定王妃身後的那位侍衛也不是好惹的。以自家三弟沒了毒藥就等於半個廢人的身手,想要傷定王妃根本就是異想天開。不過凌鐵寒也沒打算和墨修堯糾纏這個問題,人家要為愛妻出一口氣本就是閻王閣理虧他也不能攔著。否則惹毛了墨修堯只會讓三弟更加不好過。歎了口氣不去想那個讓人頭疼的弟弟,凌鐵寒道:「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來璃城麼?剛剛有一筆生意找上了閻王閣。」

    墨修堯皺眉,「與定王府有關?」

    凌鐵寒點頭道:「不錯,雖然閻王閣早就放話不接和定王府有關的生意,但是對方這一次並不是想要刺殺定王府的人,而且開出的價格也十分讓人心動。」墨修堯揚眉,神色淡然的看著他。閻王閣做的就是殺人的買賣,不殺人還找他們做什麼?若是別的事自然有能比他們做得更好的。凌鐵寒笑道:「我已經接了。」

    墨修堯平靜的看著他,凌鐵寒只得無奈的歎氣。正色道:「前些日子你不是和雷振霆打了一場麼?對方希望我能和你再打一場。估計若不是找不到沐擎蒼的話,對方還會找沐擎蒼來和你打一架。」

    「理由?」墨修堯問道。

    凌鐵寒搖頭,皺眉道:「這幾日我倒是琢磨了幾次,你和雷振霆動手大約誰都沒出全力才同時全身而退。如果你我真的動起手來,估計是兩敗俱傷的局面。不過……時隔十多年,能夠再次與定王切磋,本座還是很是期待的。」十多年前凌鐵寒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真是意氣紛發的時候。鎮南王雖然名聲在外但是到底年齡比他們大得多,天下間能與他相提並論的也只有沐擎蒼一個。誰知道當時年僅十四歲的墨修堯一身白衣一馬一劍橫空殺出,那年的天下高手論劍不知驚艷了多少人。雖然凌鐵寒沒有落敗,但是跟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以一招之差險勝,幾乎打成平手的結局對當時的凌鐵寒來說也不是那麼美妙的。當時凌鐵寒與墨修堯約定了五年之後再決勝負然後會閻王閣閉關去了,誰知道五年之後出關得到的第一個消息卻是自家三弟不知死活去找墨修堯的麻煩。同時也知道了墨修堯重傷殘廢的事情。當時凌鐵寒的心情比當初和墨修堯比武之後更加複雜微妙。那感覺就像,你辛辛苦苦五年覺得自己終於能夠將自己的敵人殺死了,結果有人告訴你,你的敵人昨兒剛把自己弄死了。

    「你當真要打?」墨修堯問道。

    凌鐵寒笑道:「為什麼不打?還是你的身體還沒好全?那就等碧落花煉成了之後再打也來得及。本座剛好忘了跟對方確定比武的日期。」他之所以接只是因為他想要跟墨修堯過招,所以時間地點自然是由他和墨修堯說算。

    這麼多年過去,所謂的天下四大高手各行其是幾乎沒有碰頭的機會,這讓凌鐵寒早就感到鬱悶了。他需要和同等級的高手切磋提升自己的武技。而這其中墨修堯無疑是一個最好的對手。至於鎮南王,聽說過之前墨修堯和鎮南王的比武之後,凌鐵寒對他的武功已經失去了興趣。鎮南王的武功分明還停留在十年前的程度,若是全力出手,凌鐵寒覺得自己至少有八成把握能夠打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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