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國之君大白天的在宮裡失蹤了絕對不是個小事,整個京城和皇宮戒嚴挨家挨戶的搜索盤查自不必說,宮裡知道內情的人們更是一片驚慌。
早已在後宮中頤養天年不在過問世事的皇太后也出來了,在場的同樣還有皇后和柳貴妃。御前侍衛統領和御前侍候的太監總管以及皇帝始終前召見過的柳丞相跪了一地。太后沉著臉怒斥道:「大半天的,皇帝好端端的就不見了,你們這些人都是幹什麼吃的?!皇家還養著你們有什麼用?」眾人哪裡敢辯駁,只能一個勁兒的求饒。其中柳丞相覺得自己最是無辜,他只是求見皇上商議一些事情而已,皇帝失蹤了和他有什麼關係?只因為他是皇帝失蹤前最後見的人,自然也就脫不了乾洗了。
「給哀家仔細的查!一定要將皇帝平安救回來!至於你們的命等皇帝回來了再說!」太后冷聲命令道,眾人連連稱是。太后發洩過了怒火,才看向跪在地上的柳丞相問道:「丞相,皇上最後見你說了什麼?」柳丞相道:「啟稟太后,只是討論了一些朝政上的事情,並無其他特別之處。」太后豈會看不出柳丞相的敷衍之詞,眼神一沉冷冷道:「仔細說。」柳丞相猶豫了一下,道:「因為早朝的事情皇上發了一通怒火,倒是也沒說什麼重要的事,只說明日早朝再議。」倒不是柳丞相有心對太后隱瞞什麼,而是對徐家的處置乃是絕密。只要皇上還沒下旨,那麼就絕對不可以透露出來,否則到時候麻煩的就是他們柳家了。
太后有些懷疑的打量著柳丞相,柳丞相一臉從容和真誠的任由他打量。混跡朝堂一輩子的老狐狸,真的想要隱瞞點什麼的時候怎麼會讓人看出破綻來?
最後太后也只是煩悶的揮退了眾人,看著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太后身邊侍候的嬤嬤才小心問道:「太后娘娘,你看皇上的事……」太后閉目養神,淡淡道:「哀家早已退居後宮,哪裡管得了這麼多。這些事情自有皇后和朝臣操心。黎王如今在哪兒?」嬤嬤低聲道:「黎王殿下與皇上協議停戰之後,答應今年會回京城為太后祝壽,算算時間,這個時候黎王殿下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吧。」
太后點頭,「很好,傳信給黎王讓他速速入京。另外,黎王留在京城的那個……叫葉瑩的,不是說懷孕了麼?」
嬤嬤點點頭道:「太后說的是,葉妃為黎王殿下生了一個兒子,如今孩子已經快一歲了。」
「派人照看著一點。」太后吩咐道,揮揮手讓嬤嬤退下。想起自己的兩個兒子太后臉色不由得一沉。旁人都說她命好,在子嗣頗為艱難的先帝后宮中唯有她生了兩個孩子,其中長子更是成為一國之君,而她也母以子貴的成為了太后。但是誰又知道自己的這個大兒子,生性多疑就連她這個生母也處處防備,生怕她權力過大威脅了他。若不是如此,她安安心心的做個太后,又何必與小兒子一起算計著皇帝。這些年她在宮中看似尊榮無比,實則不過是面子上好看罷了。皇帝便是為了一個寵妃也能時不時的頂撞她這個親娘,後宮的權利她更是分毫也沾不上。這讓勾心鬥角專營了一輩子以為從此可以順風順水的太后如何能心甘。
辭別了柳貴妃,皇后回到自己的宮中原本平靜的容顏露出一絲擔憂和困惑之色。揮手讓跟在身後的宮女嬤嬤們退下,皇后推開門走進自己的寢宮。走進房中,看著眼前的安靜的房間皇后走到桌邊坐下,淡淡道:「出來吧。」
過了片刻,鳳之遙從鳳床的簾幕後面走了出來靜靜地看著她。皇后秀眉淺皺,鳳之遙不待她說話,開口道:「我來拿一樣東西,馬上就走。」皇后一怔,不解的道:「拿什麼?」鳳之遙道:「墨景祈八年前交給你保管的一個白玉盒子。」皇后沉思了片刻,抬起頭來看著他道:「是你抓了皇上?」
「是。」鳳之遙承認道,「你想叫人來抓我麼?」
皇后起身快步走到他跟前道:「綁架一國之君?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現在京城和皇宮都已經全部封鎖,我看你要怎麼善後!」鳳之遙揚了揚劍眉淡笑道:「我能進的來自然也能出的去。何況……墨景祈的命可還在我手裡呢。」皇后惱怒的瞪了他一眼,搖頭道:「跟著定王這些年你都不自己用腦子麼?你以為所有人都真的希望皇上平安回來?只怕不少人恨不得你能殺了他才好。」
「我確實恨不得殺了他才好!」鳳之遙恨聲道。
「胡鬧!」皇后低聲斥道,「綁架皇上肯定不是定王的主意,你這次回來是要做什麼事?」鳳之遙頓了一下道:「奉王妃之命取碧落花。」
「碧落花?」皇后皺眉,她於醫道並不瞭解,自然也不知道碧落花到底是做什麼的。沒好氣的看了鳳之遙一眼道:「能讓定王妃派你回來,想必是個重要的東西。讓人傳個話進來我難道不能幫你們找找麼?現在鬧的這麼大你才高興?」鳳之遙輕哼一聲道:「不鬧這麼大誰也別想找到那東西。墨景祈將碧落花看的極重,這麼多年就連送給他的人和他最寵信的柳貴妃都不知道,他怎麼會告訴你?何況你若是打探碧落花的下落讓他知道了,你自己也脫不了干係。」皇后無奈的輕歎了一聲,問道:「這麼說你現在已經知道碧落花在哪裡了?」
鳳之遙點頭,「墨景祈說半年前他將東西交給了你。一個白玉盒子你還記得麼?」
皇后低頭沉思了片刻,點頭道:「我想起來了,你等等。」轉身走進室內,不一會兒皇后果然捧著一個雕琢的極為精美的白玉盒子走了出來。將白玉盒遞到鳳之遙手裡問道:「可是這個?」鳳之遙接過盒子,小心的打開,裡面果然放著一朵淡綠色宛如芍葯的花朵。看上去彷彿玉石一般,但是伸手輕觸花瓣卻能明顯感覺到它的柔軟,還有那隱隱的奇異芳香。這花兒被採摘下來顯然年深日久但是卻絲毫沒有枯萎凋謝的跡象倒正像是一朵玉花。鳳之遙在心中對比了一番沈先生告訴自己的碧落花大概的模樣和形色,斷定眼前這個白玉盒中所裝的確實是傳說中的碧落花。
皇后低聲道:「東西你拿走吧,盡快將皇上放回來然後回西北去吧。」鳳之遙收起盒子,深深地望了皇后一眼道:「你當真要一輩子待在這皇宮裡?」皇后淡淡微笑道:「我不一輩子待在宮裡還能去哪兒?快走吧,小心一些。」鳳之遙盯著她,「你就不怕我殺了墨景祈?」皇后搖頭淺笑道:「你不會這麼做的,皇上現在死了對定王府並沒有什麼好處。雖說現在還沒有人開口,但是想必朝中懷疑定王府的人已經不在少數了。若是皇上真的回不來了,不管是不是定王府做的,最後那些人依然會將罪名推到定王身上的。」
鳳之遙不滿的哼了一聲卻不能不承認皇后說的是事實,轉身道:「我走了!」
皇后點頭,「一路小心。」鳳之遙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笑道:「你知道你那位皇上做了什麼麼?他要抄了徐家!」皇后怔住,待到回過神來的時候鳳之遙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得輕歎一聲,美麗的容顏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有沐擎蒼暗中保駕護航,鳳之遙也是高手一路上即使皇宮禁衛森嚴也依然不驚不險的走了出去。兩人回到藏起墨景祈的地方,冷皓宇正坐在房間裡一邊盯著墨景祈一邊等消息。看到他們進來,冷皓宇連忙起身問道:「東西拿到了麼?」鳳之遙揚了揚手中的盒子,道:「拿倒是拿到了,但是是不是真的卻要皇上親自確認一下才行。」
墨景祈臉色陰沉,道:「東西你們已經拿了,你還想要怎樣?」鳳之遙笑道:「我這人疑心病重。聽說這碧落花不只是靈丹妙藥,更是治傷的奇藥。只要些許就能令傷口立即癒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墨景祈一愣,緊緊的盯著鳳之遙手裡比劃著的匕首道:「你想幹什麼?」鳳之遙朝著他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道:「當然是請皇上試試這碧落花的功效。咱們費了這麼多功夫拿到的東西,萬一是個假貨豈不是貽笑大方了?」
墨景祈咬牙道:「朕保證這是真的!」
鳳之遙搖頭道:「皇上的保證不值錢。」手下毫不猶豫的一刀紮在墨景祈的肩膀上,墨景祈慘叫一聲頓時血流如注。鳳之遙眼中閃過一絲快意,愉悅的拿刀子比劃著白玉盒中的碧落花道:「這個要怎麼用呢?啊,據說好像是要用刀子刮下來的藥粉。這麼漂亮的花兒刮了可就不值錢了,就刮下面試試看吧。」墨景祈連忙道:「不能用匕首,碧落花必須用玉盒保存才能不失藥性。同樣也必須用玉刀切割。」
「哦,多謝指點。」鳳之遙翻手將匕首收了起來,又將碧落花裝回盒子裡收好,對著冷皓宇道:「金瘡藥有沒有?給他上點兒吧。」
冷皓宇揚了下眉頭,沉默的取出金瘡藥隨意的往墨景祈傷口上撒了一些。墨景祈疼的臉色發白,狠狠地盯著鳳之遙道:「朕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鳳之遙冷笑,「有功夫威脅咱們還不如想想你要怎麼回京。據我所知不像你回去的人可不少。據說皇太后已經派人給黎王傳信,要黎王火速進京了。看來咱們的皇帝陛下也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呢。」
「你!」墨景祈被他戳中了痛腳,但是人在屋簷下卻也無可奈何。
鳳之遙可沒有興趣理會墨景祈的心情,心滿意足的收好了碧落花對冷皓宇揚揚下巴道:「他就交給你處置了。不用急著送回去,免得咱們還沒走呢就給添堵。」冷皓宇笑道:「我辦事你不放心麼?辦你的事去吧。」鳳之遙點點頭,瞥了墨景祈一眼笑道:「看在皇上這麼配合的份上,免費贈送你一個消息怎麼樣?」
墨景祈冷眼看著他,顯然不相信他會好心給他什麼消息。
鳳之遙也不在意,微笑道:「皇上的心腹愛臣譚大人的消息哦。據說,譚大人本姓林,單名一個願字。身份是前朝皇室之後呢,皇上你猜林願的這個願字是願什麼呢?總不會是願皇上國祚綿長福壽無雙吧?」說吧,鳳之遙朗聲大笑轉身走了出去,只留下墨景祈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幻不定。
鳳之遙帶著碧落花又從蘇醉蝶臨死前說出的地方取回了太祖皇帝留下的懿旨,便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京城裡。除了親近的人,外人就連鳳之遙回過京城的事情都不知道。冷皓宇也不客氣,將墨景祁在小黑屋裡關了整整三天,直到第四天早上聽說黎王即將進京了才讓人將昏睡中的墨景祁一個布袋套著趁著早上沉悶沒開的時候將人往城門口一扔。從頭到尾,墨景祁連自己到底被綁到什麼地方去了都不知道。而無論是鳳之遙冷皓宇還是沐擎蒼顯然都不是墨景祁能夠記得住的人,所以這一次他算是白白的吃了一個悶虧。
在眾人迥異的眼神中,墨景祁怒氣衝天的回到了宮中。也不管前來迎接獻慇勤的嬪妃和朝臣們,怒氣勃發的連下了幾道聖旨。一是,通緝膽敢綁架他的亂賊,死傷不論。而是徹查所有和譚繼之關係密切的朝臣以及譚繼之這些年來的動向,捉拿譚繼之歸案。三是查抄京城御史府徐家和雲州徐氏及驪山疏遠。立刻鎖拿徐御史全家打入天牢。
前面兩道旨意倒還說得過去,第三道旨意卻是捅了馬蜂窩了。柳丞相拿了聖旨帶著抄家的官員侍衛才剛剛走出了宮門,只見宮門口一邊嘩然。上百的讀書人跪了一地齊聲替徐家喊冤。柳丞相放眼看去,那其中竟還有不少已經在朝為官之人。早知道徐家乃是天下人之首,柳丞相卻也沒料到竟然會如此得人心。皇帝的旨意下了還不到半個時辰呢,這共門前就跪了這麼多人了,若是再過個幾個時辰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不由得又妒又恨。將手中旨意一展,柳丞相在宮門口便宣讀起聖旨來了。然後皇帝的金科玉律也沒能讓這些讀書人埋葬,紛紛出言駁斥。
其實不是這些人善變,而是皇帝這旨意下的實在是有些難以服眾。既沒有說清楚徐家犯了什麼事,也沒有說到底是誰犯了事。原本皇帝的旨意能不能服眾關係並不大,因為基本上沒有多少人敢去旨意皇帝的旨意。但是壞就壞在徐家的影響力實在太大,徐家歷代大儒輩出,縱然稱不上是至聖先師,卻也可說是大楚開國以來大半的人之師。而人卻有事一種極為奇怪的人。看似極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但是有的時候骨子裡的傲骨卻又是驚人的堅硬和倔強。柳丞相一看到宮門前跪了這麼多人就知道事情要壞了。跟在柳丞相身後的侍衛也無法可施。固然以他們的身手對付這些讀書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這些人卻又不是他們能夠隨便動得了的。沒有皇帝的金口玉言,誰敢動這麼多的人,到時候只怕大楚的半邊天也要鬧翻了過來不可。
看著眼前跪了一地不停地磕頭請命的人,柳丞相無奈只得讓人趕快回宮稟告皇帝。
墨景祁聽到侍衛的稟告,頓時氣的險些暈了過去。也顧不得肩頭的傷勢,帶著柳貴妃匆匆往宮門口趕去。這天下人等區分士農工商,士為第一。說白了歷朝歷代的江山都是由這些讀書人在治理,若是這群人出了什麼問題,這國家離滅亡也不遠了。等到墨景祁到了宮門口,前後也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宮門口的人卻已經從方纔的幾百人增了一倍有餘,而且看起來還有人源源不斷的加入其中。
看到皇帝出來,跪求的人群更加激動起來,紛紛高呼請皇上開恩,請皇上明鑒,徐家冤枉等等,鬧得墨景祁本就因為這幾天的擔驚受怕有些虛弱的身體一陣陣發暈。
「這是怎麼回事?!」墨景祁怒道。
跪在最前面的一個年輕人高聲道:「徐氏一門自開國便為大楚效忠,歷代徐氏先人更是教書育人盡心為大楚培植人才功在千秋。請問皇上徐氏所犯何罪竟要滿門抄家?」
墨景祁哽了一下,心中怒火更甚,「徐氏謀逆,其罪合死!爾等身為大楚子民,竟然還敢為這些亂臣賊子求情?」
人群裡又有一人抬頭道:「徐氏謀逆,罪證何在?請皇上示下!」
聞言,跪在宮門前的所有人紛紛高呼,「請皇上示下。」意思很明顯,如果皇上真的拿得出徐家謀逆的罪證,那麼他們無話可說。
墨景祁哪裡有什麼罪證?就連他最開始給徐家定的也不是謀逆的罪名,只是被這些士子一鬧,墨景祁心中怒意騰升哪裡顧得了其他的,只將那最嚴重的罪名往徐家身上扣。何況若是說徐家勾結定王什麼,原本定王府在民間的名聲就不弱於徐家,到時候只怕有事一陣鬧騰。
「放肆!爾等速速退去,朕恕爾等之罪!」墨景祁道。
「徐氏無辜,請皇上明鑒!」這些人敢到宮門口請命,又豈是墨景祁兩句話就能夠退去的?宮門口一邊嘩然,就連許多普通百姓也紛紛聞訊而來,幾乎將整個宮門給圍的水洩不通。如此一來倒是更加不好動手了。
「皇上!徐家何罪皇上要抄沒徐家?」正鬧騰著,突然傳來一聲洪亮的聲音,人群裡紛紛讓出一條路來,只見鬚髮皆白的華老國公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上前來。墨景祁臉色黑得如墨一般,盯著龍行虎步而來的華老國公,心中暗罵了一聲老不死的。華國公上前,掀起衣擺往地上一跪道:「徐家忠義,清雲先生更是名揚諸國。不知徐氏所犯何罪令皇上如此動怒,請皇上示下。」跟在他身後的都是一些朝中清流甚至不乏宗室權貴和一些已經賦閒在家的先帝老臣,都是與清雲先生和徐家頗有交情的人。也都紛紛齊聲附和,要皇帝給個明確的答案。
墨景祁怒擊,「徐氏謀逆!華國公要包庇這些逆賊不成?」
華國公抬頭朗聲道:「徐氏若當真謀逆,老夫願為馬前卒親自將之鎖拿,任由皇上懲罰。但是皇上,請問證據何在?」
墨景祁道:「徐家是墨修堯之妻葉璃的外祖,墨修堯如今佔據西北,儼然是要與朝廷為敵。難道徐家不該抄?」
華國公絲毫不讓,朗聲道:「定王是否與朝廷為敵還未可知,只說天下人皆看得明白,徐家從未與定王府交往過密,更從未為定王說過半句好話。皇上只因定王只故,便要抄沒為大楚培養無數賢才的徐氏,實在是難以服眾!」
「華國公你放肆!」墨景祁胸前不停地起伏,指著華國公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站在一邊的柳貴妃連忙伸手扶住他,墨景祁深吸了幾口氣正要開口。宮門裡突然傳來內侍有些尖銳的聲音,「皇太后到!皇后娘娘到!」
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另一處街尾也傳來了高聲稟告,「福熙大長公主到!昭陽長公主到!」彷彿老天爺還嫌墨景祁不夠忙亂,就在看到福熙大長公主和昭陽長公主的儀駕緩緩過來的時候,另一條街上一陣馬蹄聲傳來,當嫌疑人正是已經有許久不曾回京的黎王墨景黎。只見墨景黎飛身下馬,帶著人快步走到宮門口竟是比大長公主還早到一些。
「臣弟見過皇兄,兒臣給母后請安。」行完了禮,墨景黎起身方才笑道:「宮門口怎麼這般熱鬧,皇兄母后皇嫂還有這麼多人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