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過王府?」簡王爺似乎有些意外。
「是。」簡業隨意的說,「跟了戲班的人一起,在咱們王府裡重新粉墨登場演了幾場,說是要好好的向青緲道歉,為之前後花園發生的事情,大概是央求了鸞兒從中斡旋吧,鸞兒一向就是個心軟的女子,雖然不情願,到也傳了話給青緲,只可惜青緲對此事早已經不放在心上,孩兒也已經向她解釋過事情的源由並且道了歉,他到是枉負了一番苦心。」
簡王爺眉頭一蹙,脫口說:「這些事到從未曾聽他提起過。」
「爹認識這個全煥?」簡業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相當意外的問。
簡王爺一愣,發覺自己說漏了嘴,立刻掩飾的說:「不是,為父哪裡認得一個戲子,為父是說鸞兒,是說從來沒有聽鸞兒在你母親面前提起過此事。」
簡業笑了笑說:「這種事,原本就是傳個話,鸞兒捱不過自個的心軟,把全煥想要請求青緲原諒的事講給青緲聽,也就算是完成了她的承諾,大概是看著她與青緲相熟悉,二人也時常有些話說說,便應了此事。」
簡王爺點點頭,「到是聽說容青緲和鸞兒的關係不錯。」
「青緲性格溫和,也從不在下人面前擺出主子的架式,鸞兒一向是伺候著我,為人處事很有分寸,二人雖然是主僕之別,但性子上有些相似,都是心底善良,懂得進退的人,私下裡熟悉些很正常。」簡王妃不明白為何簡王爺就糾結在這樣一個問題上面,奇怪為何容青緲和鸞兒關係不錯,似乎,他有些不太喜歡容青緲,也不太喜歡鸞兒和容青緲關係相睦。
以前到沒覺得簡王爺喜歡不喜歡容青緲,他並不是一個喜歡過問後院事情的人,一向只是忙著他自個的正事,要麼是去宮裡陪皇上下棋騎馬喝酒,要麼是去朝堂處理他名下的事情,要麼就是去女兒遠嫁之國幫著女兒,甚至都極少介入她和周姨娘以及其他幾個姨娘的事,今天這是怎麼了?
「全煥,噢,為父是說那個戲子,他好像叫全煥是不是?有沒有再來過簡王府,或者再尋過容青緲?」簡王爺想起鸞兒和他所說的,她說是全煥劫持了容青緲,然後只有容青緲回來,再也不見全煥露面,懷疑是容青緲和簡業將全煥藏了起來,「他們有沒有一起出去過?」
「你這是在亂講些什麼呀!」簡王妃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有些不樂意的說,「這是哪個不要命的奴才在胡說八道,青緲一直和業兒呆在一起,要麼就是呆在後院不曾離開,就算是她離開的時候,也有業兒身邊的奴才進忠跟著伺候著,進忠是業兒身邊最得的奴才,他們都沒有說什麼,這是誰呀?!這麼沒有規矩,亂加猜測,若真是這樣的話,鸞兒也會和我提及此事,她再和青緲關係和睦親近,也有個規矩要遵守。」
「是呀。」簡業一臉困惑的說,「這是誰在亂講呀?青緲一直和孩兒在一起,並不曾離開過,怎麼會和那個什麼全煥外出?」
「為父只是擔心。」簡王爺有些勉強的說,「怕容青緲不是一個守婦道的女子,再做出什麼不合情理的事情出來。」
「不會。」簡業斬釘截鐵的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是呀。」簡王妃也不樂意的說,「你一個當老公公的長輩,在這裡胡亂猜測自己的兒媳婦和別的男人,還是一個戲子,有染,這算怎麼一回事呀!真是的,你是不是喝多了,還是周姨娘又和你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簡王爺呵呵笑了笑說:「喝多了,喝多了。」
吃過晚飯,簡業帶著進喜回到容青緲的院落,容青緲已經醒來,進忠吩咐廚房送了些飯菜,瞧著也已經吃完。
聽到簡業的腳步聲,容青緲抬起頭,笑盈盈的說:「這麼早就回來了?原是以為還要說些話遲些才能回來,公公有沒有問起檸公主的事?書信他可曾看過?對於全煥的事他是如何解釋的?」
「他沒有當場看信,想必是覺得簡檸的書信不過是說些家常,沒什麼要緊的,吃過飯也沒回書房裡去,想必信是要明天才能看。」簡業沒有提自己的父親對容青緲的懷疑,但是,可以斷定的是,鸞兒的事一定與自己的父親脫不了干係,一定是鸞兒說了什麼事讓父親起了滅口之意。
如果父親看了書信,從簡檸書信中知道全煥已經在簡檸手中,一定會立刻趕去簡檸所嫁之國,不過,那個時候,要麼簡檸會想辦法不讓父親見全煥,要麼是全煥已經失去了相關的記憶,不再認得父親,也不再記得他是父親所謂的失落民間許久的『親侄兒』。
雖然下午已經歇息了很久,但簡業和容青緲還是說了一會話,就各自洗漱歇息,畢竟一路勞頓,不是一日兩日可以歇息得過來,尤其是容青緲,雖然身子是比夢魘裡好了許多,又有夢醒後農莊的經歷,身子已經恢復的不錯,可這一路勞頓下來,還是很是疲憊。
過了午夜,進忠進喜也回去歇息,有簡業在這裡,又沒有告之江侍偉他們二人回來的消息,李玉錦也在江侍偉的控制之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也不可能安排人來尋容青緲的不是,所以,簡業決定讓他們暫時回去,他們也是累的厲害,需要好好的歇息,並且和他們的家裡人見見面。
院落裡極是安靜,安靜的除了風雨之聲,再無其他。
突然,正在歇息的容青緲聽到一些陌生的聲音,她下午睡的時間比簡業要長一些,簡業去簡王妃院落的時候,她又獨自歇息了一會,所以此時睡的還不算是太沉,加之她的耳力原本就較常人靈敏,還是在風雨聲中聽到一些不曾出現在這裡的腳步聲。
她略微動了動身體,想要聽的更仔細些。
「有些人進到了院落裡。」簡業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低低響起,「聽起來身手不錯,應該是有武藝的人,聽著,好像是父親身邊的人。」
容青緲被簡業的聲音嚇了一跳,沒想到鼻息安穩的簡業也會聽到這些奇怪的聲音,並且能夠醒過來,到一時忘了去聽外面的聲音。
有一些奇怪的味道,容青緲愣了愣,似乎是煙火的味道。
「他們在放火。」簡業眉頭微微一蹙,伸手一撈,將容青緲的外衣從床邊衣架上取了下來,遞給容青緲,「你先穿上衣服,他們還在外面,不敢冒冒然的衝進來,我在這裡,他們還沒有送死之意,定是父親安排了他們過來,懷疑著全煥在我們手裡,特意過來試探一下。看來,父親是還沒有看簡檸給他的書信,這次鸞兒出事一定是與父親脫不了關係,應該就是父親派了他的人想要做掉鸞兒,所以推她入井,卻沒想到鸞兒命大,逃過了一劫。」
容青緲盡量快速的穿好外衣,雖然和簡業歇息在一起,但她大半是只脫了外衣,所以穿起來收拾利索還是很容易,簡單的一挽頭髮盤在頭頂,摸索著放在枕旁的一根木簪一別。
「我已經收拾好。」容青緲輕聲說,「要此時出去嗎?」
「進忠和進喜不在,你不要離開我。」簡業輕聲說,「他們不敢放大火引燃整個院落,萬一燒傷你我,他們也知道定是沒有活命的可能,他們只是要這裡出些亂子,看看我們會不會藏了全煥在這裡,如果我們發現失火,如果我們藏了全煥在這裡的話,定會第一時間將全煥弄出來。」
果然,雖然有煙火的氣味,卻並沒有很大的火勢,只是瞧著窗外似乎有些隱約的火苗,應該是院子裡一些木頭做成的東西著了火,有些煙霧之氣,在風雨中,時不時的跳躍。
「來。」簡業一拉容青緲的手,「不論出現任何情況,你都不要離開我半步,若是我對付他們,你一定要拉著我的衣服,確定和我在一起,只要你不離開我,他們就不敢當著我的面將你帶走,縱然是父親的人,也不敢。」
「好。」容青緲簡單的回答,有些好奇,簡王爺竟然有如此膽量對付她,說起來是個膽大的行為,其實卻愚蠢至極,也不想想古人是如何說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真是的,這簡王爺也是夠無用的。
簡業緊緊握著容青緲的手,帶著她到了房門前,他並不用手推門,而是一腳踹開房門,房外立刻傳來一聲倉促的「唉喲!」之聲,隨著這聲慘叫之聲還有快速跑開的腳步聲,那門是被一腳踹了出去,外面的人必定是被這門直接撞了個當面,聽著呼痛之聲,撞的一定不輕。
「什麼人?」簡業並不多話,聲音有些冷,「大晚上的不歇息,跑來這裡裝神弄鬼,要麼自個出來,要麼我直接送了你們去見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