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去找王妃的還要去找。」簡王爺眉頭蹙了蹙,繼續說,「總要將這件事情好好的遮掩過去,沒必要為了一個伺候人的奴婢讓王妃對本王爺心中生了分,遠了夫妻關係。至於容青緲,還要好好商量一下怎樣收拾才妥當。」
周姨娘立刻應聲說:「臣妾明白,這件事臣妾一定會盡心盡意的去做。那今晚,王爺是在這裡吃飯還是——」
「回王府。」簡王爺看也不看周姨娘,一直在想自己的心事,「還得要瞧瞧容青緲的態度,若是她真的懷疑鸞兒之死與我脫不了關係,只好再送她去見閻王,反正她也死過一次,再死一次也算是熟門熟路。」
周姨娘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原是想著簡王爺會在這裡吃飯,然後今晚就留在這裡歇息,他可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在這裡歇息了。但卻不敢口中說出心中埋怨,口中勉強的說:「是,臣妾聽王爺的。」
簡王爺根本不在意周姨娘的反應,眉頭一直微蹙,想著心事。
晚飯,簡業醒來的時候,容青緲依然在安睡,蓋著棉被,鼻息安穩,一頭烏黑的長髮散在枕上,二人雖然一直同床而眠,卻從未有過什麼親熱,容青緲一直表現的很是平靜從容,到讓簡業不敢存什麼想法,猜不透容青緲心裡的想法,她似乎並不反對他在這裡,但也從未要他履行為人夫的責任。
「主子。」進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不大,「剛才王爺回來了,派了他身邊的人過來讓奴才和您還有容主子說一聲,要您和容主子一起過去陪著王爺和王妃吃晚飯,說是有些日子沒見主子,有些事要和主子說說。」
簡業瞧了一眼依然睡著的容青緲,淡淡的回了聲,「知道了。」
進忠也沒多話,腳步聲接著就走遠了。
簡王爺坐在桌前,桌上已經放好了飯菜,簡王妃坐在一旁,不太贊成的對簡王爺說:「他們小夫妻二人剛剛打檸兒所嫁之國回來,一路奔波,正在疲憊的時候,原是該讓他們小夫妻二人好好的休息一日,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要他們一定要陪著你我二人吃飯。」
「年輕人,哪裡有什麼累不累的說法。」簡王爺平淡的說,「不過是有些日子沒有瞧見業兒,想和他說說話,問問檸兒的情形而已。」
正說話間,聽到外面有腳步聲,簡業帶著進喜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後並沒有跟著應該一起來的容青緲,進忠也沒跟著,「爹,娘。」
「容青緲呢?」簡王爺眉頭一蹙,不滿的說,「傳話的奴才沒說清楚嗎?還是你身邊的奴才沒聽清楚,不是要你和容青緲一起過來吃晚飯的嗎?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過來。」
簡業瞧了簡王爺一眼,平靜的說:「青緲她到底只是個女子,一路上一直呆在馬車之上,路途勞頓辛苦,體力有些不支,見過母親後,回去就覺得有些不太舒服,這會子剛吃了藥正在歇息,孩兒怕過了病氣給爹娘,就沒讓她一起跟著過來陪爹娘吃飯。」
「嗯,娘瞧著也是,之前她來娘這裡的時候,娘就瞧著青緲的臉色有些蒼白,露出疲憊倦乏之態,一路上一定是累壞了,就讓她好好歇著吧,也沒什麼事情一定要她過來。」簡王妃溫和的說,「你爹也只是想你了,說有些日子沒有見到你,也是擔心檸兒那邊的情形,所以特意要你過來。」
「孩兒還好,也不是第一次去姐姐所嫁之國,已經習慣於如此奔波。」簡業在桌前坐下,表情依然平靜,「姐姐一切都還好,捎了封信給父親。進喜,把我姐姐的親筆信拿過來給父親大人。」
「既然是不舒服,就該讓王府裡的大夫去瞧瞧。」簡王爺一邊接過進喜遞過來的書信,一邊看著簡業,「她是個小輩,如果沒什麼要緊的病,是應該過來一起吃晚飯的,哪裡能讓自己的公公婆婆失望。」
簡王妃瞧了簡王爺一眼,不滿的說:「你這是哪裡聽來的鬼話,是不是又是周姨娘和你說的?我就猜著你這一整天沒露面,十有**是呆在她那裡,一直不願意和她翻臉鬧得大家都不高興,她還是不肯安生。」
簡王爺似乎不想談這個話題,將手中的書信交給伺候在一旁的奴才,看著簡王妃,面上帶著幾分淺笑,語氣溫和的說:「先吃飯吧,檸兒的親筆信我一會再看。你看看,為夫不過是隨口說說,你又在這裡生些沒必要的閒氣,皇宮裡面的事情多,為夫哪裡有時間去理會你們女人們之間的事情,只是聽說鸞兒的事情和她身邊的奴婢有些關係,她到是去找過為夫,想要為夫從中斡旋,為夫想著,鸞兒是你身邊的得力奴婢,她出了事情,你面子上和心裡都會有些過不去,就和她說,一定要讓你心裡和面子上都過得去,再好好的補償一下鸞兒的損失,怎麼,她沒有照為夫的話去做嗎?」
簡王妃面上閃過一絲不高興,冷冷的說:「鸞兒的事情哪裡是補償二字就可以解決的,如今,她的眼睛看不到了,還在昏迷中,王府的大夫說,怕是要過些日子才能徹底的清醒,身子卻會大受影響。這件事,我也不想此時就與那個女人計較,只等著鸞兒醒過來,問清楚了事情究竟因何而起,若是鸞兒的緣故,那就鸞兒自己不懂事,她如今落得這樣情形,是她咎由自取,但若是與鸞兒沒有半點關係,是有人故意生事,想要害了鸞兒的性命,我可就沒那麼好說話,我一定會稟明太后娘娘,好好的懲治一番,也算是給王府裡立個規矩,這打狗還得看主人,若是不把主子放在眼裡,就立刻的滾出王府!」
簡王爺的臉色變了變,勉強的說:「不過是個奴婢而已。」
「哼!」簡王妃生氣的哼了一聲,「是,不過是個伺候我的奴婢而已,哪裡比得上伺候其他人的奴婢,既然那個女人能夠為了自己的奴婢親自出面來尋我的原諒,我怎麼能不為自己的奴婢長長臉!」
簡王爺輕輕咳嗽一聲,吃了口菜,將目光轉身簡業,「聽說前些日子容青緲曾經出過事情,差點丟了性命,鸞兒還曾經幫過她,二人算是關係不錯?」
「是。」簡業表情平靜,看向簡王爺,在他的臉上瞧不出任何,似乎簡王爺問他的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問題,「是趙江涄一時起了爭風吃醋的心,派了人對付她,青緲一向讓事,也算是積了德,並未有事,母親心善,不想王府裡女人們弄出這些事情出來,就讓鸞兒代替自己過去瞧了瞧青緲,鸞兒年紀大一些,又是伺候母親的貼身奴婢,青緲一向尊敬著,二人言語確實和睦。」
「你以前不是不喜歡容青緲的嗎?」簡王爺問。
「是。」簡業微微一笑,「但孩兒如今很喜歡她。」
簡王爺點了點頭,似乎是隨意的說:「不過,據說她曾經見過閻王,是個陰氣極重的人,你也要提防些,別讓她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那都是王府裡的奴才們在胡說八道,一些道聽途說的猜測而已。」簡業一笑,不以為然的語氣說,「孩兒卻不相信這些,以前青緲很少與大家見面,一直呆在自己的院落裡,直到前些日子才出來和大家交談,大家以前少有見過她,如今突然見她,這大半年裡她又得了母親和太后娘娘的喜歡,自然是少不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猜測,爹到不必放在心裡,聽聽就當解悶。」
「以前她就不是一個規矩的人。」簡王爺突然不高興的說,「如今仗著你的寵愛,只怕是又會弄出些不好的事情。」
「您是說那個叫什麼全煥的戲子的事吧?」簡業想了想,看著簡王爺,笑了笑說,「孩兒又不傻,如果那件事是真的,那個什麼戲子能夠活著離開京城嗎?如果是真的,孩兒早就休了青緲,讓她捲鋪蓋走人,同時也會親手殺了那個戲子,如何肯讓他活著離開京城。」
「你是個當公公的。」簡王妃不滿的說,「怎麼在這裡胡亂猜測。那個戲子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半都是業兒當時頑皮所為,這肯定是有人在你耳朵邊嚼舌頭根,真是惟恐天下不亂!」
簡王爺不滿的說:「無風不起浪,這得有事,王府的奴才們才敢偷偷的亂加猜測,沒有影的事情,他們也沒本事猜測出來。」
「爹好像很不喜歡青緲呀。」簡業打了個哈哈說,「不過,幸好孩兒也是個不聽話的,所以,爹還是不要再提此事,免得孩兒聽了心裡不舒服,覺得爹是個不講人情味的爹,您可真是和皇上呆的時間久了,呆得這般多疑猜測,您放心,全煥那個人,孩兒清楚的很。」
「那個人還活著?」簡王妃隨意的問,「對了,我好像在一次王府的家宴裡還瞧見過他,當時他正和鸞兒說話,鸞兒似乎挺喜歡他,言語很是順從,眉眼裡還有些笑意,可惜他是個戲子,鸞兒又是個不能嫁人的,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