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幾個奴才立刻撲通連聲的跪倒在地上,聲音顫抖,他們還沒聽說鸞兒出事的事,一聽簡王妃這樣講,也顧不得考慮是什麼意思,立刻齊聲否認,頭叩在地上,身體已經嚇得哆嗦。
簡王妃知道這些奴才都是自己可信的,就算是他們對鸞兒有嫉妒之意,也不會真的下手對付鸞兒,更何況鸞兒一向待人溫和,也不是個嚴厲之人,與身邊這些奴才們相處算得上和睦,自然不可能是他們。
「你去瞧瞧鸞兒怎樣了?」簡王妃壓了壓自己的火,抬了抬手指了指其中一個奴才示意他去瞧瞧,說到這裡,又猶豫了一下,「算了,我還是親自過去瞧瞧吧,我要告訴那個對鸞兒下手的人,鸞兒是伺候我的奴婢,再是奴婢,也是伺候簡王府王妃的奴婢,對付她,就是和我這個做簡王妃的過不去!」
幾個奴才這才慢慢明白過來,是伺候簡王妃的鸞兒姑娘出了事情,各自都在心中一驚,什麼人這樣想不開竟然會對簡王妃跟前的紅人鸞兒姑娘下手?不過,這一定是個難纏的主,對付鸞兒也許不是最終目的,說不定想要對付的是簡王妃,難道是王府裡的幾個姨娘們生了壞主意?
到了後面,簡王妃正好遇上王府裡的一位大夫出來,瞧見簡王妃,立刻恭敬的停下腳步沖簡王妃施禮,「見過簡王妃。」
「鸞兒怎樣?」簡王妃先是瞧了一下鸞兒休息的地方。
其實,平常的時候鸞兒不在這裡休息,只不過這裡有一間鸞兒的房子,鸞兒前段日子生了病,曾經在這裡休養,怕的是過了病氣給簡王妃,這一次鸞兒出了事,也送到了這裡,怕也是擔心有什麼不好的過給了簡王妃。
「是撞了額頭,腫了個大包,人也在昏迷中,一時半會的清醒不了,但好在氣息慢慢的安穩下來,怕是得過上些日子才能清醒。」大夫謹慎的說。
「怎麼會這樣?」簡王妃眉頭一蹙,「怎麼會好好的落入井中?」
大夫遲疑的說:「這個,小的不知道,救上來的時候,鸞兒姑娘的手腕上有些瘀傷,似乎是在落井之前遇到了一些事情,有過一些掙扎。」
鸞兒是伺候簡王妃的貼身奴婢,這個身份地位也表明著除非是想不開的人才會對付鸞兒,鸞兒手腕上的傷太過明顯,應該是有人用大力掐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硬丟進井中,所以導致鸞兒的手腕,膝蓋上都有些傷痕。
簡王妃咬了咬牙,恨恨的說:「王府裡還真真的有想不開的,竟然想著和本王妃做對,是不是安生日子不想過了,才沒事找事?!哼,成呀,對付伺候本王妃的奴婢,這就是在和本王妃過不去。鸞兒她還有別處的傷嗎?」
「呃,這個。」大夫遲疑的說,「給她換衣服的奴婢說,鸞兒姑娘的膝蓋上有些擦傷,還出了血,剛剛上過了藥,應該是磕在了井沿上,到不像是自個磕碰的,那傷,小的瞧過,不是一處,有好幾處,應該是——依小的猜測,應該是在掙扎的時候磕碰,從深淺程度上看,也不是一次磕碰,應該是有數次的磕碰,所以小的懷疑,鸞兒姑娘她,十有**不是自己掉入井中。」
「廢話,就算是下雨,就算是她無意失足,這王府對她來說,是個閉著眼睛也能行走自如的地方,怎麼會落入井中,而且井口那樣小,她哪裡會閒著沒事走到井口處,自己掉進去!」簡王妃生氣的說,「定是有人想要害她,想要她死,她不過是個奴婢,哪裡會有如此深仇大恨之人,定是有些人瞧著她不順眼想要她消息,她伺候的是本王妃,王府裡誰人不知,鸞兒是本王妃的貼身奴婢,這就是在給本王妃添堵,這人要對付的不是鸞兒,是本王妃。」
大夫不敢多話,只喃喃的說:「小的,這個,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
「查清楚,一定要查清楚此事!」簡王妃惱怒的說,「本王妃一定要查出來是誰在後面做了這一切,然後好好的收拾收拾這個人!」
大路上人很少,因為天氣的緣故,基本上瞧不見什麼人,天色也不早,簡業和容青緲的馬車剛才回到了留下趙江涄的那處客棧附近。
「也不曉得江姨娘如今可好些沒?」容青緲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說。
這裡,曾經是她躲避簡檸籌劃的地方,那個時候,她裝病裝的好辛苦,要瞞過一直心存懷疑的簡檸,還有表面不動聲色的簡業,以及那個稀奇古怪的江侍偉,當然還有太后娘娘派來的御醫,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真心辛苦。
縱然她是用了藥,但要保證自己一直不動,裝得真好像是風寒過重,也是件很辛苦的事,腿腳都變得僵硬起來。
簡業微微一笑,「總該好些了。既然我們已經到了這裡,於情於理的,帶著她也是應該的,免得李玉錦多說一些無用的話,她已經失掉了全煥這最重要的一步棋,功虧一簣,她這一輩子的抱負全載在了這一件事上,她是長輩,雖然是我的長輩,但你是我的妻子,也算是你的一位長輩,好歹也要給她一些面子,是不是?不如,我們過去瞧瞧,讓他們的馬車跟著?」
容青緲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似乎是認真的說:「也是,雖然說全煥這件事有了一個好的著落,但要是沒有江侍偉幫著看住李玉錦,以李玉錦的人脈和勢力,難說會不會被她發現劫走全煥,也是全煥一時鬼迷心竅弄出一些事情來,生生的讓李玉錦的所有期望落空,這雖然是她的事,但看在江侍偉的面子上,他畢竟是江姨娘的親生爹爹,這點面子,青緲還是要賣給她的,好歹人家也喊青緲一聲姐姐,好,那咱們就去瞧瞧她。」
簡業強忍住笑,心中想:幸虧以前的容青緲沒有如今這般的『厲害』,不然,趙江涄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個是如何『丟掉性命』的,到底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一向軟弱的容青緲變得如此坦然大方。雖然容青緲不說,他也不會強迫她回答,但他還真是一心的好奇,並且越來越好奇。
客棧裡沒有人,守在門口的人應該是江侍偉的人,瞧見簡業和容青緲的馬車,沒有阻攔,避開身子讓他們的馬車進去。
「這雨一直在落。」容青緲瞧了瞧馬車外面,「天色又晚了,今晚就在這裡住宿吧,怕是江姨娘有好些話想和夫君說說。」
簡業習慣了容青緲的打趣,只當是沒有聽到,微微一笑。
「簡公子,您回來了?」端了一盆水正要往樓上走的小倩一眼瞧見了簡業和容青緲,立刻面露驚喜之色,停下腳步,側開身子讓出上樓的樓梯,口中恭敬的說,「容主子好。」
「江姨娘如今可好?」容青緲語氣平靜的問,沒有關切,只有客氣。
「謝謝容主子惦記著,江姨娘已經好些了,只是情緒有些低落,不是太思飲食,日日躺在床上,不過,也正打算著這幾日就返回京城,馬車也已經準備好。」小倩猶豫一下,又瞧了瞧簡業,似乎是想了好一會,才輕聲說,「簡公子,有一件事,奴婢要和您提前說一聲,您好有個安排。」
「何事?」簡業也語氣平靜的問。
「昨日,主子派了人過來,打聽江姨娘的情形,說是有件事,等簡公子來了和公子您講一聲,也讓容主子也提前知道一下。」小倩再頓了頓,又瞧了瞧容青緲,「簡王府裡伺候簡王妃的奴婢鸞兒出事了。」
「什麼事?」容青緲一怔,「她得罪了何人?」
小倩遲疑一下,手裡的木盆有些沉,她的手腕微微有些顫抖。
「罷了,我們進去再談吧,外面落雨,天色已晚。進喜,去吩咐這裡的廚子做些可口的飯菜。」簡業瞧了一眼小倩,「你去把水給趙江涄送去,再回來向我們稟報事情。」
「是。」小倩輕輕吁了口氣,端著木盆剛要離開。
「不要對趙江涄提起我們已經回來的事,讓她安生歇著,明天一早,尋輛馬車帶她一起回京城。」簡業又淡淡加了一句。
「是。」小倩沒敢多話,端著木盆,沒敢停留,匆匆離開。
「鸞兒會出什麼事?」容青緲有些不解,「她是伺候婆婆的貼身奴婢,王府裡何人不知她的身份,她怎麼會出事?一向她不會離開王府的,難道是在王府外面出了事?」
簡業眉頭微微一蹙,「也許她出事並不是因為她本人的緣故,有可能是和全煥有關,也有可能是和我母親有關。不論是什麼原因,對她下手的人一定是個難纏的主,既然是江侍偉送了消息,那麼此事與他一定沒有關係,李玉錦也在他手中控制著,想來事情也與李玉錦沒有關係,除非李玉錦從他的手中逃脫掉,但如果是這樣,江侍偉想要我們知道的一定不是鸞兒出事的事,而是李玉錦已經逃掉,要我們提防李玉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