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煥有些不太相信,想到江侍偉那張臉,他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一個大男人都怕成這樣,容青緲怎麼可能不怕呢?
一定是容青緲不想和簡業說,他隱約覺得容青緲似乎也不喜歡簡業。
「為了不讓你接近青緲,許給你一個義子之位,他還真是大方。」簡業淡淡一笑,「他雖然是廢皇子,但仍然是皇家之子,太后娘娘並沒有去了他的皇籍,你雖然是他的義子,如果他一直沒有兒子,你到是可以替他傳宗接代,只需要在全煥前加個江字就可。」
全煥眉頭一皺,厭惡的說:「是,他說,以後在下就叫江全煥!」
「看來,他對你的期望值挺高呀,不僅不殺你,還特意賜了姓給你。」簡業笑了笑,「不過,簡業有個小小的問題想要問一下,你是真的想要擔起大哥的職責照顧趙江涄還是另外起了什麼心思?」
全煥眉頭微蹙,猶豫一下,緊閉雙唇不肯開口。
簡業微微一笑,語氣平緩的說:「要不,我來猜猜?」
全煥長長吁了口氣,勉強的說:「願聽簡公子說說。」
「好。」簡業也不推讓,笑著說,「如果我猜的不錯,從你畫給青緲的畫中我看出來,你對青緲絕對不是所謂的兄妹情誼,既然你心中有了念頭,如何會這樣輕易的答應放棄青緲?原因有二,一則你答應江侍偉的提議,做他的義子,口頭答應再也不接近青緲,不過是想著若是能從江侍偉手中得了錢財和權力,有一天江侍偉被殺或者被除死,你依然可以說你是被迫做他的義子,甚至可以在緊要關頭倒戈向太后娘娘,借太后娘娘的手殺死江侍偉,然後,得了地位,再向青緲提親。二是,你等著趙江涄長大,像我之前向你提議的一樣,以接近青緲的方法接近趙江涄,你的容顏和刻意的討好,從趙江涄三歲開始,到她長大成人,你有足夠的時間,若是江侍偉不死,做了皇上,趙江涄嫁你,你一樣可以前程錦繡,青雲直上。」
全煥面無表情,閉上眼睛,「簡公子果然聰明,在下是有這些想法。」
「如果是第二種,我不過問,甚至可以從旁幫忙,助你達成目的。」簡業語氣平緩,卻並無商量之意的說,「若是第一種,你可以相信,死在江侍偉手中還是我的手中不過是二選一,結果都是你必死無疑。江侍偉劃花你的臉以示警告,我卻會讓你從此斷了所有的念想,徹底斷了後患。」
全煥點點頭,勉強的說:「全煥信。全煥不過是一枚棋子,江侍偉也好,您也罷,要全煥死全煥便只能死,如何死不重要,反正結果是死,但是,全煥不想連累到容姑娘,如果容姑娘被連累到一絲一毫,全煥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放過你們其中任何一個!」
簡業一笑,笑容清冷,「全煥,你要學會,你連對青緲表示忠心的機會都不可以有,想都不可以想,青緲是我的女人,她如何由我決定,如果我再從你口中聽到青緲的名字,再在青緲生活裡看到你,你便可以為自己燒點紙錢提前打點一下九泉之下的關係了。」
全煥沒有吭聲,魚蚌相爭,漁翁得利!
如果江侍偉和簡業兩個人爭起來,一個是廢皇子,想要重新奪回屬於自己的皇位,當然,是他自以為屬於自己的皇位,另一個是簡王府的小公子,家世顯赫,又是太后娘娘和皇上眼裡的紅人,如果他們二人爭起來,一定是魚死網破,那麼他就可以坐享其成。
簡業從全煥或深或淺的眼眸裡猜出,全煥一定在糾結著什麼,不過,不論全煥糾結的是什麼,簡業都不害怕,他要做的只是告訴全煥他的想法,容青緲是屬於他的,與全煥,與江侍偉,與天下所有男人都沒有絲毫的關係,他只是要他們知道這一點,別的,不論什麼問題,他都會一一去解決。
「好。」全煥察覺到簡業打量他的目光,輕輕吁了口氣,表情平靜的說,「您的建議全煥會牢牢記得,全煥對容姑娘沒有非分之想,只是覺得像容姑娘那樣單純善良而又聰明可愛的女子應該有個好的歸宿,不應該被人傷害,但對於全煥來說,全煥只是一個曾經的戲子,如今是廢皇子的棋子,根本不配去喜歡容姑娘,但全煥會盡全煥的全部力量避免全煥知道的事情傷害到容姑娘。」
簡業並沒有把全煥的話放在心上,「你如何想,本公子不想理會,只要你記得你與青緲是兩個世界的人就好。」
全煥點了點頭,平靜的說:「是,全煥一直知道。」
「他來了。」簡業突然淡淡的說,卻沒有想要躲開的意思,依然靜靜坐在那裡,全煥怔了怔,側耳聽,並沒有腳步聲,只是,空氣中似乎突然間多了些陰冷的味道,那種氣息,是全煥熟悉的。
「是的,他來了。」全煥喃喃的說,臉色微微變容,還有些輕微的抽搐,似乎臉上的傷痕在提醒他,那個人是如何的不管不顧,甚至虐待人的時候都是優雅從容的很,「這種氣息,全煥一輩子都忘不了。」
彷彿只是瞬間,房間裡充滿了那種避不開的陰冷味道。
「你在呀。」江侍偉的聲音懶懶散散的響起,隱隱透著一分惱怒,這個簡業,竟然就這樣出現在他的地盤上,「簡業,做為小輩,登門造訪也該事先打個招呼吧?」
「上樑不正下樑歪。」簡業也同樣懶洋洋的說,「小舅舅不經太后娘娘的同意就隨意的出入天牢,那可是本國守衛最嚴密的地方,小舅舅都可以說走就走,簡業如何不緊緊的跟隨?這不過是京城一處院落,簡業雖然說不上如何的身份尊貴,但還是可以隨便出入吧。」
江侍偉嘴角一撇,笑容在他的臉上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這個全煥,也算是簡業的半個舊相識,突然見他人前風光,簡業難免好奇,特意過來瞧瞧,可惜這小子不肯配合,問什麼他也不肯說,看樣子他對小舅舅真有相見恨晚的忠誠呀。」簡業不屑的說,「不過是一個戲子出身,竟然得了小舅舅的喜愛,真是讓簡業妒嫉呀。」
江侍偉打了個哈哈,「哈哈,這世上,何事不是戲?他台上演戲,與這紅塵中演戲,有何不同嗎?」
「小舅舅說如何就是如何。」簡業笑了笑說,「既然小舅舅喜歡,簡業自然不能多管閒事,自古都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只是,簡業想過來提醒一下,既然他如今不是簡業的棋子,那簡業要他辦的事情他得記得從此忘卻,青緲是簡業未來的妻子,他自此後不可再動任何心思。可好?」
江侍偉仍然是怪模怪樣的一笑,「這話是說給本王聽吧?」
「若是小舅舅也動了心思,自然是可以一聽。」簡業笑嘻嘻的說,「青緲是爹娘一早為簡業選下的女子,自古孝順是不可破的規矩,所以,青緲,簡業一定會娶,簡業有個臭毛病,最是討厭別人打簡業的人主意。所以,也要請小舅舅收斂些,免得我們叔侄二人反目,那可真是不好玩了。」
「是呀,那豈不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嗎?」江侍偉冷冷的說。
簡業點頭,很認真的說:「簡業甚是同意。全煥,你猜猜,究竟是本公子死呢還是你家主子亡?當然,不論誰生誰死,你都可以得盡便宜,這到是個不賠本的買賣。」
全煥一怔,卻突然感覺到江侍偉冷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同鋒利的刀劍般,讓他的心一緊,脫口說:「全煥只是一個低賤的草民,只想活命,不想多事,容姑娘是神仙般的人兒,全煥可不敢存想法,也不過是遠遠的仰慕罷了,不敢的,絕對不敢的。」
「哈哈!」簡業哈哈一笑,笑聲剛止,卻突然聲音冷漠的說,「全煥,你真是真小人呀,連心裡的想法都不敢說出來,這到讓我不得不提防你,若是得了機會,你必定是對我下手最狠的那個!」
全煥臉色一白,咬了一下嘴唇,不知如何接話下去。
江侍偉那張表情誇張的臉,此時卻看不出是懷疑還是惱怒,卻不開口。
「全煥,若是青緲有任何不妥的是非傳出,我必定剁了你的手腳,拔了你的舌頭,如同牲畜一樣將你丟於街市任人羞辱。」簡業平平淡淡的說,卻一個字一個字的透出凌厲的殺氣,表情淡漠疏離,「至於小舅舅,大家本是血源同源,你若是打了青緲的主意,想想到也罷了,簡業只當是不知,若是有絲毫不妥落入簡業眼中,你既有意殺了簡業,簡業自然也會處處設局,大家大不了同歸於盡。我不得,你也休想!」
「難不成要去太后那個老女人那裡告狀?要不要我再幫你想想如何才能說得動那個老巫婆殺了我?」江侍偉冷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