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檸惡狠狠的瞪了簡業一眼,這個混帳小子!
「簡檸就留在哀家這裡。」太后娘娘沖簡王爺和簡王妃擺了擺手,「你們都回去吧,事情就這樣定下來,哀家會讓芬芳好好的教導教導一下簡檸,另外還有一件事,簡業,你去一趟農莊,弄清楚容青緲是如何在簡檸眼皮底下消失不見的,這可真是一件丟臉的事。」
「是。」簡業似乎不算情願的應了聲,完全不理會簡檸一直盯在他身上的目光,「簡業盡量吧,好男不和女鬥,太后娘娘您可真會安排。一個才十歲的小黃毛丫頭,盡著她做她能做出什麼花樣來,真是的。」
聲音嘟嘟囔囔的,太后娘娘聽得清清楚楚,卻並沒有生氣。
簡王爺和簡王妃這才恭敬的起身向太后娘娘告辭,跪在地上的幾個人一時半會的沒能起來,雙腿早已經跪的發麻,基本上都是呲牙咧嘴的模樣,硬著頭皮,很是僵硬的起來,這跪了大半天,還能夠起來,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簡王爺和簡王妃也是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挪動不得。
「這一次,簡檸真是惹了大禍了。」簡王爺坐進馬車裡,只恨不得立刻躺下來,讓府裡的奴婢給他好好的按摩一下雙腿,跪著自然不舒服,這坐著一動不動的,也是不舒服,「幸好太后娘娘沒有計較。」
簡王妃長長出了口氣,「也不能怪簡檸這樣,想著她要嫁去很遠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另外一個國家,我心裡也是難過的很,哪怕是做皇后,位高權重的,又有什麼用,想要見一面都難。」
簡王爺沒有吭聲,事情已經這樣,如果不同意,簡王府就會出些狀況。
「不過,她竟然想到用容青緲代替她和親,我原以為她一向是很喜歡容青緲,沒想到這個時候她想到的竟然是容青緲。」簡王妃微微蹙眉,搖了搖頭,輕聲說,「如果這樣想,為妻到不奇怪為何太后娘娘要選她前去和親,簡檸這孩子,究竟心是軟的還是硬的,連我這個當娘的都不曉得。不過,能夠對自己熟悉的人下手,這臉皮厚是一定要有的。」
簡王爺瞟了一眼另外一輛車,簡業他們坐的馬車走在前面,「瞧著簡業好像有些不高興,他不是不喜歡容青緲的嗎?」
「他不喜歡歸他不喜歡,你又不是不曉得簡業的脾氣,我這個當娘的,好心好意的替他安排,早早的定下容家的容青緲,為得就是讓他日後可以繼續過他的好日子,他都心裡不情不願,有時候還擺個臉色給我看,可見他不是一個喜歡別人插手他自個的私事的人,簡檸這孩子若說是聰明也算得上聰明,不然太后娘娘也不會最喜歡她,但說她笨她也是最笨的一個,就算是她要打容青緲的主意,也該事先和簡業說一聲,或許簡業就不會生氣了,說不定還會幫著她出謀劃策,也許就真的由著容青緲代她遠嫁和親了。」簡王妃輕輕歎了口氣,這幾個孩子慢慢長大,哪一個都不是省心的。
簡王爺明白妻子的意思,簡業喜歡不喜歡是簡業的事,但簡檸不經簡業同意就打與他有關的人的主意,所以簡業不高興。哪怕簡檸是他的親姐姐。
「不過,那個容青緲到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可以不上當,而且在簡檸面前消失。」簡王妃一臉好奇的說,「別說太后娘娘好奇,我也好奇的很,不曉得簡業能不能打聽出原因來。」
簡王爺笑了笑,按了按自己的雙腿,「本王爺可不關心這些,我這兩條腿就和灌了鉛一樣,挪動一下都疼的厲害,得趕緊回去讓家裡的奴婢們好好的按摩一下,兒女自有兒女福,他們想如何做就由著他們吧,反正,有些事,我們這些當爹娘的,也拿不得主意,比如說簡檸的親事。」
太后娘娘看著跪在地上的簡檸,房間裡只餘她,芬姑姑,剛才那個護衛以及跪在地上的簡檸,口中對那名護衛說:「你也回去吧,別讓容青緲知曉你的身份,還有,以後伺候容青緲的時候,別離她太遠,哀家覺得那丫頭是個聰明的,瞧著離開家這麼長時間,也不曾哭鬧,心中定是個有數之人。」
「是。小的明白,會謹記在心。」護衛後退著離開。
「你,就在這裡好好的跪著。」太后娘娘這才對簡檸說,「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心裡心氣消了,再起來去見哀家。芬芳,扶哀家回去歇息,這些個小輩呀,真是不讓哀家省心!」
芬芳攙扶著太后娘娘,並不言語,從簡檸身旁經過,腳步聲越來越遠。
簡檸此時覺得身子一軟,整個的癱倒在冰涼的石板地面上,只覺得內中的衣服已經讓冷汗濕透,剛才硬是挺著一股勁,此時真是一點氣力也沒有了,心跳的似乎就要從胸口蹦出來般,壓都壓不住。
她突然很恨容青緲,今天她出醜全是因為容青緲,不然,她哪裡會被一個伺候太后娘娘的奴婢打的面頰紅腫,她何曾吃過這樣的虧,如今爹娘也走了,只留她一個人在這裡悔過,憑什麼呀!
「芬芳,你覺得簡檸這丫頭會明白哀家的苦心嗎?」太后娘娘緩緩的走在路上,眉頭微蹙,語氣有些倦怠。
「奴婢覺得簡姑娘到底還年輕些,嫁過去肯定是要吃些苦頭。」芬芳輕聲說,「模樣和您年輕時有三分相像,性格脾氣卻差了好遠,到是那個容青緲,奴婢也好奇的很,她是如何從簡姑娘眼皮底下不著痕跡的逃開,在一個並非她的地盤的地方躲過那麼多護衛的尋找,然後還記得特意讓人快馬加鞭的送來野山蜜,圓了她這個消失的借口?」
太后娘娘輕輕歎了口氣,又微微一笑,慢慢的說:「可惜,那個容青緲不是哀家的後代,又不是打小就養在身邊的,所以不能讓她代替簡檸前去和親,簡檸去和親,以她如今的性格脾氣,一定是會吃些虧,但好在哀家會派人暗中協助她,讓她度過那些難關,讓她有機會長大。她是哀家的後代,也是哀家的勢力組成部分,容青緲就留給簡業吧。」
芬芳輕輕一笑,「您呀,真是喜歡操心。」
太后娘娘看了芬芳一眼,這是唯一一個她可以放心說話的人,拍了拍芬芳的手,「還不是為了皇上和未來的皇上?其實呀,簡王妃的眼光真是不錯,要不是她提前相中了容青緲,說不定哀家會將容青緲留給哀家的哪個孫兒,容家太有錢了,就這一條,也是簡業的福氣呀。而且,容青緲又聰明伶俐,你看她對付簡檸的做法,處處避讓,卻最終讓簡檸自食後果,就這一條,能夠哄得簡檸以為她真的不反抗,就是個聰明厲害的女孩子。」
「她到和您的性格脾氣有些像。」芬芳想了想,「農莊裡的人提前送來的消息,說是和容青緲同時離開農莊的還有一直伺候她的三個人,她有對她忠心的奴僕,這一點和您年輕時一樣,她懂得珍惜對她忠心的人。」
「是,這一點正好是簡檸欠缺的。」太后娘娘點點頭,「能夠在簡檸面前消失,單憑容青緲一個人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她一定要借助她身邊人的力量才成,簡檸去了之後就一直盯著容青緲,容青緲不反抗,自然是要簡檸放鬆對她的警惕和設防,從她並沒有和那三個人商量來看,她平時與這三個人一定很是熟悉和相信,算得上心有靈犀一點通。若是簡檸有這樣忠心的奴僕,她遠嫁他國後,一定可以事半功倍。也不必哀家還要在宮中替她細細挑選合適的奴婢陪嫁,時間如此緊急,卻偏偏是要好好思量的事。」
進喜伺候著簡業泡了熱水澡,然後換上舒服的衣服,進忠跪在一旁幫簡業敲打著雙腿,膝蓋上的青瘀之痕極是顯眼,進喜小心的擦拭著草藥,將青瘀之痕處的瘀痕揉開。
「這太后娘娘也是個厲害的。」進忠嘖嘖連聲,「瞧把咱們主子給折騰成什麼樣了。咱們這些當奴才的跟了主子這麼久,也沒受過這樣的責罰呀。嘖、嘖!這真真是,奴才這當奴才的瞧見了都心裡不忍,太后娘娘就真真的下得去手呀,真狠呀,爺呀,您以後可得小心再小心了。」
簡業閉著眼睛,唇角一挑,「進忠,你真是開心果,爺只要不開心了,聽你說兩句拍馬屁的話,立刻就心情舒暢許多。」
進忠咧嘴一笑,「做奴才的就得討主子歡心。」
「明日一早我要去一趟農莊。」簡業依然閉著眼睛,慢慢的說,「太后娘娘要我弄清楚,那個容青緲是如何躲開我姐姐,讓我姐姐丟臉的。」
進喜和進忠相互看了一眼,這得有好長時間沒聽他們的主子提起容青緲容姑娘了,今天的事怎麼和容姑娘還有關係?簡檸小姐不是一向挺喜歡容姑娘的嗎?怎麼容姑娘卻讓簡檸小姐丟臉了?
好奇歸好奇,二人誰也沒敢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