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模樣到很討人喜歡,但性格實在不是為夫喜歡的類型。」容鼎歎了口氣,「錦衣玉食長大,又是皇親國戚,打小就是人人寵著,再好的孩子也給寵慣壞了,今日遇到他時,他竟然是目中無人的模樣打我們馬車前經過,這樣的孩子,為夫實在是不喜呀。」
容青緲一直低頭安靜的吃飯,似乎是遵循著食不言睡不語的規矩。
但是,一直側耳仔細聽著爹娘的低語聲,一些熟悉的詞語落入她的耳中:更喜歡騎馬習武,模樣到是很討人喜歡,皇親國戚,目中無人,飛揚跋扈,再好的孩子也給寵慣壞了……
這些詞讓她覺得熟悉,但又一時想不起熟悉在哪裡,只覺得腦海中一直有一個應該熟悉卻又很陌生的面容不停浮現,想要看清楚,又遙遠到無法好好看清楚,如同浮在霧中的海市蜃樓,明明近在眼前,卻又遙不可及。
「只是可憐姜氏腹中才剛剛過了三個月的孩子,仔細算著日子也不過強強的四個月。」容夫人輕輕歎了口氣,擔心的說,「這一路上難免會辛苦些,原本想留她在府上住到生下孩子為止,但她始終是不放心我大哥丟下她離開,怕再有別的女人糾纏上我大哥,以我大哥的性格,再有新的寵妾是早晚的事,她根本阻攔不了。」
容鼎微微一笑,趙霖畢竟是妻子的大哥,他不好說什麼。
容青緲一邊吃飯一邊靜靜的想:也許是血濃於水。
所以,娘會在看到趙江涄的時候一眼喜歡上,隱約記得當時娘是很疼愛這個侄女,說就和自個小時候一樣招人疼愛,長得和舅舅一個模子刻出來般,到了後來,趙江涄長大,嘴甜的很,天天跟在自己娘的後面,甚至自己的兩個哥哥也多給幾分疼愛,自己嫁人後,她幾乎就成了這個家中的第二個容青緲。
她不想這種情形再出現,養一隻小狼在身旁,最後送了自己的性命,將自己的所有拱手相送,包括自己的人生。
簡業將手中的馬韁繩扔給跟在自己身後的進忠,瞧了一眼一臉沮喪表情的容景臨,臉上閃過不屑,冷冷的問:「又怎麼了?爺可沒心情看你在這裡一臉沮喪,大過年的,爺還想著過得舒坦些。」
容景臨立刻堆了一臉的笑容,討好的說:「是景臨不對。」
明明自己大面前這個少年好多,可,一見到簡業,容景臨就不由自主的緊張和害怕,時刻提醒自己不可以得罪面前這位小爺,他一句話,足夠讓自己生或者死,也可以讓他從此錦繡前程。
「出了什麼事?」走進酒樓坐下,看了一眼容景臨,「坐吧。」
容景臨立刻陪著笑臉在簡業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討好的說:「在叔叔家受了些氣,一時心裡不舒坦,在您面前出醜了。」
簡業挑了一下眉毛,頗是感興趣的說:「哪位給你氣受了。好歹容鼎是你的親叔叔,你又不是白吃白住,還有你爹娘在,哪位這麼不開眼呀。」
跟在後面的進忠進喜垂手站在一側,木樁一樣好像不存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