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兩個哥哥商量買什麼酒的時候,她突然壓低聲音對那個正在往酒缸中裝酒的老闆說:「我哥哥們要買酒,你可隨便要價,但酒必須是你家後院樹下所埋酒罐中的酒,也不為難你,五年前的就可以。」
這話把那倒酒的老闆嚇了一跳,這事,就算是老主顧也不曉得,正詫異這小女童如何知道,卻看到她眼神凌厲,如同利刃一般,一時錯愕竟然不知要拒絕,真真的去後面取了五年前所埋的酒裝了一小壺。
雲天道長愛美髯,喜好酒,這不是什麼秘密,但他對酒卻極苛刻,有時富貴之家送來自認為上好的名貴佳釀,卻被他直接倒在地上,視若污水般。容鼎有些擔心,容家盛的方法是好,投雲天道長的喜好來求雲天道長為青緲驅邪,但他們能弄到讓雲天道長滿意的好酒嗎?
他來的時候也是帶了禮物,並為雲天道觀捐了大筆的銀子,再加上一大堆的好話,結果這個雲天道長還是一臉的不為所動。
雲天道長接過酒壺,一個原色的葫蘆,並不大,想來裝的酒也不會太多,但醇厚的酒香絲絲飄出,直接鑽進雲天道長的鼻子裡,惹得他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大口的口水。
「不知雲天道長可喜歡這酒的香氣。」容家盛一看雲天道長的表情就知道這壺酒是雲天道長喜歡的,「如果喜歡,還要麻煩雲天道長為青緲驅邪。」
雲天道長看了一眼容家盛,似乎是有些猶豫,但努力的不再去看那壺酒,平淡的說:「這等事情,本道實在無能為力,還是請二公子另請高人吧。」
容家盛皺了皺眉,他喜武,性格爽朗,比容家昌脾氣急躁些,尤其是還關乎自個的妹妹,不知不覺中握緊了雙拳。
「二哥哥。」容青緲伸手拽了拽二哥的衣袖,「雲天道長不願意做,一定是有原因的,爹爹一直對我們講,不可強人所難,我們走吧,今晚青緲還是和爹娘一起睡,有爹娘在,青緲不怕。蓮香,帶了酒我們回去吧,今晚白大夫會回來,青緲記得白大夫也愛小酌一杯,送他,他一定開心。」
聽說要把酒拿走,雲天道長不由自主的露出心痛之意,身子動了動。
錢德培立刻去取酒,口中說:「這麼好的酒要是讓家師得了,一定高興,這種酒一定是藏了些年月,釀的時候又花了心思,怕是不輕易賣給外人,若換做是我,一定要藏著自己有了開心的事才飲上一杯。」
容青緲輕輕一笑,這個錢德培果然是個聰明的,難怪後來自己遇險,想到的商量之人會是他,雖然狡猾,心底卻還好,也因此才會將蓮香托付給他。
「我看,拿去釀醉蝦最好。」蓮香恨恨的說,這個臭道士真是可惡,容家已經這樣低聲下氣的央求,小姐還特意帶了禮物來,他竟然還這樣,「那些蝦喝了這樣的酒,一定是世上最好吃的醉蝦!」
「咳!咳!」雲天道長剛要張嘴說話,卻聽到蓮香恨恨的聲音,一怔,嗓子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嗆到,又癢又澀,咳嗽了兩聲,長長出了口氣,慢慢吞吞的說,「此事不是不可為,卻要容老爺對本道放心才成。」
「怎樣講?」容鼎聽出雲天道長有些鬆口,立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