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姑這才放下心裡,撲閃一雙好看的大眼珠子,掃了一眼陳祖義,道:「施主可曾準備好了?「
陳祖義淡然一笑,道:「仙姑既有此規矩,那就請仙姑出題吧?「
那道姑看了陳祖義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平尼便獻醜了!「說完略一沉思,吟道:「一場幽夢同誰近,——?」
眾人叫了聲好!開始吆喝起來。
那陳祖義嘿嘿一笑,道:「這個也不難,在下對,千古情人唯我癡!可好——?」
這聯子暗含才子佳人,極為應題,眾人中不少有識貨之人,也吆喝起來,便是蕭雲聽了也暗暗點頭,道:「看不出這個海盜頭子,還有幾分文采,這對子對得倒也不錯!」
場上陳祖義一臉的得意,他雖出生在百姓人家,可家中對他極為寵愛,自小也熟讀史書,他為人聰明,先生教過的書籍,他過目不忘,皆能背誦,誦讀詩書更是如饑似渴,無書不讀,十二歲時,即通「四聲、能作長工短句,」能作七言、五言律詩,寫出一手好毛筆字,尋常詩詞歌賦倒也難不倒他,這也是他為何爽快的答應的緣由。
那道姑顯然沒想到陳祖義對得如此工整,快速,微微愣了一下,心知小看了她,但如今事情已經到此,不可退縮,唯有希望接下來的對子,能難住他,好讓他就此作罷,姐妹二人也好保住清白的身子。
咬了咬牙,斜眼瞧了一眼場上,忽見東南牆頭上,不知何時趴著一隻花貓,晨風吹拂,那花貓一動不動,彷彿睡著了一般,她靈機一動,道:「牆頭趴貓,風吹貓毛,貓動,毛不動」。這對子考較的是才子的應對能力,陳祖義熟讀詩書不假,卻少了靈活運用的能力,否則,憑著他的才華,也不會不走讀書的道路,而是入海做了海盜。
此對子一出來,場上眾人也有不少人冥思苦想了起來。剛才那道姑說過,場上之人,無論是誰,對上他的六副對子,便能娶她姐妹二人,如此的姐妹花,場上眾人早已看得心癢不已,哪裡還顧及身邊的海盜。
陳祖義一時也對不上,卻還是低著頭,皺著眉,苦苦思索起來。
一時廟宇前,人人低著頭苦苦思索,不時的竊竊私語,倒也有趣。
陸楚楚忽然走了過去,白了蕭雲一眼,沒好氣的問道:「這個對子,你會對麼?「
蕭雲瞧他摸樣,忙道:「這個嘛,你讓我對,我便能對,你若讓我對不上,我也就對不上了!」
陸楚楚冷哼了聲,道:「這姐妹花這麼漂亮,我看你是想對吧?」
蕭雲道:「哪有啊,這對子麼,你不說,我還真一時想不起來啊!」
陸楚楚哼了聲,道:「人家姐妹這般可憐,你既有才華,為何不想想?」
蕭雲嘿嘿一笑,道:「那我想想!」
陸楚楚見他眼珠子亂轉,忽然道:「這一聯,你告訴我,有我來說?」
蕭雲正擔心這丫頭吃醋,沒完沒了,此時聽他這麼一說,也不失為一個法子,嘿嘿一笑,道:「好,好!你說便你說就是了?」
陸楚楚仰著臉,道:「你不心疼,不後悔?」
蕭雲道:「老天對我這麼好,讓小蝶、敏兒、蘭兒、蘇姐姐、小翠、還有霏霏姐、還有你陪著我,我還有什麼好後悔的?「
陸楚楚見他說著一臉的誠懇,芳心歡喜,說道:「算你有良心!」
「那還用說!我可是集正義與智慧於一身的好男兒,哪能忘恩負義呢?」
陸楚楚白了他一眼,道:「行了,都啥時候了,還不忘王婆賣瓜了,再不告訴我,你的尼姑花,可就要被旁人強去了?」
「是!是!是!」蕭雲嘿嘿一笑,掃了一眼,見前方樹枝上站著一隻黃鶯,晨風回來,鶯影和樹影一起搖動,心中一動,伏在陸楚楚的耳邊說了幾句,陸楚楚輕輕嗯了幾聲,走上前,抱拳道:「這位仙姑,小女子有一聯,不知可算對子了!「
那仙姑正暗自焦急無人應聲,生怕這對子無人對出,被那陳祖義對上了,正兀自擔心,忽聽得有人應聲,芳心驚喜,忙道:「這位女施主不必客氣,你說便是?」
陸楚楚道:「樹枝站鶯,月移鶯影,影動,鶯未動。」
陳祖義一聽有人對上了,心頭一驚,生怕是那個才學之士,待看到不過是一個破衣爛衫的女子,心中頓時放下不少,心道:「常言道,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女子先天性比不過男子,雖也不乏有才華之人,卻多出於官宦之家,這女子一身破衣,想來學問也有限得很,料想這對子也是一時湊巧而已,下面的對子只怕是對不上了?」
人群裡,蕭雲則是扯著嗓子不斷叫好,人群裡本就有幾個飽學之士,細細默念了那對子後,心中是極為佩服,再者,對陳祖義光天化日之下,強搶尼姑的行為本就十分不滿,這會兒蕭雲叫嚷了幾聲好,不少人也放開了膽子,吆喝起來。
陸楚楚自小讀書不少,對於詩詞歌賦也有才華,唯獨對這對子,講究什麼對偶語句,對仗工整,平仄協調,是一字一音都講究下筆如神的長短句,她還真應付不來,此時聽得蕭雲不斷的吆喝,不知為何臉上微微一紅。
看到人群如如此轟動,陳祖義一臉的羨慕,也暗自佩服這女子雖一身破衣,卻也有這份急智,剛才好不容易挽回的局面,竟被她硬生生的搶去了,不禁心中有些惱怒,扭過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誰知陸楚楚根本不懼他,一雙好看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倒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自從他被蕭雲放走後,遊走東南沿海一帶,這些年手中兵馬超過萬人。戰船百艘。雄霸於日本、台灣、南海、印度洋等海面。劫掠過往船隻達萬首,攻打五十多座沿海鎮城,早已在東南沿海一帶成為一代霸主,龍行虎步之間,自然有一種威嚴,平日裡他的那些屬下,莫不是怕得要死,想不到這女子,竟沒有絲毫的懼意,著實讓他感到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