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是聯合了白蓮教,要對付就更加不易了,這福建雖不是什麼好地方,可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這陳友定一日不結局,他的心就一日不安穩,剛剛舒展的眉頭,從新擰成了一個小小的疙瘩,暗暗尋思:「最近朝廷是坐山觀虎鬥,坐看江南局勢的龍爭虎鬥,相比對這陳友定也少了不少支持,這才讓白蓮教趁機起來了,這倒是一個大好的機會,白蓮教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比起韃子的實力,自然小的可憐,如果能一舉消滅了白蓮教,去了陳友定的左膀右臂,弄不好滅了陳友定也不是不可能,這個機會可不要錯過!」
方國珍擰著眉頭苦苦思索,江南的各種勢力在他腦海裡一一過了一遍,他可不想錯過任何一個機會。
正思索著,前院裡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跟著一個小將急匆匆地衝了進來,在丈外抱拳道:「報,二當家的,大小姐,章大人已經回來了?」
「平兒?「方國珍一喜,起身出了書房。
蕭雲一行人,從醉仙樓出發,緩緩而行,直到黃昏時分,才感到了方家府邸,一路上看到方家兩側竹林密佈,亭台樓閣、假山池水,府邸,一花一草無不是經過精心佈置,一派江南應有的風格,這的確大出蕭雲的意料之外。
每次誦讀《明史》方國珍列傳之時,讀到長身黑面,體白如瓠,力逐奔馬。世以販鹽浮海為業。幾句的時候,活脫脫一個梁山好漢的摸樣活躍紙上,哪裡想到一方土匪頭子,竟也是個文雅之人,還能將自己的府邸打扮如此優雅,儼然書香世家的風範。
一人行沿著林間大道,有章子善前方引路,直接進入了方家府邸,先前是在外面,蕭雲便感覺這方家府邸佈置得當,不輸書香世家,待這會兒進了方家大院,蕭雲才知道剛才見的不過是九牛一毛,方家大院內,庭院深深深,江南府邸特有的曲橋迴廊,假山池水,鳳閣鸞樓,雕欄畫棟,一一在府中呈現,佈局精妙,看之一眼,破有些賞心悅目之感,站在院前望去,正棟方家府邸甍脊高起、飛簷翹角、紅牆露瓦、樓閣殿宇,鱗次櫛比,氣勢非凡。
蘇二小,小月也是看的目瞪口呆,露出驚訝的神色。
蕭雲等人正看著,忽聽得一聲呼喊:「平兒,平兒,你回來了?」聲響如洪鐘,跟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長身黑面,體白如瓠的中年漢子大步走了出來,蕭雲抬頭一望,不是方國珍是誰?「
「二哥——?」方太平叫了聲,聲音嗚咽起來。
「平兒——?「方國珍同樣叫了聲,大步走了過去,一把將自己這個唯一的妹妹抱在了懷裡。
「二哥——?「方太平嗚嗚的哭了起來,這幾個月的思念,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好了,好了,你看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哭鼻子?」方國珍慈愛地伸手在妹妹的頭頂上輕輕地拍了拍。
「二當家的?「待這一對兄妹互訴了情腸後,章子善才一抱拳,換了聲二當家。
方國珍目光在眾人臉上一掃,兩道寒光落在了蕭雲的身上,忽然冷哼了聲,才對章子善道:「這一丈章大人幹的很好,聽說你們還抓了一個頭目?「
章子善點頭道:「不錯,是一個壇主,看情景應該知道大公子的下落,待會兒審訊了才知道?「
方國珍「嗯「了聲,不再與張子善多說什麼,而是將目光移到了蕭雲的臉上,冷聲道:」我可聽說,這次剿滅白蓮教,你小子出力不少啊,多謝了?「
「能從土匪頭子聽到一個「謝」字,可不容易?「蕭雲微微愣了一笑,道:」二當家太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都是一家人?「
「啊——?「方太平一聲驚叫,隨即俏臉通紅,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誰,誰跟你是一家人啊,不要臉?「
「嘻嘻,不是啊,那更好,不用負責任?「蕭雲嘀咕了聲,卻沒有立即答話。
方國珍看了看自家妹子,又看了看蕭雲,暗道:「早就聽三弟從蘇州傳來的消息,說這小子,不顧得罪張士誠,硬是從太湖帶走了平兒,還為了平兒,血戰了蘇州城,看來這都是真的,好小子?「對於方家與張家沒能聯姻,方國珍並不如何氣憤,他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得知張士誠所在的江東之地,被徐達、常遇春打得大敗的消息,喪失了興化、通州(今江蘇南通)、濠州(今安徽鳳陽)、徐州(今江蘇徐州)等地,如今的張士誠勢力也不過是杭州、蘇州一帶了,比起自己也大不了多少,沒有這場聯姻更好,他可不想給朱元璋這頭猛虎找到什麼下嘴的借口。
「二哥,是我讓壞人這麼做的,我不想嫁給張士誠的兒子?「見二哥臉色陰沉不定,方太平小心的道。話雖說出來了,但神色還是說不出的恐慌。
方國珍彷彿沒聽見一般,盯著蕭雲看了片刻,忽然道:「你跟我進來?「
蕭雲此次再來台州,為的就是說服方國珍投靠朱元璋,一絕朱元璋的後顧之憂,這等機密大事,自然是能單獨跟主事人說最為妥當了,所以一聽,方國珍當面提出,立即欣然道:「多謝二當家的!「
「姓蕭的?「方太平有些擔心的道。
便是蘇二小、小月也覺察到氣氛不對,有些擔心的望了一眼蕭雲。
「你放心,我不會對他怎麼樣,再說了這小子武功在我之上,要對他如何,只怕也不容易?「方國珍走了幾步,扭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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