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想不到在這兒竟遇到了後世四大名著的兩位,文采風流的人物,但有點心疼的感覺,因為從後世他已經知道兩人日後的日子並不好過,尤其是羅貫中。
這兩位名傳千古的兩位文學家顯然是對故事比對人更多,顯得有些不善交際辭令,衝著張辰保一干人抱拳笑了笑,便算是打過了招呼,重新落下了座,又開始判若無聞的談論起後世的兩部曠世絕作。
蕭雲看了一陣,見整個場地已經坐滿了人,唯獨中間的一處極大的椅子上還空著,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張士誠的座位了。
場上也有不少人帶著管家下人前來,或男或女,他們多半都站在自家主人跟前,目不斜視,偶爾場上一些侍女,丫頭會送上一些水酒,點心,蕭雲看樣學樣的吃吃喝喝,表面雖還算鎮定,其實心中已經開始慌亂了。
今日來的人少說也有百來人,從相貌已經各自手中捏著大部頭的線狀本的古籍來看,多半是飽讀詩書的學者之類的,就連施耐庵、羅貫中都來了,從後世得知,這兩人舉凡群經諸子,詞章詩歌,天文、地理、醫卜、星象等,一切技術無不精通,否則也寫不出四大名著來,他雖自負比他們多了五六百年的見識和明清的詩詞歌賦,但論起詩詞歌賦,實在不是他們的對手,若是他們兩人聯手,而其他人有故意刁難,那今日這場宴會可就丟人丟到家了!
正思索著,忽聽得遠處一人,道:「細槳輕船賣石歸,酒痕狼藉遍苔衣。攻車戰艦繁如織,不肯回頭問是非!」聲音不大,卻人人聽得清楚,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二組靠近左側的窗戶的一個年約四旬上下,一身灰色長袍,手捏紙扇,濃眉大眼,長像一般,正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搖頭晃腦的叨念。
他話音一落,身後不少人轟然叫好,聲音倒是大的嚇人。
蕭雲嘴角微微一翹起,冷哼了聲道:「不過是吟唱了前人的一首詩詞而已,用得著這樣麼?」
「前人詩詞怎麼了,能念得出來那是人家的本事,不想有些人,下流無恥……?「蕭雲話音未落,端坐在一旁的李玄湘便機鋒相對。說完還不忘翻動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蕭雲有些哭笑不得,心道:「至於麼,不就是不小心摸了你的胸脯兒麼,多大的一點事情,用得著這麼記仇麼?再說了我幫你遮羞了呢?哎,女人啊,女人,難怪都說寧願得罪魔鬼,也不能得罪女人!「
就在二人針鋒相對之時,場上不少人開始吟詩作對,氣氛慢慢的熱鬧了起來,但大多都是吟唱前人所做,並沒什麼出奇的地方,蕭雲聽了半響,原先一直擔心的心,漸漸放了下來,「你姥姥的,老子還以為古代人個個都是李白杜甫蘇軾王安石呢?原來也是一些拾人牙慧的附屬風雅假才子而已?「
「嘿嘿,我蕭雲擁有六百多年的歷史,還怕玩不過你們?」
李玄湘一直注意蕭雲,見他聽了眾人的詩詞,一臉的不屑神情,只覺此人不僅無恥,還狂傲的厲害,有心想教訓他一番,一時也沒什麼好詩作,怕念了一首前人詩作被他取笑,就此作罷。
場上的氣氛越來越熱鬧,不少人更是趁機賣弄,蕭雲聽得有些厭煩,正想得想個法子離開,忽見一人搖著折扇想施耐庵、羅貫中二人走了過來,蕭雲舉目一望,竟是最先吟唱唐代陸龜蒙的《太湖叟》的那中年人,那人走到了施耐庵面前,微微一彎腰,道:「在下魯淵,淳安人氏,聽聞施先生才學卓絕,難得今日有緣在吳王陛下府上相遇,魯某獨膽想請施先生吟詩一首如何?」
施耐庵笑了笑,道:「老朽不過多讀了幾句詩書而已,算不得才子,對詩詞之道研讀不深,研讀不深啊?」
蕭雲心中訝然,受到後世電視劇影響,那些所謂的才子,像李白、蘇軾、唐伯虎、徐渭等有名的才子,莫不是出口成章,詩詞大作隨口而來,本想施耐庵名氣雖不如李白、蘇軾、唐伯虎,徐渭,但好歹也是四大名著的作者,享譽數百年,隨口吟唱首詩詞,也算不得什麼,想不到施耐庵說話全無才子氣息,就連被人要求吟詩作對,也好生推辭!不免有些失望。
魯淵見張辰保一干人進來後,雖然也向他回了一禮,可是張辰保身為太子卻對施耐庵拱手行禮,顯然是高看了他一眼,這卻是一向高傲目中無人的魯淵源難以容忍的,眼見施耐庵推辭,魯淵似笑非笑、似陰非陽地道:「魯某原以為施先生才華卓絕,今日太湖景色氣象萬千,秀麗無比,施先生必定能橫槊賦詩一首,想不到……唉……?「說著收起了紙扇裝模作樣的歎息了一番。
施耐庵毫不在意地道:「讓魯先生失望了?「說完再無他語。
魯淵似乎很滿意,將收起的紙扇微微打開,微微一笑,衝著眾人招了招手,便欲轉身而去。
不想尚未轉身,就聽一個聲音道:「不就是一首詩詞麼,這有何難?」
這聲音不大,卻沉穩有力,場地上下的人聽得清清楚楚,有的人已開始扭頭張望尋找說話之人,端坐的方太平與李玄湘離聲音最近,自然將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方太平嘴角一翹,微微笑道:「終於忍不住了!」李玄湘則皺了皺眉頭,嘀咕道:「不知死活!」
魯淵擺明挑釁,本來場地上有許多人不滿,可人家是元至正十一年進士,授官松江府華亭(今屬上海市)縣丞,聲名在外,如今更是得吳王必陛下的賞識,卻也沒人敢出言,所以一見剛才他的摸樣,眾人紛紛望向了施耐庵,本以為有一番爭鬥,那知施耐庵竟不接茬,這讓不少人好生失望,誰知人群裡爆發出這麼大言不慚的一句,頓時所有人好奇尋找聲音的來源,一來二去,加上蕭雲身邊的人早已用目光告訴了眾人,方纔的那句話,就是這小子說的!你們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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