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那小將接過腰牌,藉著燈光好生望了半響,才將腰牌返還給了張士信,瞥了一眼一旁的啊刺答,沉聲道:「大人,卑職奉命鎮守糧倉,一向是閒雜人等不得入內,大人有腰牌為證,自是能隨便出入,不過……?「
命懸一刻之際,啊刺答表現的極為聰穎,連忙點頭哈腰道:「將軍的話,卑職明白,卑職不會進去了,卑職不進去!」
那小將生怕啊刺答和張士信有什麼關聯,生怕得罪了巡視大人,正感為難,不想啊刺答說出這番話,一旁的巡視大人也沒什麼反應,心中鬆了口氣,沉聲道:「那最好不過了!」頓了頓,瞟了一眼張士信,又道:「大人請!」
張士信也不答話,衝著那小將點了點頭,走了進去,臨別之時,一雙凌厲的招子,沒忘記瞪了一眼啊刺答,啊刺答身子一震,一股寒意霎時湧上了心頭,面無表情的嘿嘿的乾笑了兩聲。
張士信依言走了進去,糧草是大軍最為重要的後勤保障,所以脫脫屯兵在高郵後,對糧草看得極為緊要,特別命人修建了三間大帳,只不過這裡大帳多是用石頭和青磚修建,只有頂上用了蒙古包的形式,因此與其說是蒙古大帳,不如說是三間碉堡。
為了防火防災,碉堡的四周修建了城牆,怕夜晚的呼呼風向,將燃燒的火花吹入了大帳,因此整個糧倉對糧草極為保護,說是軍用重地也不為過。
張士信一言不發的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碉堡,那小將直到他的身影入了糧倉,方才衝著身影輕輕的吐了一口,低聲罵道:「什麼東西,狗仗人勢的東西,若不是看在太不花將軍的面子,老子才不掉你!」
罵完,翻身上馬又提著馬韁轉身去了別處,對於這麼一個人進了糧倉,沒再看上一眼。
夜色漆黑一片,高高的高郵城樓上,張士誠一襲儒服,背負著雙眼,望著城樓下軍旗招展,人馬晃動,數十萬的蒙古大帳一片白茫茫的,看得他心中一沉:「成敗就在今晚一舉了!自從本王鹽城起兵反元,下泰州、興化、高郵,所到之處韃子莫不是望風而逃,今夜這一戰,生死存亡就在這一戰了,去吧,今晚就是你張士誠成就霸業的一晚!「
「咚咚咚……?「城樓上傳來一陣穩健的腳步聲,張士誠猛的一驚,喝道:」什麼人?「
「陛下,是末將!「來人顯然被方才呼喝聲,嚇了一大跳,聲音顫抖了起來。
「哦,是葉將軍,有事麼?「張士誠並沒有轉過身來,瞇著雙眼打量著城樓下作則的城門為數不多的韃子軍。
「陛下,一切都準備好了?「葉德興站在一丈外,恭恭敬敬的道。
「哦!「張士誠淡淡的哦了聲,聽不出絲毫的波動。
便在這時,呼的一聲,張士誠碩大的身影,猛的轉了過來,由於太快,扭動的瞬間帶動的風聲,讓一丈外的葉德興嚇了一大跳,放眼望去,但見張士誠面對面的站在了對面,臉上在那一剎那的視死如歸的氣勢讓葉德興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種不敢仰視的感覺。
「出發!「
張士誠一聲令下。
「轟……轟……轟……?「高郵城樓上三聲炮響,大軍破門而出,吶喊著、喊殺聲,呼嘯聲,宛若洶湧澎湃的錢塘江的河水一般,咆哮不知,數千人的大周士兵,向著韃子的大營展開了攻擊。
大帳裡,燈火通明。
阿魯和太不花正品嚐著手下準備的兩隻燒酒和兔子肉,阿魯切開看烤的焦黃的兔子腿,從中撕了一塊瘦肉放進了嘴裡,邊嚼著邊衝上首的太不花含糊道:「兵敗不僅能讓太師冤屈沉冤得雪,還能自保,似這等計謀,恐怕也只有不花大人能想得出來,若是讓阿魯我想,就算想破了腦袋,只怕也想不出這樣的計謀來啊?來,不花大人,這一杯,卑職敬你!「
太不花滿臉得意,正欲舉杯,突然大帳一陣晃動,跟著「轟」的一聲巨響。
「這是,怎麼回事?」阿魯和太不花相視一望,衝著門外大叫。
「不好了,不好了,兩位將軍……張士誠……張士誠攻過來了……?」帳外一個小兵衝了進來,站在丈外顫聲的衝著二人答話。
「張士誠……?」二人相視一望,齊聲叫出了聲來。
「那麼點的兵力,居然敢出動出擊,這張士誠還真是有膽啊?「阿魯吃了一驚之餘,由衷的讚了句。
「快說,反賊攻向了那個城門?「太不花沒理會阿魯的話語,而是厲聲問向了那小兵,圍困了三個月,城樓上糧草已斷絕,他早已料到張士誠遲早會攻城的,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這些時日,查察看了脫脫的軍事佈局圖,從脫脫的佈局上看出,只要死守高郵城,張士誠必死無疑,所以這些時日對於城防的佈置也沒怎麼用心查探,張士誠突然發動攻擊,讓他有些摸不著張士誠在打什麼算盤。
兩人雖然不指望贏了這場大戰,但作為軍中統領,這一戰要敗也敗得漂亮,否則被別有用心的人抓做了把柄,奏請皇帝弄一個怠慢戰事的大罪,就是這份罪兩人也吃不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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