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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27應對 文 / 秋李子

    翠玉把韓氏扔掉的茶杯收起來,笑瞇瞇地說:「你難道是怕太太不高興不成?現在哪處不忙?三爺三奶奶回來是大事,難道說過年就不是大事,還不是各處先應付過去,然後再細細地做。」吳嫂子在肚內思量一下,橫豎自己已經來回過了,到時真要追究也能說的出來,於是謝過翠玉行禮退下。

    韓氏只覺頭痛欲裂,翠玉忙過來替她揉著:「那些人做不好事,換了就是了,奶奶何必為她們生氣?」不是這樣簡單,韓氏長歎一聲,昨兒陳銘遠一家才到的家,到現在滿打滿算都還沒整整一天,下人們就見風使舵處處上趕著,等以後可怎麼得了?

    翠玉輕聲道:「奶奶何須這麼擔心,四爺這些年仕途順遂,老爺可是誇獎不已。」韓氏鼻子裡哼出一聲:「你今兒是沒聽到太太的話,昨兒罰了諶哥兒,今兒就要我們管教好孩子,這不明明白白說我?再這樣下去,我們可就被擠的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翠玉心裡說哪有這麼嚴重,畢竟都是太太的親生子,門簾掀起,走進一個少婦,這是韓氏的陪嫁丫鬟,前幾年嫁了這家裡管事的兒子,現在夫妻兩個都是韓氏身邊的得意人。翠玉見她來了,曉得她們有話要說,垂手退下。

    這婦人坐到韓氏身邊才悄聲道:「昨兒我婆婆在家備了酒,請趙家嬸子過來坐坐。奶奶您也曉得,趙家嬸子和我婆婆,都是太太的陪嫁丫鬟,這麼多年姐妹做下來,也是無話不說的。可是昨兒我在旁邊聽了,一問到要緊處,趙嬸子是一個字都不肯說,只說些三爺三奶奶在福建的事。」

    韓氏更加頭疼,翻個身歎氣,婦人拿過美人拳過來給韓氏捶著:「奶奶您也別這麼著急,這些年您管著家,風光是風光了,可是也極累,要照小的意思,奶奶倒不如把這家交給三奶奶,由三奶奶去操心。」韓氏用手按著額頭:「你又不是不明白韓家現在的處境,我哥哥嫂嫂們就靠鄉下那幾畝田的出息過日子,要不是正好我當家,還能接濟一些,這日子越發糟糕。真要不當家了,那點月例,只夠這一屋子人嚼裹的,還怎麼擠出銀子接濟?」

    兩年前韓氏的父親被彈劾,說他教子不嚴,縱子強奪平民妻為妾,韓氏父親雖上書自辯,但還是被記了個過,落後又以虛耗公帑為由,被貶出京,去貴州做了通判。貴州山高路遠,家人自然也不能跟去,只是韓氏的兩個兄長,一個因納那個平民妻為妾受了牽連,被韓氏父親逐回老家,另一個從小只會讀書,不大能料理家計。

    偏偏這一被貶,幾間鋪子的生意登時又往下落,只有靠著鄉下的那些田莊出息過日子,那麼一大家子人,頓時就快朝不保夕起來。韓氏母親這一憂愁就生起病來,韓氏自沒有自己豐衣足食看著家人在那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過,況且韓氏幾個姐妹,也只有韓氏嫁在京城,能周濟一二。

    對這件事,韓氏雖做的機密,但她和這婦人都曉得,只怕陳大太太是知情的,不過不肯說罷了,畢竟親戚總是要彼此相幫的。但若韓氏不能繼續管家,那接濟韓家的事就要轉到面上,這對韓氏來說,無異於打韓氏的臉。

    婦人明白韓氏的心,可這大勢所趨,就算韓氏強自要把這管家的權留下,到時也會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畢竟三奶奶掌家,這是天經地義的事。韓氏的頭越發疼了,讓婦人拿藥丸過來給她服用。

    婦人伺候著她服了藥丸才道:「奶奶您總是做小嬸子的,到時也只有順著。」韓氏有些疲憊地道:「我曉得。」婦人還有別的事,也就退出去,閃進來的是翠紅,見韓氏躺在那睜著眼就問:「奶奶可是身子不大爽利,要不要讓廚房給奶奶做碗燕窩粥端過來?」

    韓氏歎了一聲,翠紅輕聲道:「方纔武嫂子說的話,我們在外也聽到了。奶奶,雖說她說的有理,可是奶奶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太太看在您這樣辛苦的份上,也不能這樣偏心。」韓氏閉目不語,眼角處有淚流出,翠紅忙拿帕子給韓氏擦淚,韓氏順勢拿過帕子用帕子遮住臉哭起來。

    陳銘遠回來已經很晚了,曼娘接了他進來,聞著他身上的酒味就道:「雖說你和表哥長久沒見,可這酒也少喝點。」陳銘遠抬起袖子聞聞:「哎,這不是我喝的,是表哥太高興,把一杯酒都倒在我袖子上。」曼娘才不信,走進屋就去給陳銘遠尋家常衣衫。

    陳銘遠剛坐下就見睞姐兒不曉得從什麼地方鑽出來,高興地叫著爹爹,剛走過去就摀住鼻子:「爹爹你身上好臭。」連女兒都嫌自己,陳銘遠接過曼娘遞來的手巾擦一把臉,睞姐兒已經倒杯茶過來:「爹爹,你喝了茶,身上就沒那麼臭了。」

    陳銘遠接了茶一口喝乾,見女兒還在旁邊:「都這麼晚了,平日你這時候早睡了,怎麼今兒還不睡?」睞姐兒打個哈欠接著搖頭:「我在等爹爹啊,弟弟們也說等爹爹,可是他們一個個都先睡著了。」見女兒滿臉得意,陳銘遠捏捏女兒的臉:「以後爹爹回來的太晚,你也不用等。」

    曼娘給陳銘遠尋出衣衫鞋襪,又讓秋霜她們提進熱水好讓陳銘遠把這身滿是酒臭的衣服換掉,聽了這話就道:「不許,以後你不管回來的多晚,都要和孩子們說說話,就算說一句也好。」

    陳銘遠見女兒已經在揉著眼睛,打算讓丫鬟帶她下去睡,聽了妻子的話微微愣了下眉一挑就問:「誰的規矩?」曼娘答的流暢:「我的規矩,一家子,總要這樣才是一家子,難道你想像別人家一樣,除了逢年過節,就只有孩子犯錯的時候才能見到父親?這樣就不叫一家子了。」

    陳銘遠摸摸下巴:「你說的是,既是夫人定下的規矩,我就遵了。」說著陳銘遠蹲下,讓睞姐兒爬到背上:「走,爹爹送你回去歇著,再去瞧瞧你弟弟們。」睞姐兒迫不及待地爬到陳銘遠背上,眼睛已經閉上,曼娘搖頭一笑,在旁扶著,珍兒原本想上前去的,見了這樣忍不住張大嘴巴,別說這家裡的男主人們,就連有頭面的管事們,也少有這樣對待孩子的。

    冬雪她們是見慣的,只是拉一把珍兒,示意她跟上去,珍兒總歸是在這家裡十來年的人,很快就跟上去。

    睞姐兒是被安排在正屋後面的三間小抱廈裡,屋裡已點好燈,進屋後曼娘幫著陳銘遠把睞姐兒放好在床上,夫妻倆這才去廂房瞧謹慎哥倆兒。珍兒給睞姐兒寬掉外面衣服,又給她蓋上被子這才走出屋,見上房的燈還亮著,才悄悄地對冬雪道:「奶奶和三爺,怎麼有些不一樣?」

    冬雪笑了:「你這是才來,等以後就明白了,我們奶奶和爺,疼這幾個孩子,真是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可要罰起來,也是下得了手。奶奶說了,這叫賞罰分明,但凡治家都如此才成。日子久了,你就明白了。」

    珍兒謝過冬雪指點,又和冬雪說了幾句,見上房燈吹滅了,也就各自回去歇息。

    第二日曼娘才給陳大太太問安回來,錢媽媽就迎上前:「針線房吳家媳婦來了,說太太吩咐給奶奶和少爺小姐們趕製衣衫,她們先趕出來幾套,帶來給奶奶試試,哪裡不對再改。」曼娘走進屋,吳嫂子急忙迎上去,又指著那堆衣衫道:「原本太太吩咐的,是給奶奶和少爺小姐們分別置辦八套衣衫,可是這會兒又逢上過年,還要趕置過年的衣衫,針線上人不夠,原本遇到這種時候,就從各房抽幾個針線好的人過來幫著做。可四奶奶說了,這會兒過年,人人都忙,哪裡能抽出人來,小的也只有先給奶奶和少爺小姐們先各自趕出兩套來,等過了年再慢慢制備。」

    錢媽媽的眉已經皺起,曼娘秋波一轉就對吳嫂子道:「針線房一年忙到頭,到年下了更是忙上加忙。只是你說等過了年再趕別的,正月裡又不動針線。等到二月裡,那時是趕春裝呢還是趕冬裝呢?」吳嫂子額頭上有汗出,忙跪下道:「是小的想的不周到,不過這人手,還真是不夠。」

    曼娘笑著讓她起來:「你起來,我又不是那種不體恤的。我院子裡還有兩個閒人。」說著曼娘就喊春雨夏露,兩人走進來垂手而立,曼娘笑著道:「她們兩個針線活也還過的去,就先過去幫你兩日,不過這衣衫做的也太多了。特別是孩子們的,每人就做四套吧,今年穿了,明年也就穿不了。」

    吳嫂子滿額頭是汗爬起來謝了,曼娘又從抽屜裡抓了一把錢賞給吳嫂子,吳嫂子磕頭謝了這才和春雨夏露她們下去。等吳嫂子一走,錢媽媽就道:「奶奶您就這麼輕易放過了?這……」曼娘瞧一眼錢媽媽:「我曉得,我不在這幾年,你們難免會受了些委屈。」

    錢媽媽急忙擦淚:「奶奶這話,我就不敢接了,只是總覺得奶奶初回來,怕有人不開眼。」曼娘淡淡一笑,並沒接錢媽媽這話,錢媽媽哎呀一聲就道:「是我糊塗了,奶奶您是什麼人,豈會怕那些?」

    曼娘笑著推錢媽媽一下:「你瞧瞧,正反的話都被你說了,我還能說些什麼?快些把東西收拾出來,明兒,我要穿了新衣,帶上你們姑爺,回娘家。」

    錢媽媽連連應是,謹哥兒已經抬頭問:「娘,外祖父會不會不喜歡我,比如,要我寫大字做文章?」曼娘噗嗤一聲笑了:「誰教你的?」睞姐兒皺下小鼻子:「阿顏昨兒說的,說她哥哥一去她外祖家,就被外祖拘了寫大字,寫不好還打手板。」

    作者有話要說:管家真心很累啊,可是曼娘不管的話,又名不正言不順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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