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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36來訪 文 / 秋李子

    這?陳銘遠愣在那裡沒有說話,曼娘也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些尖刻,轉頭去看外面的白雪紅梅不理陳銘遠。陳銘遠徘徊一會兒才又開口:「曼娘表妹,我也是想著,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曼娘並沒轉身,亭中本鋪了厚厚的地毯,中間又放了火盆,四周的窗戶除了賞景的那扇,別的都關的緊,陳銘遠只覺得渾身都是汗。

    琦玉剛打算說話,就聽到曼娘聲音很小地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銘遠表哥,我若嫁過去,你想過我的日子嗎?表哥日後也是要娶妻的,難道就能把妻子只當做一個擺設,一個管家用的,而要納幾房美貌有情的妾?如同五祖父對五祖母一樣?」

    眾人皆知徐家五老爺不擅俗事,每日只畫畫和縱情山水,身邊有容貌才情都出色的妾跟隨伺候,家中所有的事都交給五太太一人打理,人人都誇五太太能幹。陳銘遠也從沒想過五太太是怎樣想的,不由呆愣住。

    琦玉姐妹也沒聽過這樣的話,也屏息靜聽。曼娘沒有回頭,聲音卻帶了些哭音:「做男子的,都以為只要尊重家裡的妻子,讓妾恭敬侍奉妻子就好。可是從沒想過妻子也是女子,不是只會管家理事的。妾是嬌柔的解語花,難道妻子就是那廟裡供的菩薩,不知道傷心難過,不曉得人間真情?銘遠表哥,我自然曉得你們做男子的,都是這樣想的,故此你也以為,綿珠的事毫無所謂,橫豎我正妻的名分又不會丟。可是,只有一個名分就夠了嗎?」

    琦玉忙上前摟住曼娘的肩,曼娘靠在她肩頭,用帕子擦一擦淚:「銘遠表哥,日後你娶了妻子,還望你也記得,妻子也是女子,不是那廟裡供的菩薩,除了管家理事之外沒有喜怒哀樂。若能如此,也算你對得起我。」

    陳銘遠看著曼娘,從小聽到的不就是這樣?娶妻自是要門當戶對,妻子品德要好,至於相貌,這樣人家又不是納不起妾,納幾個美妾進來又有什麼稀奇?妾室爭寵,彼此嫉妒有的,可妻子,是萬萬不能爭寵吃醋。妻賢妾美,這才是常理。從沒有人說過,妻子也是女子,也有喜怒哀樂,難道也會吃醋?

    陳銘遠愣在那裡,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琦玉推他一把:「銘遠表哥,你別說曼娘姐姐說的沒有道理,男女一般都是人,為何男子就可納妾,把心分給別的女子,妻子不能說半個字?而女兒家就要一生只記得丈夫一人?」

    這個話,陳銘遠也回答不上來,曼娘吸吸鼻子,擦掉臉上的淚:「罷了,琦玉,別和他說,天下男子,自然是只護著男子的。哪個會想到女子怎麼想,他們巴不得女子都是沒知沒識,如木偶一樣,任由男子擺佈。」

    這話說的未免有些誅心了,陳銘遠後退一步:「表妹若這樣想我,那我再怎麼說也都無益。原本今日是來,」說著陳銘遠頓一下,接著才道:「既如此,想來表妹心裡也有決斷,倒是我多事了,告辭。」

    說著陳銘遠掀起簾子走出去,外面的雪比方才進來時大,又剛從暖烘烘的亭子裡走出來,陳銘遠不由打了兩個噴嚏。有婆子打著傘提了食盒過來,見陳銘遠走出來忙對他行禮:「表少爺,太太曉得您來了,吩咐送幾樣酒菜過來,還說讓你去上房和她說話。」

    陳銘遠只唔了一聲:「那你帶我去見姑姑。」婆子忙給陳銘遠打著傘,又把食盒交給身邊的同伴,陪他往上房去。食盒被送進亭子,琦玉親自打開,對曼娘道:「有姐姐你愛吃的韭黃攤雞蛋,這菜下酒雖不好,可今日這天氣,是難得的。」這個季節的韭黃是最嫩的,也是最貴的,雖算不上價比黃金,可也著實不便宜。

    陳珍蘭如此相待,曼娘也心有所感,對琦玉道:「方纔是我不好,把氣都發銘遠表哥身上了,等見了他,你可要幫我描補幾句。」琦玉把筷子遞給她:「知道,其實呢,表哥要真聽進去了,倒是以後的表嫂好了。」曼娘不由笑起來,簾子又被掀開,丫鬟笑著道:「徐家十一小姐來了。」

    曼娘和琦玉姐妹正要起身迎接,就見十一小姐戴了雪帽,穿了斗篷走進來,進來後就吸吸鼻子:「還是你們姐妹會樂,果然這裡又暖和又有好菜還有紅梅可看。不枉我冒雪跑來。」曼娘請十一小姐坐下才道:「家裡的梅花開的比這邊還好呢,你不在家想著賞梅,跑來做什麼?」

    十一小姐小巧的鼻子往上一翹:「不高興在家看別人的鼻子眼睛唄。姐妹們好好地賞雪看梅,偏她要陰一句陽一句的,正好年例也送了來,還有大祖母給十三妹妹的信,我想著這邊又不遠,還不如過來看看妹妹,順便送信呢。」這說的就是十二小姐了,自從曼娘退婚,最高興的就是她了,曼娘也不知道,這位堂姐為何如此高興,此時聽了不過淺淺一笑。

    說著十一小姐把信從袖子裡拿出來:「瞧,我一直把信放在袖子裡,免得被雪打濕。」琦玉給十一小姐斟滿一杯酒,笑著道:「表姐從來都是周到溫和的,我三表哥可真有福氣。」十一小姐這些日子正在和陳家的三少爺議親,兩家門當戶對又是老親,議的也都是旁支的子女,如果不出意外,開春就該定下了。

    十一小姐的臉頓時紅了,啐琦玉一口:「就你愛說話。」琦玉咦了一聲:「難道表姐不願嫁到陳家來?」十一小姐咬一下唇,索性轉移話題:「方纔我進來時候在五姨母那裡遇到銘遠表哥了,他似乎臉色有點不好。」琦玉笑一笑:「一個男人就該有氣度,哪能把心事寫在臉上。」

    她們說話時候,曼娘已經把信看完,唇邊露出一絲笑,祖母,還是疼自己的。滿紙都是歎息,怨沒有早些和姑母說,畢竟少年男女,又是一塊長大的,總會有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心,導致今日讓自己受苦。信密密麻麻寫了三張,除了安慰自己,又在那裡叮囑,若在京裡住的不好,就回鄉來,祖母雖則年老,但還能護住曼娘。

    曼娘只覺得心口一塊大石被拿掉,把信疊好放進荷包裡才對琦玉道:「說的是,男子就該有些氣度,哪能像女兒家一樣?」十一小姐是個聰明人,知道只怕是陳銘遠是受了曼娘的氣,也沒再說別的,四個人只在那裡喝酒玩樂,等到晚飯送上來,都已經飽了,微微動了幾筷子十一小姐就要告辭,曼娘和琦玉姐妹送她到二門處,來到二門處十一小姐才啊了一聲:「對了,我來的時候遇到八叔叔了,八叔叔還讓我告訴你,就安心住著,等過年時候再回去,橫豎你心裡歡喜就好。」

    和別的閨秀比起來,自己是十分幸運的,雖說遇人不淑,沒過門就退了婚,可難說這還是好事,還能再繼續慢慢地挑一門親事。祖母父親都對自己十分疼愛,眾姐妹中,除了幾個陰陽怪氣的,別人都為自己擔心,還有什麼可怨的呢?

    曼娘笑著道:「十一姐姐回去後,對爹爹說,過幾日我就回去了,總歸是要回家過年的。」看著曼娘的笑容,十一小姐也點頭,又和琦玉姐妹別過也就離去。

    過了三四日,曼娘就準備去辭陳珍蘭,剛走出門就有丫鬟跑過來,有些氣喘吁吁地道:「表小姐,新安郡主到了,說要見您,太太本打算請您出去的,但新安郡主非要到您屋裡來。您要不要做些準備?」

    新安郡主,自己未來的繼母?曼娘剛在腦中把這些事給組合了,就聽到新安郡主的聲音:「聽聽,還要準備,我又不是老虎,又不會吃人,珍蘭,你啊,未免太小心了。」說著曼娘就見新安郡主已來到自己面前,她的妝容素來濃烈,此時也不例外,在雪地裡穿了一身紅站在那,如一團火一樣。

    陳珍蘭已經笑道:「你當人人都和你似的,我可和你說過,別的可以,嚇壞了我外甥女可不成。」曼娘當此時也只有對新安郡主行禮:「郡主萬福。」新安郡主已經扶起她:「別這麼客氣,過些日子就是一家子了,你這樣客氣,難道進了家門還要時時行禮嗎?」

    一家人,郡主果然從不客氣,曼娘有些發愣,陳珍蘭已經無奈搖頭:「得,有你這樣的嗎?別把孩子給嚇到,趕緊進屋吧,今兒雖然沒下雪,可比下雪那日還冷。」曼娘也回神過來請郡主進屋。

    屋內燒了火盆,暖烘烘的,新安郡主也不客氣就坐在上方,陳珍蘭在旁邊陪著,曼娘用茶盤端了茶上來,新安郡主接了茶就笑著道:「你也別客氣了,我就來瞧瞧你。雖見過你兩三回,我怕你對我有什麼誤會,其實呢,我這個人和別人也一樣的。」

    陳珍蘭又噗嗤一聲笑了:「從沒見過你這樣的,還沒進門就先來瞧瞧子女。」新安郡主搖頭:「你這話錯了,他有兒女,我也有女兒,日後說不定還會有別的孩子。我要他待我的女兒像親生一樣,那我自然也要待他的子女如親生一般,這才公平。再說一家子在一起,難免有些磕磕碰碰的,總要預先說明,不然以後事情出來,到時偏了哪個都不好,就算不偏,說不定還有一肚子怨言。所以我要來瞧瞧曼娘,和她說說話,並不是討好徐啟的意思,只是讓徐啟明白這個道理。」

    這一篇話說下來,曼娘也明白了新安郡主的來意,不由笑著道:「郡主說的,確實有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銘遠還小,才16歲不到17歲,所以需要再長長,等長成五講四美三熱愛不被別的女人勾搭走的男人了,就可以娶女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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