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的雄心壯志,蕭明總算是有了大概的瞭解,其實,這些蕭明早就知曉,只是現在更加確定了而已,眼前的少年,有圖謀,有野心,也有膽量,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在知道武帝的目的的時候,蕭明就知道,自己無法拒絕武帝的要求,之前的種種,只是為了能讓自己不僅僅只是限於被動,剛開始這就不是一場公平的談判。何為公平?世上本就沒有公平,只要雙方覺得合適,沒有吃虧,這就是公平。
在武帝看來,自己是皇上,掌握著生殺大權,願意把這件事情交給你去做,就是看的起你,這就是公平,你應該感恩戴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就是皇帝的特權。
蕭明之前和皇上說了這麼多,其實也只是在表達一個再淺顯不不過的道理,現在是你有求於我,所以說我的生死你應該比我更加重視才對,換句話說,如果我死了,誰來幫你對付竇太后,所以說,主動權還在我的手裡。
當然,事實是不是這樣,蕭明心裡再清楚不過,就算少了自己,武帝未必就找不到其他人,就算真的找不到人,大可以按照蕭明之前所說,安安分分做個傀儡皇帝,等竇太后百歲之後,再一展抱負。
根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談判,你能和皇上談什麼公平?舉個例子,兩個人一起觀看比賽,可惜場地沒有,只能一起搬凳子站在凳子上面觀看比賽,凳子的高度可以一樣高,但是不要忘了,如果一個人的身高一米八,一個人才一米五,那個個子矮的人照樣吃虧,什麼叫公平,讓兩個人能保持一樣的高度,這才叫公平。
但是,你能和皇上如此要求麼?能給你談判的資格已經是皇帝寬宏大量,至於其他的,你就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了。
劉徹打量著蕭明,眼前這人的確是有些本事,如果能為自己所用自然是最好不過,當然,如果不能,劉徹也不介意自己親手毀了這人,反正對於自己來說,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對於蕭明來說,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朕已經講了這麼多,你的意見如何?」
蕭明苦笑:「難道下臣還有選擇的權利麼?」
「哈哈哈……朕就知道你會答應的。」劉徹雖然早就猜到了結局,但是能聽到蕭明親口允諾,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放心,現在你就是自己人,對於自己人,朕一向不會虧待。尤其是,朕早就問過母后,之所以朕能登上太子之位,全靠夏大人的鼎力支持,母后也早已許諾,會給夏大人封王拜相,賜予爵位。所以,就算夏大人拒絕,朕也不會真的動殺心,剛剛的話,只是玩笑罷了。」
蕭明當然清楚剛剛的話究竟是不是玩笑,不過皇帝既然已經鬆口,亞自然也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面多做糾纏。
「現在戰事已了,你的征西校尉的名頭,也該換一換了,朕會把你調到朕的身邊,但是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平日裡朕沒有主動找你,你就一直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但是萬一有用到你,朕要你肝腦塗地,也要替朕完成任務,具體的事情,門外的小李公公會交代與你,當然,如果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也會有專門的人給你聯絡,總之,你是朕的一張暗牌,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有其他人知道,一個都不行!」
說完,劉徹才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有些過於嚴苛,轉而說道:「其實,也不怪朕過分擔心,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當然,這些相信你也應該清楚。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這件事情一旦被太后知道,朕是絕對不會為了你一個人而冒這麼大的風險的,所以……」
「下臣明白,一旦出事,絕對不會影響的皇上。」蕭明跪在地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這樣最好,如果你做的好,說不定將來朕真的當你當丞相也未可知呢!」劉徹像是在自言自語,歪著頭說道。
丞相?蕭明可真的沒有這麼高的志向,他心裡也清楚,皇上是絕對不可能任命自己為丞相的,不為其他,自己待在皇上的身邊,雖然會有用處,可是也是一個隱藏的威脅,武帝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的身邊有這種威脅存在,他要的,僅僅只是自己的無上權威罷了。
出了宮,蕭明回了府,靜靜等著皇上的下旨,既然皇上這麼說,肯定是有他的深意,蕭明倒也不擔心,靜靜等著便是。
過了兩天,果然聖旨頒布,任命蕭明為常侍郎,聖旨是小李公公親自過來頒布的,剛開始蕭明也沒有理解其中的道理,經小李公公的提點才明白,侍郎是郎官之一,充當車騎隨從皇帝,掌守宮廷門戶。
大概是因為蕭明原來是城門校尉的緣故,所以現在做的工作,依舊是和宮廷門戶有些關係,但是重點是,蕭明一進尚書檯,就已經是常侍郎,而按照慣例。剛剛進入尚書檯,只能做守尚書郎,一年之後才有可能升做尚書郎,至少要三年才能成為常侍郎,這一反常舉動,蕭明原本不清楚,但是旁人哪裡會不清楚?
小李公公提醒道:「前任常侍郎剛巧得了重病,主動請辭,這一職位空缺,偏偏你之前也是做相關工作的,所以……」
得了重病?蕭明心道,怎麼偏偏怎麼巧,皇上要任命自己,常侍郎就主動請辭,不過蕭明自然不會說破,有些事情,放在心裡就好。
「按照常理來說,你的資歷有些淺,常侍郎的位置輪不到你來做。不過,因為你上次的表現,竇太后雖然表明上沒有什麼表示,但是背後對你還是相當欣賞,所以也就默許了。不過不單單是你,還有十幾個人都得到了晉陞,當然,這當中依舊是有竇家人的影子,所以,有些事情,還是要注意一點的好。」
蕭明點了點頭,雙手接過聖旨,然後小聲問道:「這件事情,是不是皇上和竇太后相互妥協才達成的?」
「怎麼會?皇上如果真的想要提拔某人,自然不會主動明說,這個建議是竇太后提出來的,相信應該是想把你培養成自己人吧!」
自己人?
蕭明有些吃驚,想不到這個主意竟然還是竇太后出的,自己表面上是竇太后的人,暗地裡卻是皇上的人,好一出無間道的戲碼。
「具體的事情你後面自然會慢慢清楚,皇上做事自有深意,哪是我們能猜度的?明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心思卻如此玲瓏,將來一定成就非凡。」
蕭明笑著,同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