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是救命的兩個時辰,是蕭明用盡全力爭取過來的,也是李廣給蕭明留下的時間,是救命的兩個時辰。
之前蕭明送信給李廣,報告了上郡的情況,已經明明白白指出來,上郡絕對守不住,希望李廣派大軍盡早過來支援,要不然之後的一系列戰略都只是鏡中花水中月只是泡影罷了。
李廣自然也清楚,上郡對於自己究竟意味著什麼,自己這邊暫時受阻不打緊,要是上郡一旦失守,後果就不堪設想。
所以李廣派出了自己這邊的輕騎先行,想要用來支援上郡,但是路途實在是遙遠,所以告訴蕭明一定要先守住上郡,等待救援的來臨。蕭明也知曉事情的要緊,所以也是不遺餘力的拖延時間,等待李廣救援的來臨。
就在上午,蕭明收到了李廣先行的書信,說是救援大軍將在未時之後到達,叫蕭明務必堅守住上郡,所以蕭明才會叫羅敵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守住上郡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說是救命的兩個時辰,一點也不過分。
因為上郡有不少羌人的眼線在,所以這個消息蕭明一直沒有公佈出去,就連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是沒有告訴,也不是對於身邊的人的不信任。萬一這個消息洩露,羌人有了防備,上郡才真的完了,蕭明不敢,也絕對不會拿上郡這麼多人的性命開玩笑。
所幸的是,蕭明賭贏了,雖然代價慘重,上郡包括軍民,損失超過兩萬人,羌人這邊也是損失慘重,五萬大軍,包包括之前的損失,現在剩下的人不足一萬,且很多人的身上還帶著傷,這一場仗,就算是勝利,也是慘勝,因為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蕭明不知道自己昏過去了多久,也不清楚自己在戰場上昏過去之後究竟會有多危險,他實在是太累了,背負了太多,自己身上的擔子是在是太累了,看到李廣的救援大軍總算是趕過來,自己終於能松上一口氣,支持著自己堅持下去的動力也蕩然無存,所以他昏過去了,毫無顧忌的昏過去了。
「你醒了?你還真行,這種情況下還能暈過去,真是服了你了。」
蕭明睜開眼睛,不是婢女在身旁,反倒是兩個大男人一直張望著自己,蕭明心裡微微歎了一口氣,但是馬上,就開口問道:「上郡的情況怎麼樣?」
「放心吧,現在李廣已經來了上郡,還能出什麼問題?」
蕭明馬上從床上跳了起來:「李將軍來了,什麼時候的事?之前不是……」
馬賢苦笑,說道:「你也不看看你暈過去了多久,李將軍昨天就來了,輕騎只比大軍早到了一天……」
蕭明心道,看來我這昏迷的時間還不算短,整整有三天,想到這裡蕭明從床上爬起來,整了整衣服,開始問第二件事情:「且昌怎麼樣,還有,羌人大軍又怎麼樣了?」
「你倒是沒有把腦子給睡糊塗了,且昌現在人好著呢,羌人已經投降了,弄成這番境地,又趕上我們大部隊過來,想要反抗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蕭明本來還想繼續問為什麼現在大軍不直接進攻北地,忽然又想起現在大軍已經開到,倒也不急於這一時。現在漢軍已經全面佔優,上郡守住,後面的優勢盡顯,相信現在羌人肯定頭疼自己接下來的仗究竟應該怎樣打吧!
「我想要去見且昌一面,瞭解一些情況……」
「得得得,李將軍現在就在詢問情況呢,你一個小小的校尉去瞎摻和什麼。」馬賢又上去給蕭明潑了一記冷水,說道。
蕭明到了現在,終於能松上了一口氣,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什麼都不用做,現在什麼事情都被安排好了,李廣也已經到了上郡,相信攻下北地郡也只是時間問題,難得可以這樣輕鬆,蕭明的心裡也微微有些飄飄然。
「你說我們幾天能攻下北地郡?」
「誰知道,反正主事人都來了,這些事情也用不著我們操心了吧!」蕭明現在難得樂得清閒,也懶得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現在他的心,已經插上了翅膀飛到長安去了。
「還沒完,沒有攻下北地郡,這些事情就遠遠沒完。」
蕭明聽出了是誰的聲音,臉色一僵,一回頭,心裡咯登了一下,才說道:「李將軍,是您……」
「夏校尉,好久不見了,自從在平壤一別之後,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見面了……」
蕭明是聽出來了話語中的意思,原來蕭明早就應該回來匯報情況,自己無故離開不說,之後還長時間逗留在外,難道李廣想要追究?
「有事耽擱,所以就晚了……」蕭明的聲音越來越低。
「是啊,先去幫助馬賢,然後又趕往北地,現在人又在上郡,我就猜不出來,你究竟是有多忙,到哪裡都能聽到你的消息?」
玩忽職守的罪名可大可小,蕭明有些捉摸不透李廣的意思,也不清楚應該要怎麼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趕緊跪下來求饒說道:「還望將軍寬恕小人的玩忽職守,就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看見好了。」
李廣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念在你這次守護上郡有功,之前的種種我可以不計較……」
蕭明臉色一喜,但是李廣馬上又說道:「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是眼下還有一件要事需要你去解決,一定要完成的漂亮,明白麼?」
剛剛的笑臉沒有維持多久,一聽到又有苦差事,蕭明又如何笑得出來?不用說,看李廣的語氣就知道絕對沒有好事,指不定又是一件要冒著性命去完成的事情。
「明白了,還請李將軍吩咐。」
「我來的時候,見到上郡的城牆毀成那樣,一打聽才知道是你的傑作,好像是用什麼火藥轟出來的,可有此事?」
「是,大人是想……」
李廣老實回答到:「沒錯,我就是想到,這種武器,能不能用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北地郡是羌人的老巢,不花費點大力氣絕對是不可能攻破的,但是如果有了這些秘密武器,說不定我們就能減少損失……」
蕭明心道,我們的損失是能減少,但是一旦動用這些,北地郡的軍民的損失可就大了,於是便回答道:「火藥在這次戰鬥中都已經告罄,我們手中已經沒有一點的存貨,所以這件事情還是不太可行……」
「難道不能再製作?」
「沒有原料,況且製作週期有些長,明顯得不償失。」蕭明提醒道,「還有一件事情,能製作火藥的人只有一人,而他已經離開了,所以現在研製火藥,我們還真的沒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