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郡是秦初設立的三十六個郡之一,郡治在馬嶺縣,經濟不算是特別富饒。還有很重要的值得注意的一點就是,北地郡裡還生活著為數不少的羌族人。
羌族人在北地郡裡並沒有像其他漢人那樣受到重視,相反,因為他們的身份原因,無論是市井無賴,還是地方小吏,都以欺壓羌族人為樂,所做的工作,大多也是辛苦的不受人待見的工作。所以長此以往,北地郡裡的羌族人和漢族人的關係也是十分緊張。因為羌族人當年投降了漢朝,所以現在也是無可奈何,不過經過了這些年的繁衍生息,羌族人的人口也因此增加了不少,當然,也出現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各種勢力。
這幾天,戴老爺一直正在尋思,究竟是用什麼方法才能把損失降到最低,據錢郡守那裡得到的消息,蕭明一行人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戴老爺就已經知道,蕭明絕對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要麼就是他真的一心想要抓自己的把柄,要麼就是蕭明的胃口太大,想要分一杯羹,不論是哪種原因,都不是戴老爺樂於見到的。
但是一直這麼拖下去,對於戴老爺沒有一點的好處,再這樣下去,戴府裡要擔心的酒不是要掙多少錢,而是怎樣才能少虧點錢,擠壓在自己手中的貨物,會越拖越不值錢,再加上競爭對手的打擊,戴府這一次所要面臨的困難實在是不小。
「賬房,據你所說,這個新來的校尉,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陳浩東回答道:「我看啊,現在他留在我們北地郡不走,這其中大有深意,看來,他遠遠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簡單。」
「想起來我就頭疼,為了和這個郡守達成之前這個約定,我們是花了多大的代價才能把條件談妥,現在可好,因為他這一來,我們的計劃不得不延遲,現在市面上的糧食,我也不敢以次充好,免得引起他的懷疑,價格現在也不敢抬得太高,這人,真是我戴某人的災星啊!」
「老爺,短時間內問題還不大,但是時間一長,我們戴家可要損失不少,要早下決斷,不然,郡守那裡,我們也不好交代。」
「交代,交代個屁?這都是他的責任,憑什麼要怪在我的頭上?現在他應該也是戰戰兢兢才對,一次性私吞了這麼多的糧草輜重,現在這件事情要是查出來,他也不會好過。」
「但……」陳浩東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
「現在我們和郡守大人是站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要是他倒了,我們也不會好過,所以,這次,我們還是要替郡守擦屁股,大不了事後我們再收些好處就行了。」
戴老爺眉頭一皺,說道:「現在也只好如此了,只是可憐了我們又要平白損失一些好處,可惜,可惜啊!」
說完,戴老爺對身邊的陳浩東問道:「少爺現在人在哪裡?」
「從北方回來了,聽說了這件事情,他就急急忙忙拋下手中的事情往回趕,估計明天就能回來了。」
「明天回來?好,那我們明天就去拜訪一下那些個我們的競爭對手,先通好氣,免得將來在背地裡給我們放暗箭,只要把條件談妥,相信價格上面,我們也不會吃太多虧。」戴老爺雙手緩緩搓揉,臉上的表情也平靜了下來。
就只能明天了,這次損失的錢,他日裡我一定要一筆一筆慢慢討回來。
……
另一邊,蕭明因為郡守的原因,也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真想不通,你幹嘛要收這些東西?收了郡守的東西,以後我們說起話來也顯得中氣不足,難道剛剛我給你的眼色你都沒有看出來?」
「當然是看出來了,但是盛情難卻麼,人家錢郡守這麼客氣,我們怎麼能拂了他的面子?」蕭明露出笑容,對身邊的韓嫣說道。
「你是不是又有什麼主意?看你不懷好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又在計劃著什麼壞事。」韓嫣一看蕭明的表情,就知道蕭明這人肯定又在計劃什麼事情。
「其實收些東西倒是無所謂,但是之前在錢府裡,我卻注意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什麼東西?」韓嫣問道。
「這個錢郡守一定有問題。府裡的一切,哪有一點受災的樣子?」
「怎麼說?」
「郡守俸祿雖然不少,但是也只有兩千石,但是我看他們家的裝扮,卻和一些王爺也差不多,這些天經過我的瞭解,這個北地郡也不算是特別富饒,但是只有郡守一人富得流油,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
「看來這郡守也是一個蠢人,竟然就這麼容易就被你發現了破綻,要是他隱藏得好,指不定現在我們還什麼都沒有發現呢!」
蕭明搖了搖頭,說道:「我可不這樣認為,他這樣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什麼道理?」韓嫣不解,問道。
「他這是對自己的絕對自信,只要我不是蠢人,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這其中大有問題?但是,發現是一回事,但是,究竟怎樣做就是另一回事了。」蕭明分析道。
「這又是什麼原因,我們現在難道就對郡守無可奈何?」
「我們自然可以把我們所見到的告訴皇上,但是,我們究竟能不能告訴皇上,又應該怎樣告訴皇上,這其中的後果,究竟我們能不能沉擔得起?」
蕭明之前原本看到郡守有了醉意,想要從他的嘴裡套出點什麼,但是被郡守矇混過去,蕭明就知道郡守已經發現了自己的意圖,所謂的醉酒只是一個借口罷了。
之後郡守的所作所為,無不表示蕭明的看法的正確性,郡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意圖不僅僅是來查探災情的,還有很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來探探北地郡的底,看看這池水究竟夠不夠渾。
但是現在他的所作所為,反倒是讓蕭明不敢輕舉妄動。
自己的情況,馬上匯報給上面,一來一回,最快也需要六七天的時間。
雖然只有短短的六七天的時間,但是蕭明知道,要是自己做出了這般不明智的事情來,自己究竟會是一個什麼後果?
郡守本人,馬上就會把所有的連帶證據給一併銷毀掉,要是來人並沒有看到所謂的「罪證」,最終受害的絕對只有蕭明一人。
況且,這郡守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知道給予蕭明一些好處,這兩三天,蕭明從郡守這兒得到的,幾乎都抵得上自己兩三年俸祿了,要是蕭明再不識相,說不定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所以蕭明也收的心安理得,照他的理解,就好像要是那些並不出名的女星想要主動對名導演投懷送抱,要是那些導演雙手拒之門外,相信那些想要一鳴驚人的女星,不是開心,反倒是會擔心自己的前程問題。
這樣,郡守放心,自己做起事情來,也不會引起對方的過度懷疑,畢竟,收了好處,就是自己人了。什麼人最能夠相信,不是自己最瞭解的人,也不是最親近的人,而是和自己利益一致的人,蕭明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所以現在蕭明還在等,等待著一個機會,能夠一舉擊垮眼前這群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