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自幼和一些皇子一起學習,對宮中自然是十分熟悉,再加上他的身手還算不錯,也因此一直在宮中委以重任。另外,韓嫣還是弓高侯韓頹當的侄子,在宮中算是有些地位,弓高侯在七國之亂中立了大功,他也因此得到了景帝的重用,雖然韓嫣現在還算年輕,但是前途不可限量。
不過,韓嫣可沒有蕭明這麼好的運氣能夠得到郡守的設宴,蕭明派了另外的事情交給他去做,就是在民間調查有關這個北地郡的郡守的為人,雖然群眾的眼睛不一定是雪亮的,但是蕭明還真的不是很相信一個人做壞事能瞞過所有的民眾,所以蕭明就先派韓嫣下到各地先探探口風,再做計較。
韓嫣也走訪了不少地方,但是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這個郡守也沒有特別不好的名聲,雖然沒有什麼大功績,但是民間也沒有過多的譴責貶低之聲,總之,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官員。
韓嫣也納悶,難道真的有不偷腥的貓?還是,這個人隱藏的太深,以至於大家都沒有發現?難道,這件事情,真的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韓嫣也沒有繼續調查的心思,就等蕭明從郡守家裡回來,在看看情況商量下一步的對策。
「夏大人這個年紀就已經是城門校尉,真是不容小覷,敢問夏大人以前究竟是做什麼的,又是在誰的門下?」
蕭明有些摸不透郡守大人的意思,試探著問道:「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現在可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皇上那兒……」
「放心,現在雖然明面上沒有結黨,但是在宮中還是有不少派別的,我身在北地,對這些事情也是知曉,大人又何必和我裝糊塗?難道還沒有把我當做自己人來看?」
蕭明暗道:我怎麼敢把你當做自己人來看?難道是嫌命長了?看來你是欺我年紀小不懂事,專門來試探我的,我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就中計?
蕭明擠出一個笑容,才說道:「今天我就是存心來和郡守大人來喝酒的,其他事情還是等以後再說吧!老是在酒桌上討論這些,掃了酒興,大人難道不是這麼認為的?」
「是是是,倒是我唐突了。」郡守把酒杯一舉,說道,「我自罰三杯,向校尉賠禮道歉,可好?」
「請。」蕭明也把酒杯一舉,兩個青銅酒杯「彭」的一碰,觥籌交錯,甚是熱鬧。
幾杯酒下肚,郡守的臉也有些紅撲撲的顯出幾分醉態來,蕭明倒是相安無事,古代的酒酒精度數本就不高,蕭明又自己留心,所以仍然腦子還算是清醒。
「還沒有請教郡守大人的名諱呢,酒喝了不少,倒把這些正事給忘了。」蕭明趁著郡守有些微醉,問道。
「我啊,我姓錢,錢幣的錢,在這裡做郡守也已經有了近十年了,這日子……過得可真是憋屈……」
「是麼,究竟是有什麼事情讓錢郡守這麼頭疼呢,說出來和我一起商量一下,說不定我們能一起解決呢?」蕭明笑道。
「解決不了,你可解決不了哦,這件事情啊……只有我自己能解決……」錢郡守腦袋一垂一垂,用手掌給拖著愣是堅持著沒有掉下來。
「究竟是什麼事情啊?」蕭明不死心,繼續問道。
「我……我還是……」錢郡守話還沒有說完,人就已經睡死過去了,最讓蕭明受不了的是,還打起了雷聲一樣的呼嚕聲,讓蕭明大感頭疼。
「嫂子,這……我還是先行離開吧!」蕭明把人叫了過來,自己就先離開了。
等蕭明一走,呼嚕聲馬上就戛然而止,錢郡守招呼妻子打把熱水給自己洗洗臉,然後馬上就站起了身。
「怎麼了,我還覺得奇怪呢,平日裡記得你的酒量沒有這麼差的呀,還以為你真的喝醉了呢?」妻子打趣道。
「不懂就不要亂說,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小子為什麼這麼容易就被我給請進來了,原來啊,他是想在咱麼這兒抓到什麼把柄啊!」錢郡守臉色一沉,「看來這小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看來真的要好好派人好好盯著他,以免他壞了我什麼大事。」
「有這麼誇張,不就是一個年紀輕輕的校尉麼,能出什麼大事?」妻子倒是不以為意。
「婦人之見,哪能事事都看年齡?有些五六十歲的人有時候還不如一些新出茅廬的年輕人呢!我看這個夏校尉,就是比泥鰍還滑呢!避重就輕,不動聲色,是個難纏的角色。」
「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就等著被抓到把柄?」
錢郡守眉頭一皺,「這些事情就不用勞煩你瞎操什麼心了,我自有定計,若是他識相還好,要是不識相,我下手可不會心軟!」
……
戴老爺這個時候同樣也沒有閒著,畢竟朝廷派出了專門調查此事的欽差大臣,自己的計劃也就因此稍稍受到一些影響。
戴家的小麥之類的作物,幾乎都是北方專門送過來的,原來倉庫裡也是囤積了不少,但是因為這次的水患,戴老爺也是下了重金,重新在北方買下了一大批。
至於水稻之類的其他作物,主要是分佈在長江以南的區域,運送的車隊已經在路上了,但是戴老爺現在臨時又重新派人把行進速度給暫緩,這其中又是一筆不少的開支,包括人力物力,還有臨時儲存的地方,都要重新安排。
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在北地郡,提供這些生活必需的物資的不僅僅只有他們戴家一家而已,原來他們是有了先手,因為戴家抓到了這次機會,糧食的儲存量大,大可以等到市場上的量賣到差不多的時候再乘機把自己手中的糧食給脫手,這麼大的量,趕上這麼好的時機,戴家一定能好好賺上一筆。
但是如果時間不對又是另一回事了,現在的北地郡糧食不足已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要是時間拖得太久,等其他人再緩過來,也開始大範圍進貨,那戴家的競爭力絕對沒有之前那麼大,價格會跌不說,其他各方面的優勢也會蕩然無存。
所以之前一發生這樣的事情,戴老爺就馬上把這件事情和郡守大人商量,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得到朝廷方面的肯定,要是朝廷方面能把戴家作為北地郡的「官方糧倉」,對於戴家,對於郡守都有好處,戴家能一舉在這方面把其他人狠狠壓在下面,另一方面,郡守也能夠借助戴家這麼好的一個平台,把自己從朝廷貪污過來的物資合法處理掉,是個雙贏的合作。
但是因為蕭明的到來,一切變得不那麼容易,所以,戴老爺對於蕭明這次前來真是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