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安國回到劉武身邊,把長安中發生的事情講給劉武聽,劉武聽完,沉默了好久,心中權衡再三,還是下不了決定。
羊勝在一旁說道:「為今之計,大王還是偷偷去見見竇太后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以免竇太后誤會,要是失去了竇太后的支持,對於我們來說可是相當不利。」
「解釋什麼,七國之亂中我出了多大的力,可是皇上有什麼表示?如今這一切,都是皇上欠寡人的,寡人可不在乎……」
「大王,依下臣之見,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看清楚皇上的用意,宮裡進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皇上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我們現在還不清楚,所以,現在還不能貿然前去,尤其不能大張旗鼓的去,以免在有心人眼裡落下把柄。」鄭曉楠說道。
「什麼意思?」
「如今太子已經被廢,栗家已經垮台,這次還牽連出不少官員,皇上這樣大刀闊斧的動手,難道沒有什麼目的在內?」
「能有什麼目的?」劉武問道。
「依臣看,皇上這是在掃清障礙,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鄭曉楠分析道,「韓安國這次到太后那裡受阻,說不定其中還有別的深意,有可能,太后已經心有所屬,亦或者,皇上心目中已經有了太子的真正人選。」
劉武一聽,呵呵兩聲,然後才笑道:「除了我,還有誰是儲君的有力競爭者,難道是那個劉徹?」
韓安國在一旁說道:「其實,下臣還在長安聽到一則消息,覺得很有問題,所以想向大王稟告。」
「什麼消息讓你如此失態,難道是關於皇上的?」
「不是,是關於長公主和王夫人的,長公主已經和王夫人正式結姻,此事還是皇上親口默許的。」
「難不成是劉徹和阿嬌?這不可能啊!」
「正是膠東王和長公主的女兒陳阿嬌,看來,長公主已經站在了王夫人那一邊,說不定,皇上也有把太子之位傳給膠東王的打算。」韓安國說道。
「這還能行?不行,我一定要趕緊去長安一趟,晚了,說不定,連儲君之位都讓別人奪了去。」聽完韓安國的話,劉武一下就慌了神。
「太子之位,怎麼能落到其他人手裡?除了我梁王,誰還有這個資格?」
劉武匆匆領著近百名侍衛,趕緊往長安方向馬不停蹄的趕去,之前已經錯過了一次機會,現在可不能讓機會第二次白白從自己這兒溜走。
劉武趕到長安,首先拜見的不是竇太后,而是自己的親妹妹長公主劉嫖。
這一次,劉武學聰明了,特地帶來了一份厚厚的大禮來,都是一些平日裡連宮中都少有的寶貝。
「妹妹,我可是剛來長安就來見你來了,帶上的這麼些個小東西,還請妹妹不要因為上一次哥哥的無理而心存芥蒂。」劉武的身旁,下人手持著一箱又一箱的寶貝,就往長公主府裡搬。
長公主也不客氣,收下了這些東西,然後說道:「本來按理來說是不應該收你這些東西的,但是你是我的親哥哥,這件事情自然就另當別論。」
看到長公主把禮物都收下了,劉武這才放下了心,說道:「其實,這次前來,哥哥是有要事需要妹妹幫忙的,如果成功,自然還有重謝。」
「行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太子一死,你就風風火火往長安趕,這其中的貓膩,你以為誰看不出來?」長公主倒是心直口快。
「其實,這次前來,我也只是想見見母親而已,哪裡有其他的意思?可是,上次母親連我的內侍都不肯見,我放心不下,這不就過來看看。」
「信你才有鬼呢!」長公主撇了撇嘴。
劉武見長公主沒有拒絕的意思,心中大喜,知道有戲,趕緊說道:「還請妹妹替我向母親多說幾句好話,我在這裡就感激不盡了。」
「這有何難?兄妹之中母親本來就最中意你,心裡哪裡會真的發火,等老太太氣一消,我就和她說說,這總行了吧。」
「最好不過了。」劉武滿意的點了點頭。
等劉武一出來,長公主馬上變了臉色。
「真是偷腥的蒼蠅一樣,哪裡有好處,哪裡就有他的影子。」
劉武一出來,馬上就有人下人跑過來向他稟報。
「大王,已經查到了,那個叫夏達的人的消息。」
「說說吧,現在人在哪裡。」
下人回答道:「現在人已經升到校尉,就在北城中尉郅都下面做事。」
「校尉?看來這人升的還挺快的嘛。」劉武笑道。
「那他現在人住在哪裡,又有什麼人在他的身邊,這個你們弄清楚沒有?可別到時候誤了什麼大事。」劉武說道。
「大王放心,已經查清楚了,府上就在城西的一處靠近郊外的地方,至於府中有什麼人,暫時還不知道。」下人說道。
「行了,這麼短的時間能做到這個份上,你也算不錯了,這個夏達,既然當日敢戲弄於我,我當然要好好回報他才是,禮尚往來嘛。」劉武獰笑,離開了長公主府。
……
府中,蕭明正在和田蚡商議著有關梁王的事情。
現在失去了太子和栗姬,王夫人現在可以說是真正進入了許多人的視野,原來默默無聞的劉徹,現在搖身一變,成為了太子的有力的爭奪者,但是現在的王夫人無疑是勢單力薄,沒有眾大臣的支持,太子之位還是任重道遠。
「現在梁王偷偷來長安,用意已經很明顯了,這分明是為了儲君之位來的。」田蚡望向蕭明,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說道。
「這點顯而易見,只不過,現在我們還不能和他真正撕破臉。」
「現在不撕破臉,那還等到何時?依我看,現在主動出擊,才能讓大家知道,尤其是讓梁王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瞧你說到哪裡去了。」蕭明白了田蚡一眼,「皇上又沒有暗示王夫人太子之位就是膠東王的,萬一弄巧成拙,惹得皇上不快,那可就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了。」
「也對,梁王再一無是處,至少還有竇太后的支持,但是我們呢,真正的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所以說,我們也要找些支持者,來幫我們說好話,竇太后那裡,我自有主意,但是,能不能成功,關鍵還在於你。」蕭明神秘一笑,又開始賣起了關子。
「在於我,什麼意思?」田蚡有些不明白。
「太傅竇嬰,不是隱居在梁山麼,想個辦法,把他拉攏到我們這邊,他的作用可不小。雖然已經辭官,但是在皇上那裡,亦或者在太后那裡,他的地位可一直不算低。」
「行,我明天就去一趟梁山,騙也要把竇嬰給騙下來。」田蚡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行,我相信,憑你的三寸不爛,一定可以把竇嬰勸過來。梁王那裡,叫王夫人好好注意,切莫讓梁王有可乘之機。」蕭明提醒道。
「這還用你說。」田蚡飛著跑了出來,朝著蕭明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