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栗賁看到不認識的人前來探望,警覺的問道。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是來救你們栗家就對了。」蕭明不願意透露太多。
栗賁一聽蕭明的話,忍不住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現在哪裡還有人願意幫助栗家,栗家現在是真的完了,完了……」
「栗家現在是完了,攤上謀逆的罪名,再加上出了你這樣的蠢人做出這樣的蠢事,栗家怎麼能不完?」蕭明看到栗賁已經開始自暴自棄,完全放棄了希望,不禁說道。
「用不著你在這冷嘲熱諷,這是我們栗家的事,與你這個外人何干?我們栗家的死活用不著你這個外人說三道四。」
蕭明冷笑:「要不是衛綰臨走的時候拜託過我,我才懶得管你的死活,你們栗家是生是死和我的確沒有什麼關係,只是提醒你,不要因為你一個人的無知,再搭上整個栗家的所有人。」
「衛綰大人,他現在在哪裡,我要見他,我要見他!」栗賁一聽到蕭明說道衛綰大人,情緒一時難以自控,「現在只有見到衛綰大人……」
「你見不到他的,衛大人現在已經辭了中尉一職,因為衛大人不願意親自審理你們栗家,所以皇上派了另一個人來。」蕭明解釋道。
「是誰?」
「郅都,相信你比我清楚郅都的為人,要是落在他的手裡,你們栗家才是真的完了。」蕭明看著躺在地上的栗賁,平靜地說道。
「蒼鷹郅都,竟然是他!」栗賁倒吸了一口氣。
「沒錯,就是他,向來秉公執法,對於權貴下手更重,你們栗家落在他手中,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皇上也算是狠心,竟下得了這般毒手。」
「那……你有辦法?」栗賁一聽蕭明分析,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趕緊問道,「我們栗家這麼多人,難道真的有機會能倖免於難?」
「這要取決於你決定怎麼做,如果願意聽我的話,我能保證保你們栗家的安全,至少不用全部斬首或者是充軍為奴為婢。」蕭明說道。
「什麼辦法?」栗賁問道,「只要能就栗家,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去做。」
「很簡單,只要你願意一個人把罪名擔下來,栗家就能度過這次的難關。」
「什麼?要我一個人把罪名擔下來,這……」栗賁一聽蕭明的話,一時愣在了原地。
蕭明也不勸他,只是說道:「你自己想清楚再說吧,究竟是自己的一條命重要,還是栗家這麼多條命和在一起重要,孰輕孰重難道還要我多說?」
「這麼說,只要我能把罪名擔下來,栗家就能沒事?」
「還不行,這種大罪,你一個人也承擔不起。」蕭明搖頭道,「除非……你能再拉上一條大魚,和你一起承擔這個罪名,我有信心,這樣做,栗家的其他人,才能沒事。」
「其他人……現在我心裡最恨的一個人,就是長公主,就是因為她,才讓我們栗家如今遭受如此的下場,我真的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
「長公主自然是不行,你難道就沒有其他怨恨的大臣?」蕭明蹲下身來,對栗賁說道,「現在就是最好的報仇機會,既能夠救栗家於水火之間,也能把自己往來有仇怨的人一併報復,你可得好好想清楚。」
栗賁想了一下,才說道:「除了長公主,我心裡最怨恨的,當然還算是梁王劉武,有機會,我一定要把他給拖下水,方才能解我心頭之恨,因為他的原因,太子之位一直懸而未決,現在劉榮一倒,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劉武,我可不能讓他成功坐上太子之位。」
說完,栗賁還是有些意猶未盡,咬牙切齒道:「聽說劉武已經偷偷啟程前往長安,還讓他的內侍先來打探長安的情況,韓安國現在就在竇彭祖那裡,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行,這個就你自己決定好了,做好你的分內之事,剩下的,我來替你解決。」蕭明說完,起身就準備離開。
栗賁趕緊叫住蕭明:「不知大人高姓大名,現在我眼看是沒有機會報答了,臨死之前,還是想知道恩人的名字,將來在下面好好好好報答大人的大恩大德,大人真是一個好人,這份恩情,栗賁沒齒難忘。」
「好人?」蕭明笑了笑,腳步卻沒有慢下來,「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救栗家,也有些出於私心,世上哪有什麼真正的好人?」
蕭明走出牢房,才算是真正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早上,郅都打算宣栗賁來審理此案的時候,才發現栗賁已經自盡於牢中,手上還拿著用血書寫的布條,上面寫著,自己之所以煽動民心,完全是受了韓安國的蠱惑,現在已經覺得無顏再見皇上,只有一死謝罪。
郅都來到牢房,看到了這血書寫的布條,知曉問題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趕緊進宮向皇帝稟報。
皇上剛從五柞宮回來,昨日,南宮公主終於是由大軍送到了匈奴,王夫人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竟然就病倒了。
皇上自己也是心疼,但還是到五柞宮專門探望了王夫人,回來的途中,就看到了郅都已經在殿門口等著自己了。
郅都趕緊把牢中的事情和景帝說明,希望聽聽景帝的意見。
「這件事情還有其他人知道麼?」景帝問道。
「還沒有,經手的幾個人,下臣已經命令他們一定要瞞下去,估計現在知道的人還不算太多。」郅都回答道。
「這個劉武,還嫌現在宮中不太亂,竟然又在上面澆了一把油,分明是沒有把我這個皇上看在眼裡。一定得向竇太后說說,在這樣慣下去,可不得出大亂子。」
郅都問道:「如今證據確鑿,皇上要如何處置梁王?」
「梁王那兒,中尉大人暫時就當做什麼都不知情好了,等合適的時候,我會向竇太后說明的。」
「那……栗家的其他人皇上又想要如何處理?栗賁已經畏罪自殺,剩下的人……」
「剩下的人也就算了吧,畢竟,這件事情的主謀是梁王,再說,參與者栗賁已死,事情暫時也不要鬧得太大。至於栗家的其他人,朕也不想再深究下去了。」景帝說道。
「皇上宅心仁厚,實乃萬民之福。」
「行了,馬屁就不用再拍了,今天朕可沒心情聽這些,昨天南宮公主剛剛送到匈奴,朕的心裡到現在還是不能釋懷。」景帝一想起自己的親女兒也竟然要遠嫁匈奴,心裡怎麼能好受?
「皇上,南宮公主如果能因此為大漢帶來和平,這也是她的福氣,皇上也不要太擔心才是。」郅都勸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梁王的問題,梁王現在正往長安趕來,目的是昭然若揭啊。」
「朕不會讓他的計謀得逞的,就算他是我的親弟弟也不行!」景帝說的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