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過人的人,身上有一種氣息,那種氣息是他自身在極度的壓制與長久的不安之下,產生出來的虐氣。使用書河閱書河,完全無廣告!
沒錯,就是一種暴虐、殘暴之氣。有的殺人犯把這種氣息埋藏在心底,利用各種小手段來偽裝,來遮掩,所以這種人,即便你和他同室一床,你也根本不知道他曾經是一個殺人犯。
當然,這是指最普通的殺人犯,只殺過一個人的殺人犯全文閱讀。
而殺人犯中還有一種人,那種人叫做殺手!
殺手並不是天生就無情的,他在青春時期也會有愛、有情、有夢想,但是當他們不停的殺人,不停的結束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之後,他們就已經無情了。
他們把自已所有的情感,愛也好,恨也罷,都徹底雪藏,因為他們不想暴露,不想死,所以盡量,盡一切努力,把自身偽裝成為一個正常人,一個普通人。
好比尚小花,他年青時殺妻岳父一家,十幾口人,之後逃到東北又繼續殺人,所以他心底一直很害怕,害怕被人發現他就是尚小花,害怕他是曾經轟動廣州命案的真正兇手。
所以他把自已偽裝成一個更夫,一個穿著羊皮襖,抽著旱煙袋,佝僂著身子,未見過大世面的更夫。
只是太過平靜、平和,無可挑剔的偽裝之下,就顯得有些假了,唐林軍遠遠的只看了一眼,就感覺到了尚小花雪藏在心裡的殘暴氣息,那是曾經殺過人,殺過很多人的血腥味。
這種味道,他曾經也有過,當年連殺十三個俘虜之時,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勢,沒有人敢說半個字。這就是殺氣,瘋狂的殺氣。
唐林軍的目光很快越過了尚小花,之後又定晴在中蹲在雪地裡也抽著旱煙袋的老頭兒。
這老頭年紀差不多八十了,又瘦又小的,但是他也感應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那是內家拳手的氣息,他雖然蹲在那裡抽著旱煙袋,但唐林軍卻知道他在蓄勢。
老頭兒身邊站著一個年青人,二十三四歲,有點像鄰家大男孩的年青人,面白無鬚,一臉的稚氣未消,他此時正帶著好奇,上下打量著唐林軍。
最後一個,則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人,穿得很厚,凍得有些發抖。
唐林軍掃視了一圈之後,再次把目光看向了尚小花,這個站在最前面的佝僂男子。而尚小花看到唐林軍把目光再次看向自已時,嘴角處露出一絲牽強的笑意,目光凝視著蘇慕秦道:「童九指應該是你的老師,你告訴我他在哪裡,我不傷害你們。」
「找我童叔?」蘇慕秦一楞,她原以來這幾個人是仇家來找自已的呢,原來是想通過她找她童叔?
「是的,我們只想知道他的下落,所以希望你們配合。」尚小花自從來到東北之後,似乎一切**都消失了,他沒有再娶,沒有再談過愛情,沒有朋友,整個世界裡只認一人。他活得簡單又低調,甚至靠山爺所有的兄弟們,只知道他是典當行的更夫,也是一個啞巴,不和任何人說話的啞巴。
「不知道。」蘇慕秦視童九指如親父,別說真不知道童九指在哪裡,就算知道,她也絕不會說出去的。
「那就只能請你走一趟了。」尚小花歎息的搖了搖頭,而後突然間動了,如一隻衝下山林的獵豹,帶起一陣輕風,腳下也濺起雪花,十米的距離,眨眼之間他便到了。
蘇慕秦只看到一個又瘦又小,如黑色猴子般的身影,在她還沒有來得及有任何反應之時,已經出現在自已的面前,帶著熱浪,帶著呼嘯的拳風。
在這一刻,她想躲,她想反擊,但卻也突然感覺到有一陣陣無力感,因為這個黑影太快了,快得她不知道該怎麼躲,怎麼反擊。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一個人能暴發出如此速度,簡直超越了人類極限的速度,似一抹黑光,似一道閃電,快得令她的整個大腦都短路了。
「回去!」然而,正在她心底冰涼,冷汗瞬間出現之時,站在她旁邊的唐林軍卻也輕喝了一聲。
一聲回去落下之時,那又瘦又小的黑影如斷線的風箏一般,來得快,飛得更快。
沒錯,尚小花飛了出去,整個人如一個被拋飛的沙袋,身體呈v形向後倒飛。
一招,僅僅一招,他鶴陽拳,人送外號小鷹王的尚小花竟然被擊飛,沒有任何反抗,沒有任何反抗的擊飛,甚至他感覺到了喉嚨處的腥甜,感覺胸口劇痛的無法呼吸。
齊瘋子終於驚訝的站了起來,半張著嘴巴,他和尚小花的武功在伯仲之間,二人對打的話,很難分出勝負,但是但是現在尚小花竟然被那個年青人一招擊飛?像個臭皮囊一般的被擊飛?
唐林軍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蘇慕秦面前,這一刻,龐大的殺機瞬間迸發,原本只是安靜站在蘇慕秦身邊的他,整個身體之上竟然散發出來一種龐大無比的殺意,如猛虎出籠,即將捕食獵物的殺意。
蘇慕秦是他唐林軍的逆鱗,這個可以讓他用生命來守護的女孩兒,就是任何人不可觸碰的底線,不論任何人,想要欺負蘇慕秦,那都要踩著他的屍體過去才行。
所以同樣是內家高手的尚小花飛了,唐林軍沒有半點客氣的一記大如來掌就把他擊飛了!
如果尚小花剛才不是去抓蘇慕秦,而是來攻擊自已,那麼他唐林軍根本不會用這麼大的力道,所以說,這是尚小花自找的!
「轟」的一聲,尚小花足足飛了七八米之後,才轟然墜地,一口鮮血也噴了出來,倒在地上的他,滿臉的不可思議,滿目的驚駭無比。
他是二十幾歲就由外家拳修到了內家拳,感應到了內家真氣,常年的積累之下,他經脈中的內家真氣渾厚無比,比起上了八十高齡的齊瘋子也只強不弱。
只是現在現在,他竟然不是面前年青人的一招之敵?這個年青人難道一出生就修練了內家真氣嗎?否則怎麼會有如此力道?他感覺自已的胸骨碎裂了,內腑也絕對被震傷了,否則絕不會吐血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支撐著身子,並沒有痛苦的嚎叫,而是緩慢的站起來,堅強的站起來,抖動著雙手,不停的搖著頭。
其實如果是在一天之前,唐林軍絕對做不到一招就把尚小花擊飛的,一天之前他的氣力也只和尚小花在伯仲之間而已。只是今天一早,他開了丹田,所以他的氣力已經不是尚小花這種剛摸到內家拳門坎之人所能撼動的了。
當然,即便是一天之前,尚小花也絕不是他的對手,雖然二人氣力相差無幾,但技擊之術講究的卻是技巧與速度,而他,受過最專業的技巧訓練,唐老虎這三個字不是用來唬人的,而是用來殺人的。
尚小花雖強,但一天前的他也有十二分把握把尚小花擊斃在此。當然,現在就更不用說了,尚小花已不是他一招之敵!
聽到尚小花極度震驚的尖叫之後,唐林軍冷笑一聲,越過尚小花的視線,把目光定格在齊瘋子的身上道:「老人家,你還要不要出手?」
齊瘋子看到唐林軍竟然直接問向自已時,不禁苦笑一聲,對著唐林軍抱拳躬身道:「小友,可是開了丹田嗎?」
唐林軍笑了笑,反問道:「你猜呢?」
齊瘋子苦笑:「討擾了,告辭。」說完,這齊瘋子竟然不管不問尚小花,而是帶著楊懷遠轉身就走,最重要的是二人連車都沒坐,走的方向也是反方向。
尚小花並沒有挽留齊瘋子,他知道,即便齊瘋子出手也於事無補的,面對一個傳說中開了丹田的內家高手,他們也只是孩童,根本不是一個級數的存在。他知道,這次碰到了硬點子了。
「誰派你來的?」唐林軍知道尚小花現在已經是勉強的站著了,胸骨已碎裂的他,已經沒有再戰之力,甚至動一下,他都會撕心裂肺的疼痛,能站著沒昏倒,已經是個奇跡了。
「抱歉,不能說。」尚小花以一個純粹武者的身份,當然欣賞和羨慕唐林軍的成就,所以這一刻二人雖然還是敵人,但他對唐林軍有了尊敬。
唐林軍輕飄飄的從他身邊走過:「我知道你不會說,但他會!」唐林軍指了指那個嚇傻的司機。
沒錯,這第四人只是一個為齊瘋子和楊懷遠開車的司機而已,甚至他都不知道這次的目地是什麼。
那司機看到唐林軍指著自已,走向自已時,兩腿一軟,就坐在了雪堆上。
「你來說,我不打你。」唐林軍居高臨下道。
「是高總,高大山,我是高大山公司的司機」司機也只是普通的司機,連高大山的心腹都算不上,他只是司機班的一名臨時應召而來的開車人而已,所以忠誠、義氣之類的,對於他這種掙工資的人來說,不存在。
尚小花苦笑,他的骨硬,並不代表別人的骨頭也硬,所以司機供出高大山,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高大山?高大海的大哥?」唐林軍瞇起了眼睛道。
「是,是的。」司機哆嗦的回答道。
「明白了,以後別來惹我們,還有,我們也真不知道童九指在哪裡。」唐林軍說完,就帶著蘇慕秦上車,絕塵而去。
「噗!∼」看到唐林軍和蘇慕秦一走,尚小花再次噴血,而後整個身體轟然倒地,他感覺很睏,很累,朦朦朧朧之中他看到了自已的妻子,當年被他生生掐死的妻子。
司機慌亂跑到尚小花面前,嚇得鼻涕眼淚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