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高大海的死,大同區暫時還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畢竟高大海前天才死,一些人還沒有收到消息呢。使用書河閱書河,完全無廣告!
經過一個小時的車程之後,一行兩輛車,終於停在了鍾小女的出租房樓下,也就是唐林軍所租的偵探事務所樓下。
鍾小女進入大同後,就在一家律師事務所下了車,她要與她的法律顧問碰頭,所以並沒有跟著唐林軍直接回家。
「老王,傳東,有件事兒要和你們商量下最新章節。」上了樓之後,唐林軍便把王鎮雄和傳東還有二子叫到了身邊。
「什麼事兒?」老王和傳東看著唐林軍道。
「是這樣。」唐林軍想了想道:「過幾天我和慕秦要去杭州,也打算把你們也一起帶過去。」
「不是過完春節再過去嗎?」老王疑惑起來,這唐林軍怎麼又變了啊。
唐林軍點了點頭:「是春節後過去,但我想在春節前先在杭州買個房子,而帶你們一起過去也是打算先讓你和傳東在杭州做公司。」
「做公司?」老王和傳東的眼睛一亮,等待著唐林軍的下文。
而唐林軍也繼續說道:「到了杭州後,我們不能坐吃山空,偵探事業還要繼續干,所以你們兩個的任務就是先註冊一家商業咨詢公司,找好辦公地點,租好房子,買一些辦公用品。春節前盡量把公司的構架支撐起來,等春節過後,我們到了杭州就能直接展開工作。」
「還有,傳東之前的設想也不錯,製作公司的宣傳網頁等等,這個都可以做,總之我把這項任務交給你們,等春節的時候你們再飛回來,如何?」
「沒問題。」老王和傳東點頭,這是唐林軍對他們的絕對信任了,到時候肯定有大筆的錢財交給他們運作的。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二子先呆在大同,幫著小鍾開開車,跑跑腿。」唐林軍又看了二子一眼道。
「好。」二子點頭同意。
「哥,正事兒辦完了?」這時候,蘇慕秦從臥室裡走了出來,並且換上了一件厚厚的黑色羽絨服。
唐林軍笑著點頭:「嗯,辦完了。」
「那跟我出去一趟吧,我也很久沒回來了,想去看看我爸媽還有我哥。」
「好。」唐林軍一聽小妮子要去拜祭父母和蘇劍時,立即收起了笑容,重新穿上衣服,與小妮子一起下樓。
下樓時,蘇慕秦似乎是習慣性的挎住了唐林軍的胳膊,二人都沒有說話,可能都想起了過去,使二人的心情有些沉重。
蘇慕秦帶著唐林軍先去買了很多冥幣與黃紙,之後又買了###。
唐林軍則買了兩瓶茅台,然後二人開著車,一路向郊區的墓地駛去。
可能是回想起了過去,蘇慕秦上車不久後就嘮叨起來:「小時候我很淘氣,經常與男孩子打架,但總也打不過。回到家就哭鼻子,而我哥每次看到我哭了鼻子後,也不說話,也不哄我,但第二天總會幫我報仇。」
「由於哥哥經常打架,在學校也是問題學生,老師總找家長,所以後來我爸就把他送到了體校。」
「我是在我哥去的第二年我才去的,因為我能跑,學校的體育老師說我是顆好苗子,所以我爸也把我送了過去,但是我卻沒有在長跑上發展,而是和我哥一樣都練了散打。」
「我哥十七歲那年,我爸得了肝癌,沒幾個月就走了,我媽本來也一身的病,我爸走的那年底,我媽也跟著去了,那一年我十三歲。」
「父母去世的第二年,哥哥被部隊的領導選中,要帶他去當兵,那年他十八歲,我十四歲,他放心不下我,所以當時不想去,是體校教練鼓勵他去的,那個教練對我們兄妹很好,我當時也住校,學校還給我免了學雜費,所以哥哥才去了部隊。」
「哥哥第一年的津貼一分都沒花,全部給我郵了回來,第二年的津貼也是,第三年他就去了軍校,而我在體校也因為一次和男生打架,打壞了人,所以主動退了學。他不知道我退學的,我沒敢告訴他。」
「後來他總在信裡說起你,說有個新兵戰友,是河北的,功夫可好了,他打不過……那時候我就想,哥哥都那麼歷害了,連他都打不過,那個戰友一定是一個很歷害的人……」
「後來哥哥說,你們一起被提干,說你把教官打暈,倒在地上十幾分鐘沒起來,又說你挨了處分……」
「再後來,他說你們被分配到了一個神秘的部隊,他不能告訴我那個部隊的性質,否則就是洩密,說你們天天訓練可苦了,一天也睡不上幾個小時。」
蘇慕秦嘮嘮叨叨,自言自語說個不停,而開著車的唐林軍也安靜的聽著,聽著她的回憶,她的悲傷。
「兩年前,大同武裝部的領導找到了我,委婉的告訴我哥哥犧牲了,之後又把我帶去了北京,當時哥哥穿著橄欖綠色的軍裝,他長高了,長大了,長得和你一般魁梧,只是他閉著眼睛,我喊他,他不吭聲,我說我被人欺負了,他還不吭聲,我說我想他……」
蘇慕秦淚如湧泉,嗚嗚痛哭,而唐林軍也眼圈發紅,狠狠的抹了把眼淚。
「哥哥被火化了,是我親自送她進去的,當時我想起了你,我問你們部隊的領導,唐林軍在哪,但那領導卻搖頭,說你犯了錯誤……」
「當時我也想見見你,不為別的,只為你是哥哥的兄弟戰友,陪伴哥哥八年的人,只是我沒能見到……」
「幾天前,你來了,當看到你傻楞楞的說你叫唐林軍,你是我哥的戰友,你來找我,你來照顧我時,我差一點哭出來。本來之前你輕浮我時,我恨不得要殺了你,但是聽到你的名字,聽到你說你是我哥,你要照顧我時,我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似乎你的臉與哥哥的臉重疊了……」
「唐林軍,謝謝你,謝謝你陪伴哥哥八年,謝謝你為哥哥犯了錯誤。」
「我想,這也是命吧,我現在挺開心的,有親人的感覺真好,真好!」蘇慕秦搖下車窗,吹著刺骨的寒風,終於痛痛快快的大喊起來:「唐林軍是我哥,我哥是唐林軍,唐林軍,我愛你……」她的淚水滾落著,但卻高興的喊叫著。
唐林軍伸出手,輕輕摟過她的脖子,使她趴在自已的懷裡痛哭起來。
「是的,我是你哥,唐林軍這輩子都會疼你,照顧你,誰欺負你,我也替你報仇。」他輕輕拍打著蘇慕秦的後背,喃喃自語著。
郊區的墓地積雪很厚,腳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也走出一條獨行的腳印。
蘇慕秦父母的墓合在一起,旁邊的是蘇劍的墓,上面印著蘇劍的軍人照片。
蘇慕秦點燃了冥幣,唐林軍倒了一瓶茅台,點上了兩根煙,一根放在墓碑上,一根自已抽了起來。
「爸、媽,這是唐林軍,是我哥八年的戰友,他來找我,說要照顧我,你們這下總該放心了吧?他可是很能打的,以後沒有人敢欺負我了。」蘇慕秦沒有再哭,也沒有下跪,只是一邊燒著冥幣,一邊又嘮叨起來。
「哥,唐林軍我給你帶來了,晚上你拖夢教訓他一頓,我保證他不敢還手……」
唐林軍蹲在蘇劍墓前,也小聲的嘀咕著:「小賤人……我也沒啥好說的,抽煙喝酒吧,沒妞,你將就在下面找個吧,我就不給你燒了。日|你妹子的,在下面老實點,交朋友也看清了本性,別再傻了吧唧的為別人擋槍子了……不過你放心吧,慕秦絕對是我見過最善良最好的女孩,下半輩子,我來保護她。」
「走啦……」蘇慕秦站了起來,再一次的挎住了唐林軍的胳膊,而唐林軍把也剩下的酒全都倒在了蘇劍的墓碑上。
天色漸黑,當二人回過身,剛要離開時,卻也突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墓地外面,他們開來的捷達車處,有兩台車停在那裡,也站著四個人遠遠的望著他們兩個。
唐林軍皺了皺眉頭,蘇慕秦也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那兩輛車是什麼來路。
「哥,他們不像掃墓的,倒像等著咱們的。」蘇慕秦輕聲道。
唐林軍輕輕點頭,譏笑一聲道:「走吧,這夥人是在薩爾圖跟過來的,不過老子心情不好,他們敢惹我,就是撞我槍口上了。」
唐林軍其實早就發現有人跟蹤,不是跟蹤他,而是跟蹤王鎮雄他們,因為在公路的時候,他開的甲殼蟲一直在前面來著,而老王開著車在後面,所以那兩輛車一直贅在老王的捷達車後面。
同時,他也隱隱猜到,這夥人應該是衝著蘇慕秦來的,而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全哥派來的人。
只不過他不知道這夥人的來意。
蘇慕秦也並沒有害怕,這妞膽大得很,所以二人根本沒有遲疑,大步直接向墓外走去。
尚小花一如既往的佝僂著身子,個子不高的他站在最前面,雙臂自然下垂,雖然他殺過很多人,但是在他的身上卻沒有半點的殺氣,極度擅於偽裝的他,往人群前面一站,就好像一個從山溝溝裡走出的老農一般,平靜、平和得似乎連人間的煙火氣都消失了。
唐林軍走到這個佝僂著身子的尚小花十米之外時,就感覺到了一種危險,那是一種把血腥和殘暴埋藏,把殺意轉化為寧和的危險。
他想到了一個詞。
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