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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三四 亂戰(九) 文 / 躲雨的麻雀

    趙光義怒氣衝天,大罵李漢瓊的莽撞。

    緊跟著兵部接連來報鳳翔及密州的失守,他更是怒不可支。

    「皇上,密州之失不容忽視。」盧多遜道。

    「哪裡容得忽視?」趙光義氣道。

    張居正出列道:「密州在我大宋腹地,四周皆是我城,諒那蜀軍也難有作為,不足為懼。襄陽才是最重要之地,那裡聚集蜀軍主力,顯然志在必得。」

    「襄陽已派大軍支援,若再派援軍,別處便會空虛,不得不小心。」寇准道。

    張居正仍堅持自己立場,道:「寇大人,若襄陽有失,豈不危險。」

    寇准道:「襄陽城池堅實,豈會一朝一夕便被破。更何況我朝廷大軍已到,蜀軍首尾難顧,必會分神,又怎敢冒險攻城。而密州蜀軍如飯中之石,讓人哽咽,若不及時剿滅,只怕會壯大發展。」

    趙光義聽後點點頭,「寇愛卿說得沒錯。朕令你為膠東剿蜀監軍,立刻前往膠東剿滅蜀軍,還我個清靜。」

    「臣遵旨。」寇准隨即離朝,回府稍作打點,便奔向青州。

    「李將軍,你還跪在那作甚。」趙光義厲聲問道。

    李漢瓊低頭道:「臣正等著皇上責罰。」

    趙光義「哼」了聲道:「責罰,殺你千回也難解朕之恨,五萬大軍就這樣土崩瓦解,你還有臉面到殿上,跪在這等我責罰嗎?」

    李漢瓊果然實誠,忙道:「臣知道了。」連磕三個響頭,起身出殿。兩個時辰後,便傳來李漢瓊在府中自盡身亡的消息。

    「盧大人,你不覺得蜀軍的所為很讓人費解嗎?」散朝後,張居正與盧多遜同來到兵部。

    盧多遜點點頭,「不錯。按理走徐州一路到我汴京最為便捷,為何反而沒有動靜呢?」

    張居正猜測道:「會不會故意分散我們的兵力,而後直攻徐州,逼近汴京?」

    「很有這個可能。」盧多遜同意,「咱們得去提醒皇上。」

    張居正攔住他,「這只是猜測,還未有證實,暫緩一下吧。」

    「皇上應該會想到這層。」盧多遜道。

    趙光義確實想到了這層,他正召見曹彬,並給了他一把尚方寶劍。「曹大人此去徐州,責任重大,凡違令者可先斬後奏。」

    曹彬接見,道:「臣這就前往徐州。皇上,還有一處不可放鬆警惕。」

    「曹大人說的是契丹吧?」趙光義問。

    曹彬道:「不錯。北部防線絕不容有失,否則四面是敵,實在難以招架。」

    趙光義笑道:「曹大人放心,有那郭大膽在,契丹豈敢踏入一步。」

    趙光義不知此時的郭進已自縊身亡。為何?被氣得。

    田欽祚利用職務之便竟幹起販運牟利的勾當,這事郭進知道後,當面大罵他。

    田欽祚怎會服氣,兩人對罵起來,若不是左右將領阻攔,非要動刀動槍不可。

    郭進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越想越氣,拿著刀找到田欽祚,讓他認錯。

    田欽祚什麼也沒做,拿出金牌往他眼前一亮。你要殺便殺,我可是皇上的人。

    郭進只好罷手,回去後氣得自己一人飲酒,直到大醉。人醉後會想起很多事,比如自己曾經的被貶,自己的才能無法完全施展,比如象田欽祚這樣的小人竟得重用等等。想著想著,氣得實在想不下去了,拿刀往脖子上一抹,離開了這個帶給人氣憤地人世。

    次日被發覺後,田欽祚慌忙派人上奏,謊稱郭進醉酒暴病而死。當然他也不忘交代一句:「慢點走,不要這麼著急到汴京。這點錢拿著,一路上好吃好喝的地方多玩玩。」

    孟昶好像有些著急,突然下令向襄陽、樊城發動攻擊。

    不是要圍困嗎?這是怎麼了?難道不知道我們的援軍就在那等著這一刻嗎?襄陽焦繼勳、樊城王文寶同一個心思。

    嘿嘿,就是因為援軍在那,咱才要攻的。孟昶又在戰船上觀看著攻防戰。

    唐糖四女擂鼓不停。不過這次明顯不同,鼓聲激昂振奮,讓人精神大振。

    「還未有動靜嗎?」天色漸晚,孟昶問身後王昭遠。

    王昭遠搖搖頭,「唐州、鄧州皆無。」

    孟昶想了下,笑道:「好吧,今日到此為止,明日繼續。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忍多久。」

    忍多久?你能忍多久,我便能忍多久。曹翰望著唐州心想。

    忍多久?你能忍多久,我便能忍多久。崔彥進望著鄧州心想。

    忍多久?你倆能忍多久,我便能忍多久。劉遇左望會唐州,右望下鄧州,心想。

    好吧,成全你們,你們繼續忍吧。次日,蜀軍的攻勢更加猛烈。

    娘的,援軍呢?你們在那看笑話嗎?樊城吃緊,王文寶大罵。

    他……的,援軍呢?你們在那吃……嗎?焦繼勳到底是文明人,沒有把那些粗字罵出來。

    援軍?他們在練忍術,看誰忍得久呢。大船上的孟昶笑著想。

    「老公,今日什麼曲風?」唐糖四人問。

    孟昶想了想,「我來教你們一曲吧。」

    「好呀。」唐糖已把鼓槌遞了過來。

    孟昶走到鼓前,邊鼓邊高唱:「我抬頭,向山溝,追尋流失的歲月……」竟是那首西北風的《信天游》。

    蜀兵們紛紛望來,這歌好像很好聽,但又好像聽不懂。

    孟昶剛唱完,唐糖就搶過鼓槌,道:「還是我們來吧。」

    四人擂了起來,起初很生疏,兩次過後,漸漸悅耳動聽。達妮高亢地嗓音也想起:「我的頭,向山溝,追尋流失的歲月……」

    好聽,真好聽。蜀軍們奮勇向前,也不喊「殺」了,都跟著唱了起來。

    守城的宋兵傻眼了。怎麼還有這樣衝鋒的招式嗎?蜀軍真是與眾不同哪!

    眼看又將天黑,孟昶回頭望向王昭遠。

    王昭遠搖搖頭。

    孟昶笑道:「好吧,明日繼續。」

    明日復明日,明日不太多。第十日,朝廷派來的監軍到達,是趙光義傾心培養的年輕官員呂端。

    你們能忍,我們的趙光義同志忍不下去了,因為這幾日又發生了幾件大事。

    淮南蜀軍越過邊境,很快到達宿州,並隨即攻城,剛到徐州的曹彬慌忙向朝廷上報。

    鳳翔蜀軍出動,卻並未向東攻打京兆府,卻向北,連拔邠、涇、寧等鎮。

    寇准一到青州,便調派青、淄等州兵力進攻密州。未到密州城,便遭到蜀軍的迎擊,宋兵損傷慘重。

    還有當然是北部的契丹。郭進身亡的消息剛到,趙光義歎息不已,還未想出合適人選替代,便又傳來遼軍越境的消息。

    焦頭爛額的趙光義大罵崔彥進那幾人的無能,不得不派呂端前往催促。

    年輕的呂端在唐州便碰到一鼻子灰。崔彥進淡淡地道:「本帥久經沙場,知道該何時進攻,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呂大人還是快些去教教那曹翰吧。」

    呂端未敢停留,便向鄧州去。途中遇到劉遇大軍,便告之皇上旨意。

    劉遇點頭道:「馬上,馬上便開拔。不過呂大人,李漢瓊的下場你想必是知道的,若僅我軍前往襄陽,只怕重蹈覆轍啊。」

    呂端又急急奔到鄧州。曹翰只在打太原時見過他,連名字都叫錯:「寇大人,一定是寇大人吧。」

    「皇上御賜山南東道監軍呂端。」呂端只好自報家門。

    曹翰一拍腦袋,「對,是呂大人。呂大人來到鄧州,是否帶來皇上的賞賜了?」

    呂端如實答道:「未有。」

    「沒有啊。」曹翰很失望,「那呂大人來是為何事?」

    我是監軍,你沒聽清楚嗎?呂端自知資歷尚淺,忍住怒氣道:「奉皇上之命監督各路援軍救援襄陽。」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帥久經沙場,知道該何時進攻。呂大人還是去監督那崔彥進吧。」曹翰擺手道。

    我倒,這兩位說出的話都一樣,難道早有默契。呂端無語。

    好吧,你們都不去,我一人前往襄陽。呂端竟孤身一人向襄陽而去。

    都說呂端糊塗,莫非是真糊塗?要知道襄陽外可都是蜀軍。所以他被蜀兵押到孟昶面前。

    呂端?孟昶聽他自報其名後,想了會想起那句話:「諸葛一生惟謹慎,呂端大事不糊塗」,還有那句口頭語「宰相肚裡能撐船」。

    「你就是呂端?」孟昶望著這位年輕俊秀的青年問。

    呂端不卑不亢地又重複:「大宋皇上御賜山南東道監軍呂端。」

    孟昶見他一本正經,不禁笑道:「好了,好了。你不在你們宋軍中監軍,到我軍中作何?」

    「我是來投奔皇上的。」呂端似乎早有準備。

    這下孟昶及身後王昭遠、趙普都是一驚。

    孟昶疑惑問道:「未戰便降,不忠不義。呂大人怎會做此選擇呢?」

    呂端答道:「敗後再降便是忠義嗎?」

    「雖不算忠義,但至少對得起良心。」趙普道。

    呂端搖頭道:「用他人的死亡換取自己的存在,對得起良心嗎?」

    孟昶點頭,「更加愧疚。」

    「未戰便降並非不忠不義。未戰,何人知我忠義?所以我覺得心安理得。」呂端道。

    「可你怎知朕會留你呢?」孟昶故意問。

    呂端道:「天下即將是您的,留與不留有什麼分別。」

    孟昶笑道:「呂端大事不糊塗,果然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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