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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九五 攻宋(十) 文 / 躲雨的麻雀

    回到宿州,呼延讚得到侯暉和趙章的一陣冷嘲熱諷。

    呼延讚的鬍鬚直立,怒道:「你徐州的人也就只會嘴皮子功夫,怎不見你們出城迎敵?」

    「據說呼延將軍是咱朝廷比武選拔出來的,也不過爾爾,連人家的小小侍衛也鬥不過。」侯暉也怒了。

    趙章繼續譏諷:「只怕是敵人相讓,否則連回來的機會都沒吧。」

    「有本事你們出去讓俺見識下你們徐州的真功夫!」呼延贊本就是暴脾氣,毫不相讓。

    王祚連忙調和:「大敵當前,諸位可不可以不要爭吵。侯將軍、趙將軍,呼延賢侄連日出戰,本就疲憊,你們就不能少說兩句啊。」

    你兒子在朝廷當丞相,你當然要護著朝廷的人。侯暉毫不客氣的訓斥道:「王大人,別忘了這宿州還歸我徐州轄制。」

    一點也不給我們王刺史面子啊!王祚的老臉青紅交雜,應對不出。

    呼延贊最看不起這種不尊重老人的貨色,怒道:「找死!」揮鞭便敲了過去。

    侯暉、趙章一見,急忙後退,拔出佩刀,大怒不已:「休要猖狂!」

    王祚急忙擋在中間,閉眼道:「你們還是先殺了老夫吧。」

    雙方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衝動,相互鼻中一「哼」,方才悻悻罷手。

    算卦的真準,我還不到一百二,死不了。想到這,王祚突然一笑。

    這一笑引來誤會,這侯暉以為他在譏笑自己,道:「明日呼延將軍就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徐州將上陣。王大人,這下你滿意了吧。」說完,與趙章憤然離去。

    這哪跟哪啊!王祚莫名其妙。

    呼延贊冷笑道:「伯父休要跟這種小人計較,明日由他們上陣便是。」

    李廷珪率蜀軍越過邊境,進入宋境。

    鳳翔郊外荒野上,潘美早已佈陣列兵,嚴正以待。左路保義節度使袁彥與護國節度使楊成信所領兵馬,右路為王彥超的鳳翔軍,中路則是自己與張令鐸的威信軍。

    李廷珪針鋒相對。左路孫文韶、張虔昭,右路霍犀猊、霍犀范兩員老將,自已領天勝軍主力居中。

    兩方旌旗招展,紮營列陣,在突然刮起的西風中更是充滿肅殺之氣。但雙方都按兵不動,似乎在等待某個時機的到來。

    其實不然。潘美不動的理由很簡單,既然你來我這,我自然等你攻擊再進行還擊。而李廷珪則想既然我來侵犯你,你就應攻擊驅逐我才是。

    兩軍陷入僵持。

    派出去的兩支援軍竟然都不見行動,大宋朝廷中出現議論。特別是王溥,心憂宿州的父親,連上奏折,請皇上下令曹彬疾援宿州。

    趙匡胤微微一笑,「潘愛卿與曹愛卿自有其用兵之法,不需朕指手畫腳。」

    「但這宿州扼汴水之咽喉,當南北之要衝。」王溥繼續奏道,「若宿州有失,我汴京豈不危矣。」

    楚昭輔譏笑道:「王大人是怕宿州有失,你那能活到一百二的父親危矣吧!」

    王溥急忙解釋:「臣確是憂我汴京,與我父無關。」

    到底都是從大周過來的老同事,范質幫忙說話:「稟皇上,無論是出於公心還是私心,王大人所憂都是事實,應予考慮。」

    趙匡胤笑笑擺擺手,道:「眾愛卿不必爭執。蜀軍圍宿州數日也未奪下,可見並不可怕。即使失了宿州,他還有繼續奪徐州,到我汴京的餘勢嗎?王愛卿也不不必擔心你的父親,既然他能活到一百二,此次必然死不了。」

    「哈哈。」眾臣紛紛大笑。王溥唯有低頭不語。

    苗訓突然想到什麼,剛欲稟奏,被趙匡胤目光制止。

    散朝後,趙匡胤留楚昭輔、苗訓到了御書房,問道:「苗愛卿是否想到了什麼?」

    苗訓點點頭,「臣方才心急,差點說出,幸皇上制止。」

    趙匡胤道:「朝中眾多大周舊官員與我等未必同心,不得不防。現在可以暢所欲言。」

    苗訓道:「皇上,你可曾想過蜀軍奪得宿州後,若逆汴水而上,直攻我宋州、汴京,該如何應付?」

    趙匡胤一拍腦門,「幸得愛卿提醒。這孟昶擅用奇招,很有這個可能。愛卿認為當如何?」

    楚昭輔道:「苗大人一定已有妙計,呵呵,快些說出吧。」

    苗訓一縷鬍鬚,笑道:「若那孟昶真如此膽大,咱們就來個誘敵圍之。」

    「怎講?」趙匡胤忙問。

    「棄毫州,重兵守宋州。」苗訓道,「待蜀軍到我宋州後,舉左側許州、陳州之兵復奪毫州,舉徐州及曹將軍之兵復奪宿州,徹底斷其後路。」

    趙匡胤大喜:「好個請君入甕!妙!」

    楚昭輔擔憂地道:「只怕蜀軍未必敢如此行動。」

    「不管他怎麼動,我們都應做好準備。」趙匡胤興奮地道,「立刻令高懷德、宋延渥、趙廷贊率兵前往宋州,令張永德將毫州人馬移向許州。」

    「皇上,不可操之過急。」苗訓道,「可以令各位將軍整裝待發,至於目的地暫不告之。直於張永德,皇上應下令他全力堅守毫州,這樣才能讓敵軍信以為真。」

    趙匡胤點頭贊同,「張永德靠不住,還應派軍前往許州。」

    「哈哈,若此計成功,大蜀必元氣大傷,我軍南下便不久矣!」楚昭輔讚道。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趙匡胤雄心高漲。

    孟昶見出城迎戰的不是呼延贊,心情沒了一半,「快讓呼延贊出來,你們這些無名小卒來作甚!」

    侯暉、趙章見被瞧不起,怒罵道:「呼延贊才是無名小卒,我們可是徐州馬步兵都指揮使。」

    「是嗎?說說自己的大名。」孟昶感覺好笑。

    「侯暉。」

    「趙章。」

    孟昶低頭故裝沉思下,搖搖頭,「沒聽說過。」

    「馬上就讓你見識爺的厲害!「侯暉氣得脫口而出。

    趙章跟著大叫:「快叫你的侍衛出來!」

    孟昶睜大眼睛,「你們要和我的侍衛過招?」

    「當然。」二人道。

    「可是你們不配!」孟昶笑道。

    二人怒目圓睜,氣得說不出話。

    城頭上的呼延贊冷笑道:「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王祚一聽,忙道:「他們可是王大人的人,不可以死!」

    呼延贊笑道:「伯父怕甚,是他們自己去尋思,又不是我們逼的。」

    「不,不好交差吧。」王祚心中有些擔心。

    「我自會在曹將軍那稟明實情,伯父放心。」呼延贊已把他二人劃進死人行列。

    「皇上,待我去收拾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蜀軍眾將與呼延讚的想法相同,紛紛請纓。

    這時一人從軍中出來,向孟昶跪道:「天定軍伙夫慕容延釗願意替皇上除去眼中塵埃。」

    那邊的侯暉、趙章不識得慕容延釗,同時罵道:「你個小小伙夫也敢口出狂言,找死!」

    趙普希望大哥能早日振作起來,對孟昶道:「皇上,應該給慕容這個機會。」

    孟昶望了望慕容延釗,抬頭向那二人喊道:「你倆聽著,我蜀軍一夥夫想同時挑你倆,可願意?」

    兩人早已氣憤不堪,哪還顧得顏面,隨口高叫道:「那就讓他前來送死吧。」

    「將槍拿給慕容。」孟昶道。

    慕容延釗忙道:「謝皇上。但慕容既為伙夫,當用伙夫之刃。」說著,站起,從腰間拔出柄菜刀,徒步走向敵軍。

    「是他!」王祚、呼延贊同時認出這位曾經的蜀軍主將。

    可惡!可恨!侯暉、趙章二人火冒三丈,一個揮長柄大斧,一個舉長柄大刀,縱馬奔了過去。

    「成何體統!」王祚都有點看不下去。

    「仍舊是死!」呼延贊深知慕容延釗的實力。

    「大哥,小心!」趙普不禁喊道。

    孟昶一回頭笑道:「小普,你還沒有朕瞭解你大哥!」

    「大哥砍他們便如切菜!」韓保貞、韓繼勳到底是行武之人,輕蔑地道。

    兩馬快奔,很快將近慕容延釗。

    慕容延釗面無表情,手中菜刀在陽光照射下十分刺眼。

    「去死吧!」侯暉的大斧向下迅猛劈來。

    「去死!」趙章還未說完,大刀攜著殺意砍將過來。

    慕容延釗沒有後退,反而迅速向前一貓腰躲過這兩個殺人利器。

    媽的,沒劈中。侯暉吃驚不小。

    娘的,沒砍到。趙章的吃驚不亞於這位哥哥。

    兩人急忙勒韁,調轉馬頭,準備再來一次。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招數可以重使?慕容延釗告訴這二位:沒有,永遠沒有。但見他一個後翻已躍起,從兩匹馬中間躍到兩個人的面前,菜刀在空中劃了個美麗的圓。

    盔甲再厚又如何,你的咽喉如此明顯。

    反過來是一個圓,這個圓更加美麗,因為它有色彩,紅色,或者說血色。

    空中的慕容延釗落地,扭頭走到孟昶面前,跪拜朗聲道:「謝皇上成全,伙夫慕容延釗已除去皇上眼中塵埃。」

    孟昶點點頭,道:「回隊吧。」

    菜刀插回腰間,慕容延釗走向蜀營伙房。

    「收兵。」孟昶擺手下令。

    「伯父,收兵吧。」呼延贊對王祚道。

    王祚指著仍坐立馬上的二人背影,不解:「可兩位將軍不是還好好的嗎?」話音未落,侯暉、趙章自馬上倒落在地,其餘將士驚恐著跑回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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