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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三二 又一場水戰 文 / 躲雨的麻雀

    鄂州統帥楊守忠沒有慌張,因為一切都在預料中。

    原來蜀軍也就這點實力。他發出命令,全軍出擊,徹底地毫無保留地將蜀軍擊倒擊垮擊碎。

    唐軍的水軍號稱天下第一,自有其道理。這一出手便是千餘艘,各式各樣的戰艦皆有,江面霎時黑壓壓一片。

    顧不得打掃戰場,蜀船陣型已列好。這次不同,一百艘「火龍戰船」在最前列一字排開,靜待敵船進入射程。高彥鑄不敢掉以輕心,出動了全部家當。

    敵船進入射程,親自在旗艦最高處指揮的高彥鑄揮旗下令火炮攻擊。

    火炮火舌噴出,在敵船爆炸。船多不一定是好事,太過密集,隨便怎麼打都能擊中目標。

    曾見識過火炮威力的唐船不敢向前,因為害怕。

    不曾見識過火炮威力的唐船也不敢向前,因為更害怕。

    楊守忠是第一次見識,捂著耳朵,哪還顧得上指揮。

    別以為你不前進我便不攻擊。高彥鑄令旗一揮,「火炮戰船」交錯前進,繼續發出震天吼聲。

    這,這是什麼玩藝?楊守忠恐懼著,思考著。

    「大人,是進還是退?」部將大聲在他耳邊問道。

    楊守忠這才放開捂著的耳朵,亦大聲喊道:「停!」我不進,我也不退,我停,行不?

    南唐所有船隻停止前進,接受滾滾江水溫暖的撫摸。

    你停我也停。高彥鑄令旗一揮,「火炮戰船」停止前進,也停止攻擊。

    江面上霎時比先前平靜了一些。被擊沉的唐船殘骸被江水吞噬,落水的唐兵被江水淹沒,甚至來不及喊救命。

    「破損船隻撤回修復,其他船隻列陣進攻。」見蜀軍方向沒了動靜,楊守忠又來了精神。

    嘩啦啦,一大批戰船掉頭回轉。這其中確實有損壞的,但大多數不過受了點小傷,有的根本就沒被火炮擊中。

    仍余大小八百多條船,楊守忠重新佈陣。說是佈陣,其實就是湊得更緊點。

    一聲號令,南唐戰艦再一次氣勢洶洶地壓了過去。

    高彥鑄站於高處威風凜凜,紋絲不動。你不怕累,就來吧。

    楊守忠本來還提心吊膽,生怕又有炮彈從天而降。見沒什麼動靜,膽子上來了,大喝道:「蜀軍那嚇人的玩藝已經沒了,全速前進。」

    話音剛落,「轟隆隆」地聲音在四周響起,彷彿打雷般。

    唐船又一次慌亂不堪,有的要掉頭,有的要停下,有的還在前進。於是出現相互撞擊的場面,出現相互謾罵的情景。

    「撞什麼撞,不長眼睛啊,自己人。」

    「誰讓你還向前衝的,好,好,想早死,我讓你。」

    楊守忠又一次捂著耳朵,因為爆炸就發生在自己的旗艦上。

    高彥鑄微微一笑,令旗一揮,「火龍戰艦」停止攻擊,回退。令旗又一揮,旗艦出動,一百多艘各式大型樓船緊跟在後。

    船不在多,就那麼大點地,多了也沒地方活動呀。楊守忠的旗艦左右都是戰船,竟被困在那不能動彈。

    高彥鑄可不會管你那麼多,示意放箭。霎時,箭如暴雨將唐船無情蹂躪。

    「注意陣型,陣型!」楊守忠高喊。

    有一種心動叫親密接觸,有一種心慌叫緊緊相擁,有一種陣型叫愛得痛了。

    南唐戰船在不知所措中有的親密接觸,心動著;有的緊緊相擁,心慌著。其實這也是陣型,名曰「愛得痛了」。

    兩軍接近,高彥鑄來了個不講理的打法,就這樣橫衝直撞地到了。我比你大,我怕啥?我比你壯,我怕啥?我比你強,我怕啥?

    兩船相撞,大、壯、強者勝!衝在最前的南唐戰船霎時翻了一大半,餘下的也在江中搖搖晃晃,慘叫不已。

    這樣下去怎麼得了。楊守忠大聲對身後戰船喊道:「不長眼睛啊,這時候還不知道撤。」

    這句話俺聽得進去。後面的南唐戰船紛紛後撤。

    靠,不管我們死活啊。前面的戰船也失去戰鬥興趣,調頭就跑。

    高彥鑄有自己的目標,並不追趕,而是將來不及逃的敵船圍住,佔領,駛往蜀營。這才叫實惠。

    楊守忠悶悶不樂地回到大營,好大的不甘心。部下進來提醒快些向江州發戰報,他甩甩手道:「你幫我寫。」

    「怎麼寫?」部下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還要教嗎?「先鋒孫晟、朱元投敵,陷我軍於困境。我軍雖遭到損失,仍破敵百餘船。」楊守忠心中早有草稿。

    江州的陳覺將戰報往李景達面前一攤,道:「鄂王,你看看,若不是我提早發覺,他倆早將鄂州獻給大蜀。」

    李景達心中很矛盾。不知是該痛罵這兩人的背叛,還是讚頌陳覺的慧眼。

    高彥鑄才回大營,手下便來通報俘虜求見。

    「見我何事?」來到他倆面前,高彥鑄問朱元。

    朱元毫不掩飾地道:「我要投降。」

    「朱將軍。」高彥鑄顯然認識他,笑道,「按理說你投降是好事,但我必須要得到皇上的允許才能答應。」

    「為何?」朱元問道。

    一直沒有吭聲的孫晟說話了,「朱兄,這還看不出嗎?因為你的過去。」

    朱元醒悟,苦笑道:「想我朱元也是七尺男兒,只因時運不濟,尋不到名主,否則怎會不停換主子。本以為大蜀是可托身之處,不想也是如此勢利。」

    「朱將軍多慮了。皇上曾交待過,有兩人必須交給他處置,便是你與孫將軍。」高彥鑄解釋道。

    「大蜀皇上知道我?」朱元懷疑問道。

    高彥鑄笑道:「皇上說他還記得白團衛村時朱友貞及他手下的勇猛,他還記得蜀軍離開時他們擺酒相送,其中有位叫朱元。」

    「你們皇上在大蜀禁軍中?」朱元驚呆。不禁回憶起那振奮人心的白團衛村之戰。

    「孫將軍,你不願降嗎?」高彥鑄轉而問孫晟。

    孫晟不抬頭,道:「只求一死。」

    「這個我也做不了主,必須皇上同意。」高彥鑄笑道。

    孫晟抬頭冷冷笑道:「那好,就把他叫來,難道求死他都不允嗎?」

    高彥鑄道:「孫將軍多想了。他是不能過來。」

    「為什麼?」孫晟不解。

    「因為他可能已到壽州。」

    孫晟與朱元驚愕不已。

    不錯,孟昶已到壽州,並迅速將壽州圍困。

    劉仁瞻也驚愕不已。他本以為蜀軍目標是廬州,誰知在接近廬州時,蜀軍突然掉頭北上,迅速抵達壽州。

    孟昶並未急於攻擊壽州,因為他知道劉仁瞻是南唐最難啃的骨頭,盲目進攻,只會徒添傷亡。

    鄂州的信鴿飛來,負責傳遞消息的唐糖、段思盈入帳將來信交給孟昶。

    看後,孟昶很高興。「好,從此天下第一水師不是南唐,是我大蜀。回復如下:允朱元降,重用:送孫晟至壽州。」

    兩女子連忙去辦。

    另一女子嬋蕊走進道:「這八萬多人的吃穿問題還挺累人。」她成為這支大軍的總「後勤部長」。

    孟昶笑道:「對你來說,還不是小意思。」

    「那是。」嬋蕊得意地道,「我先選了八人,每人負責分配一萬人的;然後讓這八人每人再選十人,每人負責一千;十人每人再選十人,每人負責一百。這樣,我只要管八個人便可以了。」

    「這也太簡單了吧?難道之前不是這樣的嗎?」孟昶不解。

    嬋蕊美目一揚,「以前都是一個總務長直接管最下面的供給官,沒有中間這些環節。看上去精簡,實際上往往分配不均勻,保障不及時,容易誤事。」

    孟昶笑著點頭,「有理,有理。你這辦法以後可以推行。」

    見帳內無人,嬋蕊小聲道:「你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死在戰場。」

    「呵呵,你這麼關心我啊!」孟昶心中暖烘烘的。

    嬋蕊俏臉一繃,「去你的,我是怕你不小心玩完,沒人帶我回現代。」

    孟昶心想還回什麼現代啊,這裡多好,想娶幾個老婆就娶幾個。在那現代,我是愛一次失戀一次,一個老婆都找不到,多可悲。

    馮延巳好是得意,才到宣城,蜀軍便撤軍。這說明什麼?說明我的大名便可擋百萬兵。

    但形勢不容樂觀,因為蜀軍並未退遠。

    進攻?打得過嗎?馮延巳有些猶豫。萬一戰敗,我的威名可就一落千里啊。

    深思後,馮延巳向金陵提出自己願率兵鎮守宣城,拒敵於外。

    李璟同時得到宣城、江陰蜀軍撤退的消息,喜悅萬分。然而大蜀的野心不容樂觀,為防萬一,令兩地援軍原地駐防。壽州被困的消息還沒傳到,因為劉仁瞻派出去的信使盡被蜀軍截獲。

    廬州刺史皇甫繼貞、濠州刺史郭宗倒是曉得壽州情況,但他們不曉得自己是否該出兵相援,因為劉大帥先前的命令很明確:堅守不出。

    林仁肇幾次要率兵前往壽州,但最信任大帥的他在此命令前不得不止步。

    此時的劉仁瞻如果可以發令,仍會是這四字:堅守不出。他是個情願自己受苦受累,也不願意拖累他人的人。蜀軍擅長圍點打援,決不能因為自己給蜀軍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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