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桂州,杜逸風笑著解釋:「徒弟,不是我不願意跟著你,實在是因為你師娘今日要來信,我得等著。」
這理由多勉強。「師傅,我算看清你了,重**友。」孟昶板著臉道。
杜逸風詭異笑問:「徒弟,好像重色輕友的是你吧?」
「我。」孟昶很委屈地道:「我是身不由己。師傅,你都不知道這一夜我是怎麼過來的。苦啊,累啊。」
杜逸風搖頭,「少裝了,這天下幾人有你這般福氣,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得了便宜嗎?」
「你沒嗎?」
「那我為何覺得很虧呢?」
「那你還想要幾個呢?」
「哈哈,師傅,你好壞。」
韓保貞、韓繼勳跪地不敢吭聲,聽著孟昶的訓斥。
「你們的職責是什麼?是保護我,隨時隨地保護我,可當時你們都在哪裡?我被三個女人欺負時,你們都跑哪去了?」
「哪三個女人欺負皇上,我們這就去殺了她們。」二韓義憤填膺。
「是我們。」三位美人款款而入。一個個眉梢含喜,面頰染羞。
韓保貞連忙道:「哎呀,皇上,我的刀忘拿了。」說完,起身邊走。
「哎呀,我的箭呢?皇上,我去找箭。」韓繼勳跟著便離開。
「護駕!」孟昶著急喊道。
「有我呢,老公,你怕什麼呢?」唐糖軟聲道。
「有我呢,老公,我來護駕。」段思盈已到孟昶身旁。
「還有我呢,老公。」馬依諾竟然也開始如此稱呼,喊得孟昶骨頭都軟了。
「天哪,你們饒了我吧。」孟昶被三人摟著抱著,聲嘶力竭地喊道。
「老公,還是你饒了我們吧。」美人們嬉笑著。
拉幕,少兒不宜!略……
潘崇徹眼很疼,心更疼。劉晟又來了道聖旨,令他早日出兵,拿下桂管。
「潘大人,到底何時出兵?你倒是給個准信,我好回去交待啊。」郭崇岳不陰不陽地道。
同樣是太監,你說差別咋就這麼大呢?潘崇徹揉著眼睛,「郭大人,那大蜀皇帝還在,大軍也必定在此,待他走後再出兵吧。」
郭崇岳有些火了,「我看你是貪生怕死,貽誤戰機。」
潘崇徹大怒,拍了下桌子,厲聲道:「你個死太監,回去就說我眼疾復發,無法出兵。若不照此說,要你的小命。」其實大家都是太監,不用這樣打擊人家吧。
說話間,數十名刀斧手進入立於兩旁。
看潘崇徹動真格的,郭崇岳嚇得忙跪地道:「將軍饒命,小人一切聽將軍的。」潘崇徹是何許人?手握重兵。在這個靠武力吃飯的年頭,招惹得起嗎?
郭崇岳倒也乖巧,回到興王府,果然照此匯報。
劉晟頗為不悅,樊鬍子道:「郭崇岳敢逆天意而為,當削去兵權,另派統帥。」
朝堂上,當劉晟說了此話後,馬上招來一致反對。
宰相鍾允章馬上勸道:「萬萬不可,潘將軍重兵在手,只怕適得其反,逼他造反,後果不堪設想。」
大太監龔澄樞跟著道:「我南漢如今良將稀缺,若撤了潘將軍,還有何人能領兵?皇上三思啊。」
又一個太監。南漢如今官員中太監眾多,但這龔澄樞有必要花些筆墨介紹下。官員閹割的建議便是他向劉晟提出的,正因為這「絕世」好計,得到劉晟無限信任,飛黃騰達,如今南漢大權盡落其手。自從樊鬍子這女巫入宮後,劉晟的信任明顯轉移,讓龔澄樞好生惱火。鍾允章等人一向看不起他,與他是死對頭,但今日兩人走到了一起,雖然擔憂的內容不同。鍾允章是怕將潘崇徹逼反,龔澄樞是怕撤了潘崇徹,便少了個自己人。
潘崇徹敢於那樣訓斥恐嚇郭崇岳,是因為大家都知道龔澄樞是他的後台,哪敢造次。
兩方帶頭人這麼一說,其他文武官員馬上紛紛跟著勸諫。
劉晟不是笨蛋。自己的皇位能不能坐穩,還得靠那些能打仗的將軍。「既然大家都這麼認為,此事便不再議。潘將軍乃我朝棟樑之才,馬上派太醫為潘將軍看病。」
趙廷隱、趙普的蜀軍在大理得到充分的補充後,越過崇山峻嶺,悄無聲息地進入南漢境內。段思平除了毫無條件地為蜀軍提供後勤供給外,又派皇弟段思良率五千大理精兵協助。
這一帶地緣遼闊,人煙稀少,雖劃在南漢版圖,但實際上無任何的政治統治,蜀軍毫不費力地便到達南漢西北第一州田州。田州屬扈州建武節度使節制,節度使是南漢為數不多的名將之一邵廷涓。補充一句,邵廷涓大人也是太監,但他絕不是龔澄樞一夥,他的恩師是宰相鍾允章。
邵廷涓雖是太監,但不是禍國殃民的太監,甚至可以說是個憂國憂民的好官,好太監。自鍾允章力薦到扈州任職後,徵募山民入軍,兵力不斷壯大,管轄之地一直平安無事,經常得到主子劉晟的嘉獎。
讚許多了,便會飄飄然,自以為是。邵延涓亦如此。再加上由於太監與常人的致命差距,常常會很變態,邵延涓對部下將校的嚴厲是出了名的。有位叫駱崇燦的指揮使某次因為發高燒晚到校場半個時辰,竟被邵延涓綁在中央,親自狂抽了一百鞭。
可憐的駱崇燦本就病體纏身,再加上這皮開肉綻的一百鞭,奄奄一息,差點送命。更關鍵的是當著眾人受辱,顏面盡失,對邵延涓恨到了骨子裡。
邵延涓的兩大愛將之一陸光圖鎮守西北的田州,另一位計彥贇則鎮守西南的龍州,與自己的扈州城犄角之勢。
百無聊賴的陸光圖正坐院中曬太陽,突聽士兵來報有支軍隊正向田州靠近,不以為意地笑道:「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會來,一定看錯了,再探!」
想自己在這偏遠的田州也近一年了,城內百姓沒幾個,除了偶有山民械鬥,自己去制止外,根本無事可做。我都不願意呆的地方,會有誰看得中。
沒過多久,便又士兵急急忙忙進報:「將軍,大軍已到城外,是蜀軍。」
「不可能。」陸光圖站起大罵道,「蜀軍都在桂州,怎會跑到這?若謊報軍情,軍法從事。」
來到城頭一望,陸光圖驚呆了,城下密密麻麻的排列著近萬士兵,旗幟上豁然寫著「蜀」。
「城上何人,快些受降,繞你不死。」當先一老將大聲喝道。
陸光圖心中不舒服。你到我的地盤上,還問我是何人,也太霸道了吧。「你是何人?跑我田州來做甚?」
「哈哈,我乃大蜀趙廷隱,來取你田州的。」正是甘願當先鋒的大蜀兵部尚書,三相之一的趙廷隱。身後兩小將便是趙崇韜與李承勳。
趙廷隱?那可是大蜀軍隊的總指揮使。他竟然到了我田州?陸光圖吸了口涼氣道:「我乃田州守備陸光圖,趙將軍不在成都享樂,不遠千里跑到我這窮鄉僻壤來做甚?」
趙廷隱大笑道:「原來是陸將軍。老夫久未使這手中銀槍,技癢難忍,聽聞陸將軍武藝超群,特來領教。」
少忽悠我,我知道自己的名氣。「趙將軍才是武藝超群,名冠天下,陸某岌岌無名,哪敢與您過招。待我稟報節度使再做定奪。」說完,趕緊下了城頭,令快馬速將消息傳到扈州。
趙廷隱也不著急,下令在城下安營紮寨,等待趙普等人的到來。
邵延涓聽到消息後,笑道:「蜀軍集聚桂管,這怎麼可能。他們又不傻,從那攻我南漢又近又容易,怎可能從遙遠的成都,跨過萬水千山來攻我這偏遠之地。趙廷隱也來了?哈哈,大蜀軍隊的最高領導來攻我小小田州,光圖大概無事可做,在自己嚇自己吧。」
在座的手下將領紛紛點頭贊同。駱崇燦的心「咯吱」了下,有了另一層想法。
「去告訴陸將軍,別疑神疑鬼的,大概是山裡的一些蠻族暴亂,讓他剿滅便是。」邵延涓下令道。
駱崇燦站起道:「大人,陸將軍為人謹慎,應不會小題大做。末將願往田州探明虛實。」
邵延涓見是他,不耐煩地道:「好,你去吧。如果陸將軍需要,你就留在田州協助他。」自被我當眾鞭刑後,目光中總是含著怒火,離開我最好。
駱崇燦到達田州時,趙普、潘仁嗣等人也到了大蜀營中。
「敵人死守城中,不肯出戰,是否明天攻城?」趙廷隱道。
潘仁嗣大笑道:「趙大人,明日我與你共同攻城,這小小田州怎擋得住我大蜀鐵騎。」
眾將皆蠢蠢欲動,信心百倍。
趙普想了下道:「邵延涓在扈州,計彥贇在龍州,陸光圖在田州,這便是此地的主要軍力部署。據我所知,田州、龍州均有近萬漢兵,而扈州有近三萬。拿下田州不成問題,卻過早暴露了我軍實力,扈州、龍州會有所準備,以後的路便很難走。」來之前,趙普早已將南漢主要將領,主要兵力部署等熟記。
「難道我們不打田州?」趙廷隱等人疑惑地問道。
趙普笑道:「打,要打,但我們要用另一種方法來打。」
「什麼方法?」眾人問道。
「引蛇出洞,圍點打援。」趙普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