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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一八 四夜四天四 文 / 躲雨的麻雀

    李廷珪不作停留,立刻與武璋率領五千禁軍來到益陽城下。

    「蜀?」大楚益陽守軍「司令」益陽刺史劉彥略懷疑自己看錯。不是說是馬希萼嗎?這蜀軍從哪來的?

    「城上的人聽著,武平節度使馬希萼親率大軍來此,快快獻城投降。」武璋上前大聲喝道。

    難道馬希萼投降了大蜀?劉彥略道:「怎麼不見節度使?」

    「你等小賊,何須節度使大人動手,快快出城受死!」武璋將手中大環刀一指城頭道。這大環刀是孟昶令名匠打造,送給武璋的禮物。

    小賊?劉彥略不是武夫,雖然他練過劍,卻是個很實在的讀書人,文官。「你他媽才是小賊。」他回道。

    髒話,有辱斯文。

    忘了介紹清楚,對不起。劉彥略是個只讀過一年書的書生,自己的名字都經常寫錯的文官。

    那他就是武將,何必說是文官。

    再一次對不起,他是個只練過三天劍,還是小時候的事。

    那他怎麼能做上大楚的刺史?

    夠笨。他本來就是在他哥家混飯吃的管家,這刺史從任命到現在不過十幾個時辰。你不知道有句成語「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嗎?更何況人家怎麼說也比雞犬胖多了。

    「誰是小賊,這個說話。」武璋將大環刀晃得很響。這可是他第一次在戰場上用此刀,很是興奮。

    「你,出去殺了他。」劉彥略轉身隨手一指身後的一將。

    那將上馬出城,揮著個狼牙棒就向武璋打來。

    武璋一鬆韁繩,馬兒揚蹄向前,迎了上去。

    兩人交錯,只見狼牙棒舉在空中,愣是不下來。跑了好遠,才見人棒落地,胸口一個大大的口子,鮮血流出。

    「公子對我真好,真是好刀。」武璋心道。大環刀劃破盔甲,要了敵將的名,竟然一滴血也不見。

    「笨蛋!」劉彥略大罵。又一指一將,「你上。」

    那將上馬出城,揮著狼牙棒就向武璋打去。

    怎麼又是狼牙棒?是不是寫錯了?

    沒錯。你聽那將嘴上喊著:「還我哥哥命來!」人家是兄弟,使相同的兵器有什麼錯。

    武璋搖頭,大環刀一橫,縱馬迎上。

    兩人交錯,過程和結局我就不廢筆墨了,若想瞭解,請看他哥。

    「蠢貨!」劉彥略又一次大罵。回頭一看,只剩一將,無奈道:「你上。」

    那將可不無奈,立刻上馬出城,高舉狼牙棒就向武璋衝去。

    我倒,又見狼牙棒!你還會不會寫別的兵器?

    別怪我,你聽他嘴上喊著「還我大哥二哥的命來!」人家哥仨都愛狼牙棒,我管得著嗎?

    武璋頭搖得更厲害,大環刀一橫,對著來將大喝聲:「找死!」

    媽呀,嚇壞了我們的小三!高舉的狼牙棒脫手,不偏不移砸在自己的頭上。腦漿迸裂,頭壞人亡。

    劉彥略也不回頭了,自己手下的將領就這兄弟仨,沒人了。「升吊橋,關城門。」他狂喊。

    李廷珪對回來的武璋恭賀道:「武老弟的威猛更勝當年哪!」

    武璋拍拍手中大環刀,笑道:「是公子送的刀威猛!」

    「哈哈。」李廷珪大笑,「咱們任務完成,剩下的就交給他馬希萼吧。」說完,回馬奔向馬希萼。

    馬希萼遠遠看著武璋兩刀殺三將的乾淨利索,不禁有些膽寒。周行逢在他身後道:「蜀軍好生厲害!」

    「豈止厲害,是可怕!」馬希萼道。

    李廷珪快馬來到:「節度使,敵人龜縮城中,我禁軍俱是騎兵,不長於攻城,如何是好?」

    馬希萼道:「你們退後,讓我們朗州兵上。」說完,下令道:「攻城!」

    朗州兵叫喊著,架梯的架梯,抗檑木的抗檑木,開始了益陽攻堅戰。

    益陽城中沒有劉彥韜所說的一萬多人馬,卻足有九千兵馬。劉彥略再沒本事,也知道射箭扔石阻擋來犯之敵。益陽城下霎時喊聲夾雜著慘叫,響聲一片。

    岳州城下亦響聲一片,不過是喝彩聲。王贇與慕容彥釗的單挑也已開始。

    慕容彥釗手中長槍為「神威烈焰槍」,槍名自是孟昶起的。長有九尺,槍尖一尺三,精鐵混金打造,微微泛紅,故得此名。

    王贇手執家傳蟠龍玄鐵棍長約八尺四,重足八十斤,好生威猛。

    慕容彥釗槍桿抖顫,如條蜿蜒前進的龍蛇,刺格磕崩滑,力猛而不失巧妙,令人捉摸不定。

    王贇棍起生風,如旋風般劈打抽攔,勢大力沉而不失精巧,令人目不暇接。

    槍如游龍扎一點,棍似瘋魔掃一片。岳州城下,兩軍之間,兩馬之上,兩人鬥得精彩無比,喝彩聲不斷,讚歎聲不絕。

    看得最興奮的自是孟昶,不時將手指放於嘴邊,吹出響亮的口哨,引來兩軍將士的注目。

    一戰幾十個回合,不分上下,難分優劣,孟昶揮手示意鳴鑼暫停。

    兩人更是興奮,回到軍中二話不說脫去盔甲,又上馬戰了起來。

    又是幾十個回合,仍難分勝負,兩人卻沉浸於中,不肯罷手。孟昶只好再次示意鳴鑼暫停。

    兩人還在興奮頭上,回來後將上衣脫掉一扔,飲盡遞過來的大碗美酒,不再上馬,直接衝到兩軍中間,纏鬥起來。

    沒了馬的束縛,縱躍閃躲更加自由,兩人的單挑更加精彩無比。再配上赤膊作戰,身上肌肉的跳動,肌膚汗珠的閃耀,完全可稱精彩絕倫。

    不知多少回合,夕陽西下,天色漸晚。兩軍士兵都舉起火把,用已嘶啞的嗓音高聲為自己的主帥和大將加油助威。

    孟昶可不想他們傷了對方,無奈地再次示意鳴鑼暫停。二人回到軍中,一大口飲盡那一大碗的美酒,將碗一扔,便又要上陣。

    「王將軍,你喝了他的酒。」孟昶笑著道。

    我暈,兩人鬥得太投入,竟然各自走到了對方陣營。

    王贇氣喘吁吁地道:「那他還喝了我的酒呢。」

    「哈哈。」孟昶大笑。兩軍將士夜不禁跟著大笑不已。

    「算了,我也看出來了,你倆不分勝負,今日就算平手吧。」孟昶道。

    好不容易碰到個對手,怎能錯過切磋的機會。兩人意猶未盡,很不情願。

    孟昶大聲鼓動兩軍人馬道:「你們大家說,他們打得好不好?」

    「好!」兩軍齊聲道。

    「打得妙不妙?」孟昶又問。

    「妙!」聲音震耳。

    「還要不要看?」

    「要!」

    「回答錯誤,重新來過。還要不要看?」

    「不要!」大家明白了孟昶真正的含義。

    孟昶笑著對王贇道:「王將軍,大家都認為你們是平手,想切磋,以後的機會多著呢。你還是早些歇息,明日還有水軍決鬥呢。」

    「好!」王贇點頭同意。

    慕容彥釗回到軍中,趙崇韜、李承勳等人忙跑過去讚揚他的高超武藝。二韓在孟昶身後,心中想過去,卻又不能離開自己的崗位。孟昶早看出了二人心思,道:「過去看看你們大哥吧。」

    二韓激動地衝了過去,與他們的大哥興高采烈地抱在一起。

    「沒想到戰場上還能看到如此精彩的對決!」杜逸風讚道。

    孟昶道:「精彩是精彩,可苦了我。」

    杜逸風有些疑惑,「怎麼苦了你呢?」

    「你看,現在我身邊除了你,還有人嗎?」孟昶笑道。

    杜逸風這才發覺就自己一人還在徒弟身旁,笑道:「徒弟,你吃醋了!」

    孟昶笑得更加開心,「吃醋有什麼不好呢,舒筋活血,滋陰壯陽。師傅,我終於當上配角了!我很幸福!我愛上了吃醋!」

    什麼亂七八糟的。杜逸風望著幸福的徒弟,道:「徒弟,明日你有幾分把握?」

    「我有十分的把握。」孟昶笑答,「不勝!」

    益陽城沒有因為太陽的下山停止戰鬥。馬希萼指揮朗州軍一次次向城中攻擊,大有不拿下益陽誓不罷休之勢。

    「長沙方面有援軍已過玉潭,正奔益陽。」探子匆匆來報。

    馬希萼一驚,望向身邊的李廷珪。

    李廷珪立刻很識相地請命:「節度使儘管攻城,援軍就交給我們吧。」

    這就對了嘛!馬希萼關切地道:「有勞李將軍,還請小心。」

    李廷珪「嘿嘿」笑道:「只希望這支楚軍強大些。告辭。」緊跟著,縱馬帶領五千大蜀禁軍殺氣騰騰地奔向玉潭方向。

    「虎狼之師!」馬希萼心中下了個判定。他突然想到個問題,若攻下長沙,自己做了楚王,該怎樣處置入楚的蜀軍呢?他們會輕易離開嗎?還有岳州,若到了他們手中,會還回來嗎?

    「節度使,西門已破。」前方士兵來報。

    「好!王逵、周行逢,隨我去西門。」馬希萼大喜。

    西門被破,劉彥略大驚失色,一下子懵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咱們快從南門衝出,回長沙吧。」手下建議。

    回長沙,回長沙,眼下只有這一條出路了。「快,從南門撤回長沙。」劉彥略大喊。

    益陽沒有了懸念,馬希萼的朗州兵如餓狼般衝進益陽城,開始了肆無忌憚地屠殺和掠奪。這一刻,沒有人想起大家飲的都是湘江水,望的都是洞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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