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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一七 四夜四天三 文 / 躲雨的麻雀

    進來二人,是潘叔嗣和張文表。要打長沙,總得讓家中的老婆知道吧。苑氏在馬希萼心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派來自己的侍衛傳信。

    「原來是你倆,咱們見過。」王全斌馬上想起了岳陽樓那幕。

    那二人也想起了跟在孟昶身後的幾人中有王全斌,忙道:「我二人奉節度使之命回府報信,不知將軍為何圍住朗州?」

    王全斌並不隱瞞,「奉我大蜀皇帝之命來奪朗州,怕傷及無辜,故一直沒有攻城。」

    「什麼,要攻朗州?」二人驚問。

    「是。」王全斌很肯定地點頭。

    兩人對望,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全斌繼續道:「我不會為難你們,只希望你們進城後不要將我蜀軍的意圖透露出去。你們可以進城了。」

    將自己的意圖毫無保留地告訴對方的人,這是不是種信任?潘仁嗣拱手道:「我等早已看好大蜀皇帝,一直有心追隨。若將軍不嫌棄,我等願為大蜀效勞,略盡薄力。」

    張文表自不用說,暗戀的對象如今就在大蜀,。跟著道:「將軍儘管吩咐。」

    王全斌點頭道:「好。」然後附耳說了幾句。

    苑氏病得很重,但仍堅持著起身梳洗見客。說是客有點見外,是朗州刺史劉言。

    劉言急切地將城外四周蜀軍的處境告之苑氏,請她拿個主意。

    朗州是丈夫的基地,怎能讓他**隊進入。苑氏毫不猶豫地道:「萬不可讓他們進城。」

    劉言點頭道:「已被臣阻止在城外。但對方來勢洶洶,兵強馬壯,萬一惹怒強攻,朗州恐難堅持。」

    「立刻派人告知希萼。」苑氏道。

    「昨夜已派出,至今未歸。」劉言答道。

    苑氏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忙用手帕捂嘴,也摀住了血絲。「劉刺史,我身有不適,朗州就由你全權做主吧。」說完,起身回房吃藥休息。

    劉言心裡很清楚,朗州只剩三千餘兵力,與城外的蜀軍無法抗衡。他之所以沒有放王全斌進來,是因為他有著更大的目的。很清楚,長沙換主,無暇攻擊朗州。那這些蜀軍的目的便只有一個,攻取朗州。他想到了後路,而朗州正是他與大蜀談判的最大籌碼。

    離開節度使府時,劉言有了計劃。他覺得自己應該主動,待依托的條件不復存在,自己便沒了說話的權利。

    「參見劉刺史。」潘叔嗣和張文表攔住他。

    劉言識的二人是馬希萼身邊的侍衛,十分驚奇,「你們怎麼會來朗州?節度使那邊如何?」

    潘叔嗣道:「我二人奉節度使之命回朗州,這是節度使的手牌。」說完,從懷中掏出手牌。意思就是告知劉言,帶來的話就是節度使的話。

    「節度使有何指令?」劉言忙問。心中有些困惑,自己派出的人怎麼沒回來呢?

    「節度使親率大軍正在攻打長沙的途中,聽聞蜀軍至朗州,令劉大人不可放蜀軍進城。」潘叔嗣道。

    劉言一愣。

    潘叔嗣繼續道:「蜀軍居心叵測,朗州乃節度使根基之地。現正是用兵之際,節度使不願與蜀翻臉,望劉大人能好言相勸蜀軍退兵,離開朗州。」

    「劉大人好自為之。」張文表補充了一句。然後二人便進府向苑氏報信,不再理會劉氏。

    連個岳州都攻不下,還想打長沙?劉言搖頭鄙視馬希萼。蜀軍當然居心叵測,但你馬希萼能阻止得了嗎?劉言回頭望了下節度使府,更加堅定了主動示好的計劃。如果加上馬希萼的老婆,大蜀會不會更加相信我呢?

    苑氏聽到馬希萼已去攻打長沙,忍不住又咳嗽了一下,來不及掏手帕,大口的血吐在地上。

    「夫人。」潘叔嗣二人慌忙站起。

    苑氏擺擺手歎氣道:「你倆勞累,且去歇息,明晨再回營吧。」

    劉言可顧不得歇息,他喊來自己的親信,開始佈置。朗州城中剩下的大多都是他的親信。

    夜深,在劉言的指揮下,他的親信們揮刀衝進了節度使府,他們要劫持苑氏。

    府內士兵寥寥,劉言人數眾多,很快便衝到了苑氏的房內。

    苑氏問走進的劉言:「劉大人,你這是何意?」

    劉言冷笑道:「我準備獻城給蜀,怕他人誤傷夫人,故率兵護送夫人到安全之地。」

    苑氏明白了,手指劉言,「你……」緊跟著連續咳嗽幾下,大口的血噴出,虛弱的身體一軟,歸西而去。

    離開,對她來說,何嘗不是種解脫。

    劉言可不想她死,忙上前大喊:「夫人。」根本沒有回聲。

    「臭婆娘!」劉言心中恨苑氏破壞了自己的計劃,罵道。然後揮手示意快撤。

    潘叔嗣與張文表聽得聲響,忙起身提刀阻擋入府敵人。看見劉言從夫人府中出來,厲聲問道:「劉言,你在幹什麼?」

    劉言不敢回應,急忙逃出府,在親信們的保護下直接出城,奔向蜀軍大營。

    王全斌沒睡,他故意讓潘叔嗣二人告訴劉言不許開城,只是想給自己明日攻城找個緣由。他想不到劉言竟然深夜便跑來談判。

    「朗州願意歸附大蜀,但蜀軍不得入內,仍由劉某管理。」劉言道。

    王全斌笑了,「劉大人,你覺得這可能嗎?」

    「可能。」劉言道,「若不如此,劉某會死守朗州。」

    「你守得住嗎?」王全斌鄙夷地問道。

    暈,還是來晚了。劉言轉而道:「那朗州就獻給將軍,只請將軍讓劉某到灃州。」

    王全斌又笑了,「劉大人,灃州已不是以前的灃州了。」

    劉言徹底無言。

    「你只有一個選擇,投降,聽候處置。」王全斌厲聲道。

    「我要殺了他。」營外衝進張文表,士兵們根本阻攔不住。

    王全斌忙問:「為何?」

    「因為他害死了夫人。」潘叔嗣跟著進來道。二人的鋼刀閃閃發光。

    苑氏對他們這些基層士兵非常好,深得馬希萼手下的尊重。

    王全斌站起道:「你們的家事,自己處理吧。」然後離開了營帳。

    營帳內馬上傳來了劉言最後的留言:「啊!」

    二人出帳,刀上血光閃亮。「將軍,我倆告辭。」

    「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對節度使說吧?」王全斌客氣問道。

    潘叔嗣與張文表立刻道:「明白。」

    王全斌拔出刀,大聲命令道:「進城!侵擾百姓者,斬!」

    夜色朦朧,朗州城門大開,王全斌率蜀軍悄然進城。

    朗州城的百姓第二日忽然看見城中一下子冒出這麼多士兵,都驚奇不已。這些士兵是哪裡的,啥時進來的呢,為何就沒見他們搶我們的財物,殺我們的人呢?

    馬希萼揮兵攻打益陽的消息傳到了長沙,馬希廣有些亂,問李宏皋:「李愛卿,怎麼辦?」

    李宏皋有些亂,問劉彥韜:「劉大人,怎麼辦?」

    劉彥韜沒有亂,很自信地道:「大王、李大人盡可放心,那益陽有一萬多兵力,守城的又是我弟劉彥略,馬希萼必會無功而返。」

    馬希廣還是有些亂,問李宏皋:「李大人,兵力是不是太少了?」

    李宏皋已經不亂,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問劉彥韜:「劉大人,兵力是不是有點少?」

    劉彥韜見這二人的慌亂,心中恥笑。「既然如此,我再增兵五千,由小門使楊滌率領,前去增援。」

    馬希廣方才不亂,卻提出個建議:「不如我就與他平分國土吧。」

    「胡鬧!」二人齊聲呵責。嚇得馬希廣連忙閉嘴,大氣也不敢出。

    「昨日岳州傳來消息,大蜀軍隊突然包圍岳州,王贇不戰,反而與敵眉來眼去,頗為可疑。」劉彥韜對李宏皋道。

    李宏皋想了下道:「王贇重孝道,立刻將他母親及家人軟禁起來,以此要挾他拚死一戰。」

    劉彥韜點頭,「此計甚妙!」

    他們的眼裡根本沒有馬希廣,沒有請示,沒有稟奏,只有決定。

    有報:「宮門外拓跋恆與丁思覲舉奏跪地求見。」

    李宏皋怒道:「又是慫恿楚王讓位,不知他倆是何居心。亂棍轟遠點。」

    一陣亂棍中,兩位忠心的臣子遍體鱗傷,苦不堪言,大概要好久無法再到宮外跪地了。

    生怕蜀軍搶先的馬希萼星夜兼程,趕到了益陽,眼前的平靜讓他很是吃驚。沒有蜀軍的影子,只有益陽城的矗立。

    五千禁軍呢?上當了?還打不打益陽呢?馬希萼有些不知所措。

    突見遠處一支騎兵隊伍直奔而來,鎧甲耀目,「蜀」旗高揚,不就是那支禁軍嗎?

    李廷珪縱馬來到馬希萼面前道:「我乃大蜀禁軍指揮使李廷珪,奉吾皇之命前來助節度使,一切聽從指揮使調遣。」

    「蜀王果然信諾!」馬希萼大喜讚道。「李將軍辛苦,暫在後歇息。」

    李廷珪朗聲道:「節度使不用客氣,就由我們禁軍做先鋒先行攻城吧。」

    馬希萼更是喜。你願意為我鋪路,我為何要阻攔呢?「那就有勞李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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