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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五十五 賞賜 文 / 躲雨的麻雀

    望著武璋那張通紅的臉,孟昶覺得有蹊蹺,「武叔,你在說謊。」

    「我沒說謊。」武璋低頭辯解。

    「他沒說謊,當時我也在場。」李氏走進。

    好嘛,連自己的娘也來添亂。「娘,禁軍指揮使不是誰都可以做的。」孟昶解釋道。

    「是啊。所以連你爹都覺得武璋最合適。」李氏接著孟昶的話道。

    孟昶看出了母親和武璋的古怪,怎麼看都是在做戲。猛然醒悟,他們原來是有目的的。「母親,武叔,你們覺得禁軍頭領的位置重要不?」

    李氏回答道:「當然重要。這直接關係到咱們的命運,怎能讓與外人。這次你一定聽母親的,讓武璋做這個指揮使。」

    到底是女人,馬上就露出了破綻。孟昶微笑望著母親,「一會是爹生前的決定,一會是你的決定,到底是誰的啊。」

    李氏感覺到了失言,馬上掩飾,「不管是誰的,都是為了你好。你聽從便是。」

    「如果你們真為我好,就莫要繼續糾纏此事了。」孟昶的表情很嚴肅。

    武璋對這個指揮使確實沒什麼興趣,他也清楚自己除了莽力,也無甚本事。可當告訴了李氏後,李氏驚魂失措的表情說明了此事的嚴重性。於是便聽從李氏的吩咐來向孟昶討官。他道:「公子,我也知道自己確實不夠格,可李廷珪總行吧,為何只做了副手。怎麼說,他也是自己人啊。」

    孟昶耐心地解釋,「有時候不能根據誰行誰不行,誰是自己人或者不是自己人來做決定的,我必須要以全局為重。」

    武璋點頭,「我相信公子。」

    李氏還想說話,被孟昶搶到了前面,「娘,如果你真不放心,我看就讓武叔還留在禁軍中做名普通的士兵,如何?」

    老爺已經走了,武璋已經把自己的命交給了孟昶。做什麼都無所謂的,只要能保護公子。立刻露出笑容道:「行。」

    李氏還能說什麼呢。在鳳翔,在一線天,甚至包括讓董氏的改變,他哪次的表現不是很出色呢?她相信兒子。

    趙廷隱不相信李仁罕,從來就不相信。退朝後他沒有回府,一直在宮中等待孟昶空閒,他要好好和這個小皇帝談談。

    喬公公曾在唐莊宗李存勖的宮中做過,後來李嗣源登位後遣返了眾多宮中人員,他也在其列,只好回到了老家成都。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半百太監,什麼都不會,只能靠多年的積蓄勉強度日。孟知祥稱帝徵召太監時,他毫不猶豫地報了名。王處回聽聞他在宮中做過,大喜,立刻推薦給孟知祥做了皇帝的侍駕公公。他為人和氣,性格善良,孟知祥非常喜歡。先帝去了,便開始服侍孟昶。

    他急匆匆地跑來喊趙廷隱,「趙將軍,皇上現在有空閒,在御書房。」

    趙廷隱已等了很久,聽聞後快步走向御書房。

    「趙叔叔,你終於來了。」孟昶笑著道。

    他是拿這個孟昶沒什麼辦法了,都做了皇帝了還叔叔什麼的亂喊。「皇上,在這喊沒關係,上殿後便不要如此稱呼了。」

    孟昶笑問:「為何呢?」

    「以免被小人利用,給鼻子就上臉,以為你怕了他,心中得意。」趙廷隱還忌恨朝堂上李仁罕的囂張。

    孟昶知道他的所指,笑嘻嘻地道:「其實我還真的怕他。」

    趙廷隱一聽,怒了,「皇上乃一國之君,手握生殺大權。他也就一狂妄武夫,何必懼他。」

    「可我年紀尚輕,初登皇位,毫無根基。若惹急他,出點什麼事,真不好收場呢。」孟昶帶著委屈道。

    出事,那就是指叛亂。李仁罕重兵在手,真的叛亂了確實難以收場。趙廷隱明白了孟昶的無奈,不點名地怒罵李仁罕,「他若敢反,廷隱必會拚死護主。先皇對我們恩重如山,更是終前托孤,恩豈可絕,義豈可斷。廷隱雖無甚大的本領,但忠義二字也知道怎麼寫。背信忘義者,與牲畜有何二異。」

    趙廷隱的這番陳詞痛斥了李仁罕,也表明了自己的忠心,感動了孟昶。「趙叔叔,我們也不是第一次接觸,你的為人我很清楚。我從未懷疑過你對我爹、對我的忠誠,但不是人人都如你一樣。萬一有人心懷二志,圖謀不軌,我想新兵趙叔叔肯定是第一個站出來助我的。」

    趙廷隱道:「那皇上又有何懼?」

    孟昶搖頭一歎道:「如果真的發生了,必定會兩敗俱傷,苦了百姓,苦了大蜀,苦了父皇與你們辛苦創下的基業。這才是朕最不願看到的。」

    「那也不能任他猖狂。」趙廷隱恨恨言道。

    孟昶笑著問道:「趙叔叔,你覺得我是那種軟弱的人嗎?」

    趙廷隱盯著孟昶,想起「一線天」他的大義凜然,子龍塘他的小施計略,彌牟鎮他的英勇果斷,包括此前的三萬大軍未動,漢中、隴右便歸蜀,馬上搖頭道:「不是,絕對不是。莫非你是故意示弱?」

    「你說呢?」

    「莫非你早已有了計較?」

    「你說呢?呵呵」

    「好你個皇上,也不跟我打聲招呼,莫非不信任我?」

    「絕對不是。我覺得不讓你知道,戲更真實。」

    「戲?」

    「不錯。他不過是戲中一個自以為是的小丑罷了,除了大戲落幕後成為人們的笑柄,還能留下什麼呢。」

    「哈哈,看來臣多慮了。」

    「趙叔叔的關心朕是不會忘的。不過作為重要的配角,你也得盡心盡力地演好。」

    「只管吩咐,我相信皇上。」

    「其實你也不用做什麼,只要繼續和他爭,什麼都爭,便可以了。」

    「哈哈,這個我喜歡。皇上放心,臣絕對演好。」

    孟昶突然古怪一笑道:「趙叔叔,咱們打個賭怎樣?」

    「什麼賭?」趙廷隱問。

    「兩個月內,我就能治好李肇的腿病。」孟昶很有信心地道。

    「不管什麼賭我都不會和你打的,每次都是你贏,我才不上當呢。」趙廷隱邊說邊已快步離開,彷彿身後有個套正套向他似的。

    笑容滿面的趙廷隱從喬公公身旁走過,喬公公感覺他與進去前象換了個人。心中讚歎這個小皇帝的水平高,也為自己服侍在孟昶身邊而驕傲。

    張仁罕一直就是個驕傲的人,這次為外甥掙得禁軍指揮使的位置,讓他愈加的驕傲。

    他鄙視李肇的賣弄小聰明,憤恨趙廷隱的處處作對,卻很喜歡小皇帝的謙恭識趣。他曾聽聞孟昶在彌牟鎮的表現和奪鳳州、秦州等地的機智大膽,可從今天看來,那些不過是投機取巧而已。要想坐穩那個位置,靠的是實力,你實力不行,就只能成為玩偶。

    張業進來,看見舅舅驕傲地笑著,道:「舅舅,我已辦好交接,明日去禁軍上任。」

    張仁罕滿意地點點頭,「業兒你可知舅舅讓你做這個指揮使的深意?」

    「業兒明白,將小皇帝牢牢控制在咱們手中。」張業不作掩飾地回答。在他們舅甥兩人的眼裡,沒有什麼需要掩飾。

    「哈哈。」張仁罕道,「江山是我和他老子打下的,他老子不在了,憑什麼他一個毛頭小孩做?業兒你還要明白,咱要做好能控制他的準備,也要做好不能控制他的準備。」

    張業道:「如今武信軍和禁軍已在手中,諒那小皇帝也不敢蹦躂。」

    張仁罕思考下道:「趙季良和王處回不足慮,昭武軍李肇等人也成不了氣候,只是那趙廷隱握有保寧軍,如果能有辦法除去他的兵權,那是最好不過。」

    「趙廷隱跟隨先帝多年,根基深厚,恐怕沒那麼容易。」張業有些擔憂。

    張仁罕點頭,「還需從長計議。業兒,我明日去遂州聯繫一些事宜,成都這裡你切要小心。」

    「業兒明白。」張業說完,和舅舅一起得意地笑了。

    後唐政府稍微穩定後,馬上將目標盯住了後蜀。李從珂是不會讓自己的大後方**裸地擺在別人面前的。

    「鳳翔正在大批增加軍隊,目標直指我大蜀,還請吾皇早作準備。」趙季良啟奏道。

    「有什麼準備的,將軍隊撤回蜀內,那些地方讓給他們便是。」說話的是坐在椅上的李肇。

    此話引來了大臣的不滿。捧聖控鶴度指揮使張公鐸立刻反對道:「蜀之國土,豈能拱手相送。皇上,臣願領兵前去抗敵。」

    樞密使王處回也道:「失之容易,得知何其難。唐朝廷得隴望蜀,我大蜀恐無寧日了。」他知道孟昶的心思,其實是替孟昶說的。

    「怎麼不見趙廷隱、張仁罕兩位將軍?」孟昶問道。

    趙季良連忙回答:「兩位將軍去軍中辦理事務,還未回成都。」

    「哎,如果兩位將軍在,就有辦法應對了。」孟昶歎氣道。

    這句話讓坐著的李肇聽得很不舒服。

    鳳鸞肅衛指揮使候弘實道:「還是待兩位將軍回朝再議吧。」

    「好,暫不議此事。禁軍左指揮使張業。」孟昶呼道。

    「臣在。」張業出列。

    孟昶讚賞道:「張指揮使自上任以來,兢兢業業,管理有方,朕與太后甚感滿意。太后特讓朕將她當年得到的一個寶物賜予你。喬公公,將錦盒給指揮使。」

    「謝主隆恩。」張業跪地接過錦盒。錦盒不大,想來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我張業豈是你這些小恩小利能打動的。

    「指揮使為何不打開讓我們也長些世面呢?」王處回道。

    張業一打開盒子,立刻光芒四射,整個大殿通明透亮。正是孟昶為王子時,馬依諾的那份賀禮,夜明珠。

    眾臣可是吃驚不小,這賞賜也太重了吧,這張業才當指揮使幾天啊。

    張業也吃驚不小,這小皇帝還真肯下血本呢。

    孟昶微笑道:「這夜明珠,指揮使可要保存好,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張業合上錦盒,又一次跪地拜謝。心中卻得意萬分,自以為這是孟昶在拉攏他。

    孟昶心中想笑。我不過是不知道將這寶物放哪安全,讓你保管一下罷了,看你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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