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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四十一 足浴 文 / 躲雨的麻雀

    孟知祥醒來爬起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去彌牟」。

    一直服侍在側的李氏和武氏急忙阻攔:「你還沒康復呢。」

    孟知祥感到渾身疲憊,只好又躺了下去。突然又爬起來,道:「不行,我必須要去彌牟。」

    「等你康復了再去也不遲啊。」李氏道。

    孟知祥滿臉的焦急,「我可以等,只怕董璋那個老混蛋不等啊。」側目看見武氏的臉色微變,連忙換了個說法,「東川軍就要到成都了,我不能再等了。」

    「你不想等也不行了。」趙季良王處回等一行人魚貫而入。

    「哦,德彰,東川軍到哪了?」孟知祥急切地問。

    不等趙季良回話,王處回搶答道:「應該到閻羅王那了吧。」

    趙季良等人紛紛「哈哈」大笑。

    「什麼意思?莫非廷隱已經擊潰了董璋大軍?」孟知祥很是糊塗。

    趙季良點點頭。

    孟知祥那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下,人又躺了下去。

    「大人,你不問問我們今日為何事而來嗎?」趙季良問。

    孟知祥這才發覺成都的重要官員都來了,自己有點失禮,連忙又爬起,「之祥生病,有勞各位大人牽掛。」

    眾人偷笑不已,最後還是趙季良向李昊努努嘴,李昊靠到床前突然跪地道:「煩請孟大人兼任東川節度使一職。」

    緊跟著趙季良王處回等官員皆跪下道:「煩請孟大人兼任東川節度使。」

    孟知祥吃驚不小,連忙道:「快請起,大家請起。莫非董璋已死?」

    武氏在旁低頭輕聲道:「我爹已去了極樂世界。」

    「好!」孟知祥一拍大腿,高興萬分。

    什麼人嘛!自己的岳丈兼親家死了,雙重親戚關係都抵擋不住他興奮的心情。更何況人家女兒就在身邊,也不知道稍微掩飾下,作痛苦狀。

    眾官站起,趙季良匯報道:「趙廷隱將軍已收復漢州、梓州等,東蜀諸州府皆已歸順。董璋的人頭不日將到成都。」

    「好。厚葬!」孟知祥終於說了句讓武氏安心的話。

    「東西蜀已合二為一,為了蜀地的長治久安,眾官員商量請孟大人同兼東西蜀地節度使。」李昊接著道。

    「孟大人兼此職乃蜀中百姓之幸,萬勿推托。」王處回等人附和。

    孟知祥歎道:「既如此,待之祥康復後,就上報朝廷吧。」

    「恭喜孟大人完成統一巴蜀的大業,為百姓造福。」眾官又是一陣恭賀之聲。

    「德彰,處回留下,你們都下去吧。」孟知祥道。他還有很多疑問需要他倆解。

    「我在床上幾天了?」他開始問了。

    「十天。」這個問題李氏作了解答。

    「才十天,趙將軍果然不凡,這麼短時間便收復了東川。」孟知祥點頭讚道。

    「其實還一人更不凡。」趙季良賣了個關子。

    孟知祥忙問;「誰?」

    趙季良便從讓孟昶替父去彌牟開始緩緩道來,王處回時而補充。

    大家都知道傳說是如何的美麗動人。在經過西蜀軍民步調一致不遺餘力的濃裝艷抹後,孟昶的此次彌牟之行已經成為了傳說。

    直聽得孟知祥心潮澎湃,激動不已。我悔啊!為何偏偏那時病倒,不然那個人不就是我嘛!看看,連老子都開始嫉妒自己的兒子了。

    說到動情處,李氏掩袖抹淚。有動情處嗎?當然有。孟昶英勇無敵,中了刀傷亦連折數位東蜀名將。這可不是我說的,別人都這麼說。

    說到孟昶認姐夫時,武氏也潸然淚下。想起初到孟府時初遇孟昶的那晚,感激不已。

    如果你不認識孟昶,聽完他們的敘述後,你的眼前馬上會出現位集忠、義、智、勇、信於一身,英俊瀟灑,剛強堅毅,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翩翩美少年。幸好沒有哪個姑娘家在場,不然會幽幽地望著遠方,癡迷地嚮往,「找過幾個世紀,尋過幾番輪迴,我的白馬王子啊,原來你在這裡。」

    「人呢,這小子人呢,快把他叫來。」聽完後,孟知祥激動地大叫。

    「大人是找三公子嗎?」孫茯苓走進。孫神醫又犯糊塗了,所以是茯苓來為孟知祥診病配藥。

    孟知祥道:「對,就是他。你知道他在哪嗎?」

    孫茯苓邊給孟知祥搭脈邊道:「大人不用找了,他正在睡覺。」

    睡覺?都什麼時候了呀。

    孫茯苓繼續道:「三公子回來這兩天,每晚都在醉仙樓喝得大醉,夜深才被抬回。」

    李氏關切地問:「那他身體還好吧。他酒量尚淺,不可多飲。」

    孫茯苓笑道;「夫人放心,健康著呢。我爺爺專門為他配了醒酒丸,這藥丸雖能醒酒,卻也讓人昏昏入睡。放心吧,睡過就好了。」

    「那就讓昶兒睡吧。」李氏懇切地望著孟知祥。

    「那就讓他睡吧。」孟知祥歎道。

    每個男人都有英雄夢,都想見到英雄,即使那個英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傳說中的英雄終於在傍晚醒來了。

    「少爺,你今晚就別去醉仙樓了啊!」杏兒端過溫水,將毛巾遞給孟昶道。

    孟昶抹著臉上的倦容問:「為什麼呢?」

    「你別管嘛。」杏兒抿嘴低頭聲如蚊鳴般,「你這兩天每次回來都爛醉如泥,人家給你洗腳你都睡著了,都白洗了?」

    「白洗?」孟昶將毛巾遞回去,很是困惑,「你都洗這些年了,怎麼能叫白洗了呢?杏兒,你的辛苦我記得呢。你放心,將來我不會虧待你的。」

    在孟昶的大腦裡是沒有什麼門第之分,身份之別的。這些年,杏兒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早已讓他心存好感。既然將來自己將會成為後蜀皇帝,到時將杏兒納為妃就是了。

    「不是,少爺。」杏兒急急地擺手解釋,小臉通紅,像熟透的紅蘋果。

    看著杏兒的模樣,孟昶笑道:「好,好,不是就不是嘛。那是為什麼呢?」

    杏兒將毛巾搓好擰乾又遞給孟昶,撅著小嘴道:「我不告訴你。」

    「不告訴我?你確定?」孟昶驚訝地問。

    「嗯。」杏兒的聲音更加輕。

    孟昶抹好臉,故意扳著面孔道:「那好吧。以後就不用杏兒為我洗腳了,我換人。」

    杏兒一聽,淚水兒都快湧出眼眶,「不要嘛,少爺。我告訴你,我告訴你。你別笑話我啊。」

    嘿嘿,就知道你已經離不開我的腳了。「我向**保證不笑話。」孟昶舉起右手。

    **?誰啊?不管了,肯定和老天爺差不多,少爺知道的真多。「每天都是杏兒給你洗腳,杏兒怕少爺有一天會厭煩,不要杏兒了。於是就對茯苓姐和唐糖說了。茯苓姐就教我認腳上的穴位,教我按穴位的方法。還有唐糖給了我一包藥,說泡腳可以舒筋活血什麼的,反正好的不得了。我這兩天都在用,可你肯定都沒感覺。」杏兒有些委屈地道。

    「足浴」的鼻祖啊!孟昶雙手按著杏兒的雙肩,深情地道:「杏兒,你真偉大!只是唐糖這丫頭鬼靈精怪,那藥裡不會有什麼毒吧?」

    杏兒莞爾笑了,「真的有毒,哼。以後如果你不讓杏兒洗腳就會毒發,讓你的腳腫得好大。」

    「哦。既然如此,那這一輩子我都要杏兒為我洗腳。」孟昶道。

    杏兒瞪著雙眼盯著孟昶道:「少爺,這你也相信?」

    孟昶伸展雙臂做了兩下運動,「杏兒,這你也相信??」說完,「哈哈」笑著走了出去。

    突然一張帶著醉人酒窩的笑臉擋在他的面前,詭異的聲音隨著傳來:「少爺,你難道不相信?」當然是在偷聽的唐糖。

    孟昶面不改色,「我當然不相信,因為我都兩年多沒說你醜了。」

    「沒勁。」唐糖收起笑容,「不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那藥物真的有毒。」

    「啊。」那邊的杏兒嚇得端著的水盆都掉落在地,「糖,你不是說只有益處沒有壞處的嘛。」

    孟昶突然彎腰捂腳道:「啊,我的腳好痛。」

    唐糖將跑來的杏兒攔住,然後對著孟昶一甩白眼,「裝,繼續裝!」

    孟昶笑著站起,向後擺手,搖頭歎氣:「女人心,海底針。難以琢磨啊,還是喝酒去了。」

    「我也去。」唐糖緊跟在後。

    「你一個姑娘家去做啥?」

    「姑娘家怎麼了?看你一喝就醉,我長這麼大還沒醉過呢!」

    「你的酒量這麼好啊!好,跟我走。」

    「不知道,我還沒喝過酒。」

    我倒。這女孩的思維果然奇特。

    孟昶的戰前動員在將士中的影響是深遠的,至少這幾天就足以說明。大勝而回的他們放假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醉仙樓喝酒,進去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孟公子說的」。這可急壞了江掌櫃,每晚都是白吃白喝的人,這酒樓還怎麼賺錢。

    那些將士去喝酒也就算了,還偏偏要邀請孟昶。你不是說大家是朋友嗎,那我們喊你喝酒還不來?

    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孟昶只好每晚去醉仙樓和這些朋友們相聚飲酒。

    他也有自己的考慮。真正在戰場上玩命的還是這些中下層將士,要想讓人家心甘情願地為自己賣命,除了物質拉攏,是少不了感情拉攏的。

    醉仙樓內早已人頭攢動熱鬧無比。這些士兵們也很識趣,只要有酒,一兩個下酒菜便足矣。

    孟昶與唐糖一進入,立刻就四面傳來「孟公子,我敬你一碗」的呼喚聲。

    江掌櫃馬上令人端著預備好的酒壺隨同孟昶一桌一桌地去說句客套話,喝碗客套酒。

    「孟公子,你拿我們真當朋友。來,干。」

    「客氣客氣,蜀中的太平全靠大家的努力。來,干。」

    這樣一碗一碗地,沒幾碗孟昶已有醉意。

    「老哥,我是真不能喝了。隨意,好不?」

    「孟公子看不起我們這些窮當兵的嘍?不行,干光。」

    唐糖搶過酒,一飲而盡,轉頭用手在嘴前哈氣嘟囔著「真辣」。然後嬌聲道:「我替他喝,可以了吧?」

    「可以,當然可以。」孟昶答應得還真快。

    「這位姑娘如果要替孟公子喝也可以,但要兩碗。」

    唐糖馬上又端起一碗,一飲而盡。

    其他人一聽這位小姑娘替孟公子飲酒,也不跟孟昶敬酒,全找到了唐糖。這下可好,孟昶成為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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