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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十七 虞美人 文 / 躲雨的麻雀

    雖是二月,殘冬尚存,但整個成都卻洋溢著春天的氣息。

    大唐伐蜀失敗,而西蜀孟知祥勢力範圍向四面延伸,好是得意,大擺宴會,重賞功臣。

    孟昶作為未來的接班人,自是不能空缺。在宴席中,除了趙廷隱、李仁罕、王處回等已相識的人外,孟昶又接觸到了李肇、張業、張公鐸、侯弘實、李延厚、袁延超等西蜀重臣。水軍指揮使張武病逝,已由袁延超接任。

    老子宴請的都是西蜀重要大臣、將領,兒子比他想得周到,也擺宴宴請年輕才俊,中低層幹部。當然主要是李廷珪、王全斌、符彥卿及慕容彥釗幾人。因為在戰鬥中的英勇表現,除慕容彥釗外,另三人都已成為率兵二千的都尉。慕容彥釗則已成為趙廷隱親兵副將。

    反正醉仙樓是自己的,孟昶將「之家」的重要人物全請來了,還包括武璋、毋昭裔、歐陽炯等人。趙季良、趙廷隱那些重臣還要處理各類事物,就沒請。

    除了趙普還是小孩狀外,孟昶、王昭遠、王樸及韓保貞、韓繼勳都已是青年才俊了。

    好久沒有這樣的聚會,大家把手言歡,好不快樂。

    慕容彥釗與王樸四人久未見面,趙普竟大哭起來。「哭什麼。再哭背《論語》十遍。」毋昭裔故意嚴肅地道,他很是喜歡趙普,這幾年沒少監督他背《論語》。這可是孟公子交待的任務。

    趙普雖然《論語》已倒背如流,卻也知道十遍後的口乾舌燥,停止了哭,傻笑起來。

    李廷珪幾人不在同一軍中,也是偶爾一見,今日自是喜出望外。喝著酒,談著自己經歷的戰鬥,互相吹捧幾句,熱鬧非凡。再有杜逸風、武璋、劉豫州的加入,偶爾敘述下孟公子的所作所為,更是精彩。

    孟昶看著這些,心花怒放。這就是他要的效果。沒有隔閡,沒有勾心鬥角,互相幫助,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孫茯苓、唐糖及杏兒三個大姑娘也來了,三人嘰嘰喳喳,偶爾遠遠偷瞥孟昶幾眼。孟昶知道她們又在說自己的壞話。

    孫神醫卻與管乙爭吵著。原來管乙住到查秦案專使府後,「之家」那張床一直留著由孫神醫犯糊塗時睡覺。前幾日管乙回去看見床已陳舊,便換了張新床。他是好心,誰知孫神醫在這床上睡不著,今日見到管乙,說什麼也叫他將舊的換回去。

    毋昭裔站起來道:「如此場面許久未逢,不如請歐陽賢弟題詩作詞慶賀,如何?」

    雖大多武夫,但也會附庸風雅,都拍手道:「好。」

    歐陽炯的才氣早已在成都傳開,能聽到他的作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歐陽炯毫不嬌情,沉思會站起來道:「好。剛作一《清平樂》獻給大家:紅爐暖閣佳人睡,隔簾飛雪添寒氣。小院奏笙歌,香氣簇綺羅。酒傾金盞滿,蘭燭重開宴,公子醉如泥,天街聞馬嘶。」

    「好。」也不管聽懂沒聽懂,反正是這成都第一才子的作品,差不到哪去。眾人齊拍掌道好。

    「好,果然才氣逼人。公子醉如泥,孟公子,你醉了嗎?」毋昭裔望著孟昶問。

    其實孟昶酒量不佳,早已暈乎乎的,但擺手道:「沒醉。好詞!」

    「哈哈。既然公子沒醉,也來首如何?」毋昭裔提議道。

    「先生,不行,我不行。」孟昶急忙推辭。

    「男人,即使死,也不能說不行!」說話的是趙普。孟昶的經典語錄這小子全記的清楚著呢。

    孟昶眼一瞪,趙普吐了下舌頭。眾人皆跟著起哄,「孟公子也來首啊。男人,別說不行啊。」

    看來躲不過了。孟昶腦海中不停閃過自己會背的詩詞,李煜的那首《虞美人》閃了出來。好,就它了。這首我熟。「好吧,既然如此,本公子剛腦海閃過一首《虞美人》,讓大家見笑。」

    「囉嗦什麼啊,快點說出。」是女聲,應該是唐糖。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徹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靜,寂靜,一片寂靜。也許很多人沒聽懂其中的含義,也許這首詞並不應景,但它的每個字眼都如此誘惑著人的靈魂。

    這是南唐後主李煜臨死前寫的最後一首,卻讓孟昶在他出生前四年便詠出。孟昶心中不停默念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來減輕自己的罪責。

    「好詞!每一句都那麼妙,歐陽炯自愧不如。」歐陽炯不停地回味著這首《虞美人》,讚歎之情流於言表。

    「確實好!」毋昭裔也跟著贊。

    「好!」全場人一起讚道。

    孟昶藉著酒意,也不管自己的盜竊行為了,大聲喊道:「我沒聽見!」

    「好!」眾人又大聲喊了一遍,聲音震動了整個成都。剛剛回府準備休息的孟知祥都好像聽見了,對李氏道:「昶兒的酒量怎麼不見長啊,前日宴席才喝了幾口酒便飄起來了。」

    醉仙樓裡的歡樂一直延續到深夜,大多數人都醉倒被抬回,包括孟昶。

    唐軍退後,川中兩雄孟知祥與董璋之爭便成為巴蜀的主題。

    孟知祥與趙季良斟酌利弊,在得知安重誨被處死後,主動與唐朝廷言和,以集中精力對付董璋。

    唐明宗李嗣源本就是孟知祥的老朋友,這次伐蜀又元氣大傷,立刻同意和解。

    董璋得知後十分氣憤,因為他留在京師的子孫被族滅,對李嗣源恨之入骨。從此,他與自己的親家兼女婿孟知祥關係開始惡化。

    他怎知孟知祥就是這樣希望的。

    孟知祥三次派使勸說董璋與唐和解,董璋置之不理。

    次年三月,孟知祥再派李昊前往梓州勸說,被董璋大罵而回。

    孟知祥與趙季良相視而笑,因為他們知道董璋已被激怒,即將挑起事端。

    果不其然,四月董璋起兵攻打西川,直逼成都。孟董兩人的戰爭全面爆發。

    孟知祥採用先示弱,誘敵深入後再集精兵滅之的策略,只派了都指揮使潘仁嗣率三千人馬前往漢州偵察。又令趙廷隱為行營馬步軍都部屬,率兵三萬,準備迎敵。

    五月,董璋勢如破竹,直打到漢州,在赤水一帶與潘仁嗣激戰。潘仁嗣大敗並被活捉,董璋軍中驕氣蔓延。

    「該大人您親自上場了。」趙季良對孟知祥道。

    孟知祥笑道:「哈哈,武璋匹夫之勇,上了當猶不知。好,我再率八千兵馬前往漢州,成都就交給你了。」話音剛落,突感一陣眩暈,猛地摔倒在地。

    「大人。」趙季良衝上前去。見孟知祥沒有聲音,大喊道:「快叫郎中。」

    這一年多的時間中,孟昶繼續苦練武功,長進不少。至於他的那首《虞美人》已在成都傳遍,甚至連大字不識幾個的小蟲都會來偶爾來句「再不聽話,我打你個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當然在孟昶的大力資金支持下,乞巧門的勢力已遍佈大江南北,而且仍在朝縱深發展。

    「之家」中的那批死士也經常在孟昶的帶領下進行一些他們從未見過的訓練,比如什麼生存訓練,實戰演習等。這批年輕人已具備了相當強的戰鬥力,孟昶將這支隊伍命名為「刀鋒」。他們就似刀鋒般銳利致命。韓保貞與韓繼勳便是這支隊伍的兩位隊長。

    東西川交兵,西川必勝。孟昶知道還不是自己出場的時候,老爹全可以搞定。所以他對這事並不關心,直到武璋來通知爹突然病倒的時候,他才一愣。

    幸好孫神醫在清醒期,叫上他和茯苓姐姐,急忙回府。趙季良、王處回等人還在府中焦急地等待。

    「孟大人是急血攻腦,致使眩暈過去,雖不致命,但要清醒至少十天,完全恢復得一個月。我開藥方,馬上熬藥。」孫神醫道。

    李氏、董氏急忙拿過藥方,取藥親自熬製。董氏自被孟昶教訓後,這幾年很是規矩,她已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董璋的女兒,只知道自己是孟知祥的小妾,孟昶的二娘。

    「什麼?要十天?」趙季良大驚。大戰在即,主將缺陣,對士氣的影響可想而知。

    「立刻快馬招趙廷隱、張公鐸回成都議事。」趙季良命令道。他是文臣,若接替孟知祥去前線,恐有誤事。更何況他的威嚴遠遠不及孟知祥,倒很容易帶給部隊不良影響。、

    「封鎖消息,外露者斬。」他又下了個命令。

    「亞父,西川必勝,無需多憂。」旁邊的孟昶安慰道。

    王處回等人也跟著應和,「是啊,副使莫憂。」

    趙季良看看眾人道:「回府衙,待兩將軍到後議事。」然後對又對孟昶道:「昶兒在此看護你爹。不要離開。」

    趙季良心中已有了主意,但不知這些同僚是否會同意。

    兩將軍快馬於晚上趕回了成都,直往府衙,趙季良等人早已候著。

    趙季良並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所想,「孟大人昏迷至少十天方醒,前線戰事已到關鍵時候,決戰在即,我心中有一人選可替孟大人出征,就是三公子孟昶,不知各位認為可否?」

    「不可。」王處回第一個站起來否決。「三公子年紀尚輕,未經過戰事,若有所閃失,如何向孟大人交待。」

    「不可。」趙廷隱與張公鐸兩將軍也齊齊反對。他們更擔心的是孟昶去瞎指揮,打亂部署,影響戰局。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起來,大多數人都不同意,竟議到了子夜。

    趙季良看此情形,不得不分析給大家聽:「東川之兵雖取得了一些勝利,但卻落入圈套,此戰我軍必勝。昶兒去只不過是鼓舞士氣,安定軍心而已。我會囑咐他不要對戰事指手畫腳,兩將軍放心。若他不去,士兵們得知孟大人得病之事,軍心易亂。還請各位權衡利弊。」

    聽得此言,各位大人沉思許久後,終於同意。趙廷隱與張公鐸立即連夜趕回前線。而趙季良也不顧疲憊去了孟府,將決定告訴孟昶。

    孟昶大喜:我終於登上歷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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