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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十四 最簡單的陷害 文 / 躲雨的麻雀

    那日唐伯護起的很早,他是被夢驚醒的。夢中五姨太在遠方招手,他身後的另外八個姨太都跑向她,然後一起上了條船,隨水流飄向遠方。他拚命的呼喊每個人的名字,可回答他的只有鄙夷的笑聲。

    醒後一身冷汗,望望身邊的九姨太正熟睡,便沒吵醒自行起床。

    管家唐潮急匆匆地趕來道:「老爺,有個怪事,院中槐樹下的土好像被人動過。」

    「是不是花匠松土或者狗刨的?」唐伯護問。

    「我也是剛發現,這就去問下。」唐潮轉身離開。

    唐伯護走到那棵槐樹下,果見樹下的土有很明顯的鬆動跡象。蹲下輕輕扒拉了幾下,竟發現土中有幾根頭髮。心中起疑,大聲喊道:「唐潮,叫人來把它挖開。」

    很快唐潮便帶著幾人過來挖了下去,不多時便挖出件衣服,上面雖被土覆蓋,但還是能辨認出血跡斑斑。

    「老爺,是唐門的。你看。」唐潮拿到唐伯護的跟前,在袖口處繡了個「唐」字。

    唐門人數太多,為了在江湖上行走時方便辨認,袖口處都有個「唐」字。

    唐伯護拿過衣物,仔細地查看後,大叫聲:「六哥。」癱坐在地上。

    唐門的重要人物在那「唐」字邊還有其他標記,比如掌門是蛇,長老是蠍,堂主是蟾蜍。而在唐伯護眼前的正是條蛇。

    唐伯護腦子霎時一片空白,連門外進來一群人也沒注意到。

    唐韞這次是鐵了心要除掉唐伯護,帶走唐曉,拿到「唐門四寶」,因為董璋在催他了。所以這次除了老三老四外,他還帶了了六位長老。

    好像有點巧,唐韞這群人就在這時候走了進來,看見了坐在地上的唐伯護以及那件衣服。

    「老七,你手上拿的什麼?」唐韞問道。

    唐伯護這才抬起頭看著他們,突然明白了什麼,站起來道:「沒什麼,一件衣服而已。」

    唐韞冷笑道:「是嗎?讓我看看。」

    給你看?我還說得清楚嗎?唐伯護道:「一件下人的衣服,有什麼好看的。」

    「老爺,這不是下人的衣服,那『唐』字旁繡了條小蛇。」唐潮插嘴道。

    「什麼?」眾人大驚。

    老三唐角竄過去想奪過衣服,唐伯護朝身後一藏,厲聲道:「唐潮,休得胡說。」

    「我沒有胡說,我親眼所見。」唐潮慢慢向唐韞等人身後移動,因為他知道唐伯護的厲害。

    明白了,他們在用最簡單卻最有效的方法陷害我。唐伯護醒悟過來.

    有時候就這樣,機關算盡卻未必成功,直接了當卻往往致命。

    唐韞就是這樣做的。他將掌門的遺衣,其實根本就是仿製的遺衣,交於唐潮埋於樹下。當唐伯護發現遺衣時,他們又恰好出現,讓他有口難辯。

    根本不需要多費周章,只要給唐潮一個堂主的承諾就夠了。

    唐伯護明白的還不算晚,畢竟遺衣還在他手上。

    「將衣服交出來。」那六個長老已迅速將唐伯護圍住,防他逃跑。

    唐伯護的九姨太也已起床,出了房門看見院中情景大驚失色,悄聲喊過七歲的小兒子,讓他從後門出去到「之家」。

    「之家」不僅有孟昶,還有唐曉與唐糖。

    自從被孟昶帶回問話後,唐曉和唐糖就一直呆在「之家」。唐糖整日纏在孫茯苓的周圍,而唐曉則做起了師傅。

    這是孟昶請求的。唐門的暗器功夫獨樹一幟,怎可傳於外人。當然孟昶清楚暗器在實戰中常會起到意想不到的結果,便請求唐曉教授「之家」的學生一些基本的手法和技巧。唐曉雖年紀尚輕,但得他爹真傳,自己又好學上進,已有大家風範。他便在不違唐門規矩的前提下當起了師傅。

    杜逸風望著正在示範和講述暗器使用時機的唐曉,點頭對身邊的孟昶的道:「我雖未見過唐恢,但我想他這個歲數時未必及得上他兒子。」

    孟昶甚是得意,「徒弟我就一個優點,看人准。」

    杜逸風笑道:「你還有個優點,難道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是嗎?聽別人誇總是好事。師傅你說來聽聽。」

    「就是會偷懶啊。我勸你多花點時間練練劍,練練武功,不求你殺敵,但求你自保。」杜逸風道。

    孟昶道:「師傅,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啊。」

    「廢話,當然不是誇你。這徒弟真夠笨的,當你師傅真的很難。」杜逸風故意搖頭歎氣。

    「呵呵。師傅你也學會幽默了,恭喜恭喜。」

    「幽墨?有這墨嗎?。」杜逸風顯然不懂這個新名詞。不過也見怪不怪了,這兩年徒弟的奇怪名詞太多了。

    唐伯護的小兒子也常來「之家」聽課,和小朋友玩耍,很熟悉地就跑到了練兵場。孟昶看見,大喊道:「唐水,什麼的幹活。最近毋先生他們很忙,沒空過來,快回家吧。」

    唐水對孟昶的崇拜可以說是五體投地,見到偶像就像看見了救星,「孟哥,好多人圍住了我爹,我去喊曉哥。你也過去幫忙吧。把他們全帶上吧。」說完,小手指著練兵場上那兩百多號人。

    全去了,你家呆得下嗎?「是嗎?你爹的事就是我的事,快去喊你曉哥。」

    孟昶當然不會將二百多人全帶上,又不是打群架。他只帶了師傅杜逸風,又喊來劉豫州和二十來個士兵。

    唐曉一聽七叔有難,立刻便與唐水跑向唐府。所以孟昶等人到達得稍晚。

    孟昶一進去便發現形勢不妙,唐曉扶著倒地的唐伯護被十個人團團圍住。

    他們已經動手了,在唐曉到來之前。

    唐韞搶先雙手一揚,「含沙射影」,毒針直射唐伯護。唐伯護避,六大長老必會出手;不避,則唐伯護性命難逃。唐韞知道這招無法制服唐伯護,他的真正目的是引六大長老出手。

    唐伯護不傻,看出了他的目的,但他必須避。畢竟命留住才是重要的。

    唐伯護飛身閃過,但同時便要面對六大長老和老三老四,甚至還包括唐潮的攻擊。

    同為唐門,暗器功夫又都不弱,唐伯護一下子受到唐門十人編織的天羅地網,任他的身法再靈活,挪閃騰移再巧妙,最終還是臂中一毒針倒地。

    唐曉就是在這時跑進來的,他邊跑邊喊:「住手。」

    已經晚了,他衝進去,抱起倒地的七叔。唐伯護的手中還死死攥著那件衣服,他對唐曉道:「七叔無能,不能替你爹報仇。」

    「老六身上的衣服就在你手上,還狡辯嗎?」唐韞冷冷笑道。

    唐伯護看也不看他一眼,問唐曉:「他們說是我害死了你爹,你相信嗎?」

    唐曉目光堅定,語氣肯定,「謊言總會被揭穿,無恥總會被報應。七叔,我只相信自己的雙眼。」說完,眼中兩道怒火帶著無窮的仇恨射向大伯唐韞。

    唐韞陰險地一笑,「老七,你命將休矣。還是快些說出如何害死掌門的吧。」

    「還不知大伯是如何斷定七叔害死我爹的呢?」唐曉仇恨的目光愈加強烈,直向唐韞。

    老三唐角搶著道:「他手上有你爹死前穿的衣服,錯得了嗎?」

    「三伯怎麼能確定這衣服是我爹死前穿的呢?難道當時你在跟前?」唐韞反問道。

    「繡著蛇,有血跡,衣服又藏在這裡,難道還不能確定嗎?」唐角不屑地道。

    孟昶等人便是在這時進來的。

    「孟大人到!」劉豫州大聲喊道。

    什麼屁大人。唐韞十人毫不理會,依舊將唐伯護與唐曉緊緊圍住。

    太目中無人了!孟昶一個白眼甩給劉豫州。

    劉豫州領會了,「西蜀節度使孟知祥大人麾下查秦案專使孟昶大人到!」

    什麼亂七八糟的,仍舊沒人理會。

    不識相是吧?那好,就動真格的。「什麼人在此處喧嘩打鬧,豫州,全帶回府中查問。」

    「是。」劉豫州一揮手,那二十名士兵便要上前拿人。

    就憑你們,拿得到嗎?唐韞大喝道:「唐門家中事,外人休得插手。」

    「唐門?什麼糖門鹽門的,你們聽說過嗎?」孟昶問那些士兵。

    「沒有。」士兵們回答。

    孟昶撤開嗓子大聲道:「本大人秉公執法,不管你是唐門還是艷照門,西蜀地面上的事,就管得!」

    唐角撇嘴道:「那你管下試試。」

    吆好,有人挑戰本大人的權威。孟昶鐵青著臉道:「唐門難道要和官府作對?我知道你們唐門暗器毒藥天下無雙,我也知道唐門上下足有兩千餘眾,我更知道唐家堡就在那大巴山中。」轉頭問身旁的師傅杜逸風,「用五千人馬能不能消滅?」

    「危險。」

    「一萬呢?」

    「困難。」

    「那好吧,就兩萬吧。」孟昶顯得很無奈。

    唐韞和其中四個長老已經在上次聽過類似的話,心裡怒罵孟昶的無恥。

    杜逸風的風格與王昭遠自不相同,他跟著道:「兩萬人每人一把火,我想那大巴山也差不多了。」

    孟昶驚奇地盯著他,「師傅,原來你比那『無影穿心』還毒。那毒還有解藥,那山上的樹木被燒光了,那什麼唐什麼家堡被燒掉了,要多久才能恢復啊。」

    「杜逸風,你真毒。」唐韞曾見過求解藥的杜逸風,所以認得。

    「我現在就讓你去死!」唐角最先沉不住氣,氣憤地躍起揮掌拍向孟昶。

    「小心!」杜逸風一把推開孟昶,拔劍迎了上去。唐門的掌可不是一般的掌,掌風中說不定就含著「無影穿心」。

    掌風中確實含著「無影穿心」。本來就脾氣暴躁的唐角被徹底激怒,連唐韞都來不及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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