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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院首 文 / 夏非魚

    「小舟這般說,並非是要責怪於殿下,而只是想給殿下提個醒,既然要斬草除根,便要更加謹慎才行。」小舟歎了口氣,終究只是個孩子,想法自然不會太過縝密。

    「那……」元晦喃喃,只想知道那季嬤嬤此時在何處。

    小舟明白,元晦是想問季嬤嬤現在在哪,便直接回答道:「已經死了,在一座枯井裡,那地方很偏僻,荒廢了許久,想來不會有人察覺才是。」

    便是察覺,也不會有人去追究一個身份不明的屍體。

    若真追究的話,只會是那個曾經藏起季嬤嬤的人,如果真那樣,反而是好事。

    「那便好。」元晦聞言,鬆了口氣。

    聽聞季嬤嬤死了,元晦的反應讓小舟眉頭輕輕蹙起,事兒發生後,她會因為愧疚而做惡夢,這人卻只是鬆了口氣。

    這到底是自己因為太過扭捏,還是在這些天潢貴胄看來,宮奴的性命,輕如草芥。

    抿了抿嘴唇,她乾脆的拋棄了這些思考了也毫無意義的念頭,將心思放在別的事情上。

    「殿下放心的太過早了吧,殿下就沒想過,那季嬤嬤被燒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麼多時日,卻沒有被人撞見,是躲在了哪裡?換句話來說,到底是被誰給藏了起來?」小舟說著,眼底慢慢冰封,這才是她最擔心的事情,那藏起季嬤嬤的人,也許已經知道是他們殺了陳福和放火燒了景言宮的事兒,甚至可能會拿這威脅於他們。

    可是已經那麼多日了,為什麼還沒動靜,而且,季嬤嬤這般模樣,卻並無遮掩就跑了過來,也未曾聽聞誰說撞上了過。

    顯然這季嬤嬤藏身之處,離他們所在的位置並不遠,這就更讓她猜不透了。到底是誰,做這般看著毫無意義的事情,這般做,到底能給那人帶來什麼好處。他們這宮殿,還能有什麼是那人想要的。

    「會是誰呢?」元晦也一下子懵了,終究還是孩子,有些慌亂。

    小舟鎖眉,說起來,元晦雖然一直被苛刻對待,但卻因為無力爭儲。所以並無什麼對立的敵人,究竟是誰要給他使絆子?

    她雖然也急,但是當務之急卻是安撫好元晦的心,畢竟慌亂更容易出差錯。

    「殿下莫要慌張,只要記得小舟的話,景言宮的走水,是場意外。」

    元晦點了點頭,明白了小舟的意思。

    小舟是想告訴他。只要他們二人咬死口,便是那人打算威脅於他們,也不是那麼容易。何況現在季嬤嬤已經死了,可以說是死無對證。

    灶房

    「德林,你來瞧瞧,這衣裳好像不是咱們姑兒的。」芸娘摸著那涼滑柔軟的布料,不由有些發怔,這般的好布料,她還是第一次瞧見,便拿給德林看。

    德林接過去後,僅僅了一眼,便順手丟在了火盆裡。「不是姑兒的衣裳,還能是誰的,這衣裳我見過姑兒穿過,趕緊的燒,連那褥子也給燒乾淨了。」

    芸娘有些喪氣,自己還是太笨了。似乎怎麼做都不對,可是她明明看那衣裳不是姑兒的。

    德林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對芸娘說道:「今個晚上發生的事情,你可別瞎想,也不能跟外面的人說,省得不?」

    「省得了。」

    「唉。」德林歎氣,心說也不知道這人是真知道,還是裝知道。「你燒完了這些,就去給姑兒把去熱的藥煎了,只要老實做事,主子與姑兒,是不會虧待咱們的。」

    等天放亮時,德林睜著一雙佈滿紅血絲眼,將元晦送去了尚學堂,然後又悄悄去了太醫院,打算找了孫衍來。

    他昨個想了一夜,怎麼都不踏實,想著這畢竟是刀傷,不是旁的,要是處理不好,傷了風,那可是要命的。

    他匆匆趕到太醫院的時候,正是晨起,這時候理應奴醫們都該在了,但還真沒有這樣過,一般也就是欺負孫衍這個老實人,讓他自個來準備。

    所以一進門便瞧見正在獨自分草藥的孫衍,左右看了看,確定只有他一人在,便趕忙上前去拉他,一邊拉一邊往外走,草藥什麼的都散在了地上。

    「我的草藥,草藥。」孫衍急的直跳腳,他這人沒啥喜好,就是喜好倒弄草藥,這德林卻還一腳給踩了,他能不急嗎?

    「老孫哦,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鼓弄你那些狗屁草藥,趕緊的跟我去,姑兒被劃了一刀……嗚嗚。」

    德林話還未說完,便被孫衍給摀住了嘴,往外帶。

    「誰受了刀傷吶?」伴隨著聲音,屏風後走出了個花白頭髮的老頭,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又打了個哈欠,末了還伸了個懶腰,顯然是昨夜歇在了這裡。

    德林一見,嚇的立刻跪了下來。

    「奴德林,不知道蒼院首在此,有失禮數,還望蒼院首恕罪。」

    孫衍也甩了衣擺,跪了下來,道:「大人,我這友人就這般急脾氣,若是知道大人您再裡面,必然不會這般莽撞,還請大人能饒了他這一回。」

    「行啊你,我還頭回聽他說那麼多的話。」蒼太醫這話顯然是對德林說的,畢竟孫衍這人話少,時而一天也沒個話,問他,他便點頭搖頭,悶的要死。

    「我也沒說要怪誰,我就問問誰被刀傷著了。」說話間,蒼太醫走過去,將腳下的藥材往一旁踢了踢,然後到櫃前取了點雞舌香含著。「說話啊,別悶著。」

    「回蒼院首話,是六殿下身邊的女官兒。」德林苦著一張臉,他可不信這蒼太醫沒聽著他說的話,孫衍就說過,這醫者的耳朵也靈通著呢。

    「女官啊。」蒼太醫嚼了嚼口中的雞舌香,又道:「說了嗎?」

    德林心中暗叫苦,自然明白蒼太醫所指,可他只想著這會兒沒人,把孫衍喊去幫個忙,卻沒想到蒼太醫昨個會歇在這太醫院裡,再加上他來的急,哪裡會想起帶銀裸子,找太醫院管事知會一聲。

    「回蒼院首話,實在是事出突然,德林一時疏忽,只心念姑兒年幼,怕出個啥事,這才莽撞了,還望蒼院首高抬貴手,容德林這就去與管事的說。」德林連忙磕頭,知道自己這次算是栽了,還是趕緊的回去拿銀裸子的好。

    蒼太醫瞥了德林一眼,隨口問道:「你們姑兒是哪家的?」

    「回蒼院首話,是史家的嫡長。」德林頭垂的很低,聲音也不怎麼響亮。

    「史家的不是在二殿下跟前?怎麼又去了六殿下跟前伺候了?這天家何時這般簡樸,連個女官兒也合用了。」

    蒼太醫言語中沒多少客氣,倒不是因為這太醫院首有多厲害,而是性格使然,他從前便是這個脾氣,便是與盛帝說起話來,也是這般腔調,旁人也早早的習慣,只道醫術高明,脾氣自然也古怪。

    「回蒼院首話,咱家姑兒是史家的嫡長無錯,只是不喚作史月瓊,而是史小舟。」德林頭頂冒出細細的汗珠兒,他相信自己這般一說,那蒼太醫便明白這其中的理兒了。

    「哦?原來在這啊。」蒼太醫眼睛一亮,「孫衍你去吧……不,我這糟老頭也跟去瞧瞧。」

    什麼?

    德林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向了孫衍,想問他這究竟是怎麼了。

    孫衍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蒼院首來了!」還未進正門,德林便喊上了。

    蒼太醫嗤笑一聲,知道這是在知會裡面的人,所以也不急,慢慢地跟著步了進去。

    屋內的二人一聽,心底均是一咯登。

    小舟心中猜出了七八,知道這肯定是德林又私自去請孫衍,卻不小心撞上了旁人,這院首,怕就是太醫院首,那個傳聞中脾氣古怪的神醫。

    狠狠一咬牙,心說這德林雖然忠心可嘉,卻還真是該好好訓一訓。

    刻不容緩,自要當機令斷,「芸娘,去將我的妝刀取來。」

    芸娘雖然覺得奇怪姑兒這時候要妝刀做什麼,卻也趕忙去取了小舟的妝刀。

    將妝刀遞給了小舟後,芸娘還犯嘀咕,因為姑兒的妝刀與旁人多為裝飾用的不同,而是非常鋒利的那種,說是小匕首也不為過,當時她便覺得危險,但姑兒卻喜歡的緊,執意要,她也只得由著,但卻怕姑兒玩弄的時候傷著,所以每次都給她收起來。

    小舟拿到了妝刀,便在手背上用力一劃,她自己只是略微蹙眉,卻將芸娘嚇壞了。

    索性是被小舟給攔住了,不然芸娘非叫出聲不可。「姑兒這是做什麼。」

    「噓,去取傷藥來。」

    「哎。」芸娘應聲打算出去,還未轉身,便想起了什麼,慌忙從袖子中翻出來,拿給小舟看。「姑兒瞧瞧,這可是傷藥?」

    這瓶子是她昨個夜裡燒衣服時,在衣服裡翻出的藥瓶,一直尋思給姑兒,卻給忘了,方才姑兒提及傷藥時,她便將這茬給想了起來。

    小舟點頭,這傷藥是成雲錦給她的。

    蒼太醫進來時,小舟剛好在芸娘的攙扶下走出來。

    小舟見到來人,便連忙深深作揖,厚實的氈衣翹起,小小的個子在其中,幾分空蕩可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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