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睡得沉了一些,感覺一醒來他就不在身邊,所以一摸到身邊沒人,我就再也睡不下去了,急急忙忙下樓看,他正在廚房做早餐,我這才安下心來,坐在樓梯口看著他忙碌的樣子,順便犯犯花癡。
他貌似已經看到我,做得更加認真了些,不久又吐出一句:「還不快去刷牙,早餐快好了。」
我又跑上樓,其實他的廚藝還真的是一般般,吃的這些日子裡,真是一點進步也沒有,還難為他那麼有耐心地做下去,我就也不忍心說難吃,然後就一直吃到了現在,我覺得我有不治之症大抵還是因為這個原因。我記得有一書裡有一隻狐狸,也是吃著心上人做的非常難吃的魚,吃到身上的毛全都掉光了,這都活生生體現了深情,我也應該為了小白做出這樣令人感動的犧牲才行。
聽到隔壁書房裡有傳真,我便跑過去接了,一直到整整齊齊的幾張紙出來,我才感覺真正的無力。那是安老頭發過來的,整個手術的流程。
整個過程都非常的精密,我也看不出什麼紕漏,成功的幾率應該是百分之九十九。
可是,真要完成手術,要換血,因為我是屬於第五種血型,不能接受其他人的血型,而且只能接受一個人的血,所以他首當其衝地就當了那個給我供血的人。其實更夠供我血的人不止他一個,可是他知道我恨這種隨意剝奪別人生命的殘暴行為,他沒有資格要求別人,所以那個人就只能是他。
他瞭解我麼?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要他的施捨。
「吃早餐了。」他忽然跑上來,看到我拿著一捧紙張站立,便不再往前,站在門口表情嚴肅的看著我,嘴邊一直縈繞著說不出口的字。我把手中的報告撕成了兩截,以此向他示威。
為此,我已經想到了能夠讓他活著又不會太傷心的辦法了,那便是瞭解了這段情,從此兩不相欠。我走到他面前,說:
「我們分手吧,我不可能再跟你過下去了。」
「你說什麼胡話?」他將我收在懷裡,緊緊擁著,說:「你知道,我不能眼睜睜失去你,我這麼做,已經沒有辦法了。」
我乾脆哭了起來,哭聲撕碎了我的心臟,連話都說得不是很清晰。「可是你不能用你自己來犧牲,你知道那樣我心裡會有多難受麼?你以為我會心安地活下去麼?我不懂了,我們都已經等了那麼久,為什麼還是不能在一起……」
「慕容鏡,別哭,是我不對。」
我推開他,說:「你忘了我吧,小白,這樣是最好的辦法。」
離開他,我什麼都沒有帶,直接到房裡換了一身衣服就走了「海」,全|文字手打,他站在門口攔了我,我卻狠狠將他一把推開,下了樓,一邊出去一邊打電話給慕容德,讓他來接我。
慕容德騎著自行車停在我面前,說:「這又是鬧哪樣?」
「我也不知道。」我走上前一點點,拿著他的袖子就又開始哭了,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和他之間,必須要失去一個麼?」
「好啦好啦。」他輕拍我的背,叫我上車,載著我走了,我回頭,看著他站在落地窗面前,看著我的離去,眼神,數不到盡頭的哀傷。
大概是生命已到盡頭,我發現我最近越發的瞌睡,特別是醒來的時候發現他不在身邊,我就沒有了起來的意願,又睡了下去。
再次醒來,他還不在身邊,我看了看手機,已經下午了,沒有他的來電。
失落了好一陣子,沒有洗漱就下樓,慕容德將我叫過去,坐到茶几面前,茶几上擺著幾張花白的紙,是關於辦理我的休學手續的,我病了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學校。
迷迷糊糊將所有該簽字的地方都簽上了字,我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所有的事情,腦子裡亂糟糟的一大片。
這幾天,難得慕容善放下了手頭的工作住在家裡,給我做吃的。難不成,他也想完成我最後的夙願?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麼體貼入微的樣子,可是後來一想想,他知道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卻又為什麼還要這樣子對我好麼?難道是因為小說家?他們之間,究竟還存在著什麼?
「小鏡,你起來了?」慕容善的身影有點像白荊陸,轉過身來看我,卻是一張不同的臉,截然不同的表情,帶著我到餐桌面前坐下,把菜都端上來,小說家估計還在趕稿子,沒下來,但是也可能是沒法面對慕容善,慕容善對著樓上歎了一口氣,坐在我對面。
這是我出生以來感受到最親近的一次父愛,他將菜夾到我碗裡,滿懷期待地看著我抓起筷子。可是,我好像沒有能力抓起筷子了。
我本來想單單純純地看著他吃東西的樣子,然後他身邊便不自覺地就出現了白荊陸的樣子,看來,我已經到了出現幻覺的地步,這種死的感覺如此親近,貌似兩千年前,這一幕就發生過。
他忽然抬頭問:「小鏡,你怎麼不吃?是沒有胃口麼?」
我說:「爸,你今天不用工作麼?」
他愉快地搖頭,說:「這幾天,我都在家。」
天啊,慕容善,你這是在提醒我我已經到了晚年嗎?我還沒放棄希望呢你們怎麼就放棄了?我雖然拒絕了白荊陸的那個方法,可是難保沒有第二個方法,我這幾天除了睡覺還是在努力工作的。
我上樓以後,白荊陸就來了,保姆上前來叫我,我沒有出去。但是保姆前腳一走,我便一個人跑到房門外俯瞰整個客廳,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不得不說,不見他的這幾天,我想他了,想得氣都要斷了。
他正在客廳和慕容善談話,舉動大方又得體,跟慕容善談得很來,要知道,慕容善是個大資本家,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樣子,不大跟什麼人能談話的,大概在他的世界裡,已經全部都是生意了吧。
說了一「小說領域」看最新|章節會兒,忽然開懷大笑起來,我是沒聽見他們說的什麼,便往牆壁貼近了一點,據說固體比空氣傳音的效果好一點,還是什麼都聽不見。
好傢伙,他都忘了他是來看我的了。
能跟他如此近就好,我乾脆挨著牆壁坐下來,保姆卻路過了,路過還不打緊,還很禮貌地對我打了個招呼,害得我立刻爬起來就跑回房裡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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