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以為王墨不會搭理他。但聽得王墨回話之際。羅翔天心中卻是一鬆。但瞬及睜大了雙目。一臉不可置信之色。
看著一臉淡然的王墨。羅翔天右手伸出。顫抖著指著他。嘴巴張大。想要說些狠話。卻是不敢說出。
想他好歹是結丹宗師。又是宗門驕子。父母皆是元嬰修士。一向不可一世。哪裡有過被人如此對待的經歷。
此時的王墨。緩緩睜開雙目。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繼而長身而起。
四下裡一掃。揮出幾道真元。將散落於地的幾樣法寶與指環。全數收起。
隨即右手小拇指微微一顫。其上一抹血芒閃過。站立一旁的血魂傀已然化作一抹流光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血衣早已化作少年。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
繼而左手一揮。將青皮收起。
做完這些。王墨腳下微微一點。地面一陣輕微的顫動之後。一抹金色光盤瞬息從地下飛出。被其收入袖口之中。
原本被封金五獄陣遮掩的天空。頓時展露出來。
「你到底想怎樣。」看著自從出聲後便驀然不語的王墨。羅翔天原本以為對方不會殺自己的僥倖之心。頓時沉入谷底。顫巍巍問道。
聞言。王墨右手一探將之攝入手中。如拎小雞一般。抓著其脖頸向不遠處這座小山的峰頂激射而去。
這座山峰本就不大。幾個閃身。王墨便帶著一臉忐忑的羅翔天來到峰頂。隨手將之一扔。
血衣身形一動。也跟了上去。
噗通骨碌碌一陣翻滾。修為被禁的羅翔天。一身狼狽的滾倒在地。卻是不敢有絲毫怨言。只是將眼中那一抹怨毒。深深的壓在心底。
「你到底想怎樣。」殺又不殺。放又不放。對於羅翔天而言。實在是一種煎熬。
「還禮而已。」王墨淡然一語。左手略一翻轉。其上多出了一個玉匣來。輕輕的放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之上。
「還禮。」羅翔天有些摸不著頭腦。目光掃過那玉匣。卻是不知那是何物。
輕輕將玉匣之上的一枚藍色玉符揭去。啪嗒一聲輕響。匣蓋自動打了開來。露出內裡的物事。
只見一尺見方的玉匣之中。赫然放置著一顆人頭。那是一顆栩栩如生的女子人頭。
只不過其膚色卻是過於蒼白。而其面容更是扭曲。原本明亮的大眼睛之中。滿是痛苦與對生命的渴望。
又似乎。在其眼底深處。還帶著一絲重獲新生的渴望。
羅翔天站在一旁。由於被王墨擋著。卻是沒有看到這女子的人頭。
想來。以其尊貴的身份。縱然是看到了。也會渾不在意吧。
「哎。」
看著女子的頭顱。王墨發出一聲無聲的歎息。深處雙手將之輕輕捧出玉匣。繼而將匣蓋合上。將其頭顱放在了匣蓋之上。
這女子不是她人。正是當年天淵城交易會。在包廂之中的香兒。
此女能夠鼓起莫大的勇氣。向身為結丹宗師的血衣提出請求。光是這份勇氣。便讓王墨動容。
其追尋自由的心境。更是讓王墨心下感歎。便將之帶出了交易會。放其自由。
可惜的是。白雲蒼狗。世事無常。
顯然是這羅翔天為得到五行分光劍。當年為了震懾血衣。拿了她的性命。以此來給血衣一個下馬威。
說起來。終究是受了王墨的牽累。若是當年他沒有多管閒事。將之帶出交易會。恐怕也不會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了。
王墨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這也是為何留下羅翔天沒有將之直接滅殺的原因。
「跪下。」緩緩轉過身。王墨淡淡道。
「什麼。」看清那玉匣之上的女子頭顱。羅翔天吃了一驚。上下打量一番。卻是沒有看到一絲熟悉之感。
「要王某再說第三遍嗎。」看著他渾然不認識的樣子。王墨雙眼微瞇。露出一抹危險的光芒道。
「姓王的。要殺就殺。你如此侮辱本宗作甚。」此時若是還明白王墨之意。羅翔天數百年就算是白活了。
想他一生可謂天之驕子。在宗門之中除卻長輩之外。還從未在外人面前。縱然是其他元嬰聖者。也未曾有過。
「呵呵。」看著他梗著脖子。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樣子。王墨嘴角微微翹起。右手屈起食指一彈。
一抹青金色真元化作利箭。瞬息沒入其右腿之中。
「嗚啊。」
縱然看到王墨出手。修為被禁之下羅翔天哪裡能躲的開。
只覺膝蓋之上一陣刺痛。繼而全身一陣酸麻。身軀一彎便仆倒在地。肌肉更是忍不住的抽搐起來。
膝蓋骨被刺穿之下。那股鑽心的疼痛。讓羅翔天腦海之中嗡嗡作響。口中忍不住的慘叫連天。
「過來吧。」
對於羅翔天此時的淒慘樣。王墨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一步踱到其面前。左手直接抓住其髮鬢將之拖到玉匣近前。
「認識她是誰嗎。不知道吧。看你的樣子就認不出她是誰。當真是可笑之極。人命在你們眼中就這麼輕飄飄嗎。亦或者在你們眼中。根本不把她們當人看。」
砰砰砰一陣響動。王墨沒說一句話。神情略顯暴虐。按著羅翔天的頭顱。在玉匣之前磕一下。其用力之狠。更是直接在地上磕出了一個坑洞。
作為結丹大圓滿修士。縱然沒有刻意煉體。其肉身也是相當不弱。
被王墨如此摜頭。羅翔天只不過是額頭前被磨破了而已。
「混蛋。你要殺就殺。如此折辱本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被王墨這一通亂摜。羅翔天似是恢復了一點清醒。登時面露怨毒之色。壓抑在心底的驕縱迸發開來。
「做鬼。你也要有做鬼的機會。」冰寒的話語傳出。王墨再度按著羅翔天接連磕頭如搗蒜。硬生生在地面之上磕出了一個滿是血痕的坑洞。
其話音落入羅翔天耳中。登時讓他渾身一顫。想及對方之前的手段。顯然是要將他抽魂煉魄。
「道歉。」
隨手將其一摜。王墨淡淡道。
「休想。」
縱然他此時狼狽不堪。但身為結丹宗師。宗門驕子的那份驕傲。卻是融入進了骨子裡。
讓他向一個不認識的死人磕頭道歉。那比殺了他還難受。更何況王墨顯然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嘿。」
王墨一聲冷笑。抬起右腳便要踩踏下去。
「王墨小友且住。」
就在此時。一聲輕飄飄的話語傳盪開來。直入王墨耳中。宛如在其心底響起一般。
「誰。」
王墨反應不可謂不快。瞬息之間身形倒退開來。週身遍佈青金色真元。左右手小拇指一顫。
血衣瞬息化作丈許高天鬼。渾身血光暴漲的護在其身前。
血魂傀也幾乎同時出現。與血衣並排站立。渾身陰寒冰冷氣息毫不保留的綻放而出。
張口間吐出一抹青色流光。化作蒼冥戟。右手將之握在手中。
在這一瞬間。王墨已然將能夠出手的全部戰力展現。雙目凝重的望向天際。
能夠在如此近的情況下。出聲才讓他察覺。來人修為之高顯然不是王墨修為能夠應對。
「呵呵。小友依舊如此謹慎啊。」
依舊是那輕飄飄的聲音傳蕩而出。一陣清風吹過。山頂之上多出一名中年男子。正一臉讚賞的看著王墨。
「族叔。族叔救我。」察覺到身上一鬆。羅翔天扭首看去。登時一臉興奮之色道:「族叔。他就是王墨。殺了他殺了他。他身上寶物都是我們的了。」
幾經打擊下。其話語卻是有些歇斯底里。連來人對王墨的稱呼於態度。都沒有分辨出來。
「晚輩見過大修士。」看清來人。王墨面色凝重。但還是微微欠身一禮。心神卻是繃緊如弓弦。不敢有絲毫大意。
「大修士。」羅翔天神情一呆。不明所以的看向中年男子。
「呵呵。小友多禮了。本座此來。卻是要向小友討要此人。」來人微微一笑。指著羅翔天道。
這中年人赫然正是當年與王墨有過一面之緣。佔據了羅山嶽肉身的葉重陽。
「看來前輩身份暴露了吧。」聞言。王墨腦海之中心思電轉。聯想到之前天魔淵之變。頓時將之猜了個七七八八。
雖然當時羅峰將其身份喊出。但在魔氣爆發。宛如天崩地裂的動盪之下。他們這些結丹修士逃命還來不及。哪裡會去注意兩者的對話。
更何況。兩者出現在天魔淵上空之際。他們這些結丹修士還都在天魔淵中修煉呢。
「呵呵。小友果然是聰明人。」葉重陽微微一笑道。
「你到底是誰。」眼見兩人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羅翔天頓時感到一陣不妙。沒來由的心底更是生出。落入這『族叔』手中。恐怕比被王墨抽魂煉魄還要慘。
「小友覺得如何。」沒有管顧羅翔天。葉重陽神色淡然道。
「此人小子留之無用。前輩儘管帶走便是。」王墨雙目微瞇。隨手一引。毫不在乎道。
對於這葉重陽。他可是忌憚的很。在王墨看來。羅翔天落入其手中。多半是被再次攝出神魂。以秘術佔據**的下場。
化身大修的威能。已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當年羅山嶽能夠以元嬰中期修為。便以分神寄靈之處操控岳鵬進入天火州。
那這葉重陽也必然可是施展某種秘術。再度佔據羅翔天的肉身。
當年初見之時。王墨便很清楚。葉重陽冒險分神進入天魔宗。其所圖必然不小。絕不是什麼為了大義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