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位於聖城東南邊,是皇朝一個重要的海上運輸城鎮。
北海城主龍奕是中原有名的劍客,還在千獨做太子之時,二人已經是感情深厚的好兄弟,江湖的事情,只要找龍奕就能解決。千獨登上皇位後,封龍奕為龍王,賜地北海。
兩年,北海在龍奕的管理下,成為皇朝最大的對外港口,每年向皇朝進貢無數。千獨並沒亂用這筆可觀的錢財,而是把它放在皇朝最窮的地方,使皇朝的生活水平漸漸拉近,讓百姓過上安穩的日子。
雖然只是兩天的路程,但在馬背上確實不好過,一天下來,莫緋感覺全身像散了架似的酸痛無比,連骨頭都快要裂開的樣子。
傍晚時分,一行人在一個鄉村客棧停下來,準備在此過夜。
來到一間上房,逆風把包袱放在桌子上,再四處查看房間的窗戶和內飾。雖然及不上聖城裡的奢華,但也稱得上精緻,今晚只有委屈皇上了。
沒發現任何異樣,逆風走出房間,朝樓下的黑騎打了個眼色。
黑騎其中一個隊員對他點點頭,對千獨恭敬地說:「公子,房間準備好了。」
「嗯。」
千獨牽起巧格的手,起身走上二樓,莫緋替巧格拿包袱,跟在他們後面。
視線放在那交纏的雙手上,眼神變得憂傷,心一陣陣抽痛。一出皇宮,他就公開與巧格的親密關係,可見得這女人在他心裡已經有一定的位置。
沒立為妃,怕是後宮的女人會傷害到她吧?
冷漠的他也會對其他女人產生感情的。
發現他對其他人的在乎,莫緋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重重地沉下來,呼吸都滲出苦澀。
莫緋緩了口氣,想把壓抑的心情舒緩過來,冷靜冷靜。
或者在他心裡,對赤妃已經完全無愛,對其他女人好是理所當然的,皇室還要靠他傳宗接代呢。
千獨聽見她的歎氣聲,眼尾掃了她一下,那光潔的臉上淨是哀愁,他冷哼一聲,昂首挺胸地繼續上樓。
女人都是這樣,見他對其他人好,就心裡不高興,以為之前對她的寵幸就得意忘形,也不瞧瞧自己的姿色,怎配做妃嬪?
當他的奴姬,已經是抬舉了她,還敢對巧格爭風吃醋嗎?
不自量力的奴婢!
眾人來到房間,千獨在桌子旁坐下,巧格為他倒了杯茶,從食盒裡拿出一些準備好的點心,讓他先開開胃口。
這種鄉下地方也做不出啥好吃的。
莫緋從包袱裡拿出一張床單,鋪上床,再把另外一張綢布墊在枕頭上。
逆風走進房間,對千獨說:「鄉村地方,客人不多,屬下已看過二樓,就咱們。」
千獨微笑地點點頭:「讓黑騎們都去休息吧,明日一早繼續趕路。」
「是!」逆風看了看莫緋,說:「二樓只有三個房間,皇上與巧格姑娘一間,黑騎們住在旁邊的兩個房間裡,剩下最後一間就給莫緋姑娘吧。」
千獨皺起眉,覺得不妥:「這麼小的房間,你們要住五個人下去嗎?」
「呃……只是一晚,屬下沒關係的。」
千獨搖搖頭:「你們都是高大的男人,擠在一起很難休息的。不如你過去莫緋那房子吧,反正她才一個人。」
「不!皇上,使不得啊。」逆風馬上拒絕,拱手解釋,「這樣會影響莫緋姑娘的聲譽。」他是無所謂,莫緋還是個閨女,被人知道了,她這輩子就完了。
在鋪床的莫緋驀然愣住,眼裡全是驚訝,他怎麼能讓逆風與她住同一個房間呢?就算她是一個奴婢,也算是他的女人,難不成他不在乎別的男人碰她嗎?
「別這樣說,逆風,」千獨揮了揮手,「朕相信你的為人,再說她只是一個奴,你可是黑騎隊隊長,將軍官位,她侍候你休息也是應該的。如今只是同房而已,你的聲譽遠遠比她的重得多吧?」
「可是……」
「朕已經決定了,你就別再說了。」
「不行,皇上這……」
見二人爭持不下,莫緋拍拍枕頭,拿起自己的包袱,走到千獨身旁,輕聲說:「回皇上,奴婢去睡馬房吧。」
她清楚逆風的性子,就算他們同住一間房,估計今晚他也不願進房間休息。為了不影響明日的路程,還是她來讓步吧。
她寧願陪疾風,也不想跟別人同房。
「莫緋姑娘,這樣也不行。」逆風怎麼都沒想到她會選擇馬房,那種地方不是她可以忍受的。
千獨露出得意的神情,輕佻眉頭,說:「沒想到緋兒還真會為人著想啊。」
「奴婢自知身份低微,怎可與將軍同房。時候不早了,奴婢先告退。」說完,不理會任何人的眼光,轉身離開房間。
逆風聽得出她語氣中的不悅,只是礙於皇上在此,不敢多說而已。
為了自己,真的委屈了她。
莫緋走後,千獨收斂起微笑,轉頭對巧格說:「巧格,讓小二直接把飯拿上來,朕就在此用膳吧。」
「是,皇上。」巧格點點頭,也走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千獨和逆風,千獨喝了口茶,視線望出房間門外,冷漠地說:「逆風,今晚你去馬房守著,替朕看好莫緋。」
想起那次婚禮,還有血印被偷,他很清楚赤妃是個聰明的女人,懂得偽裝,懂得保護自己,也懂得隱瞞,所以他始終相信自己的直覺,眼前的莫緋就是她,一定是。
他會找出她的破綻的。
逆風卻不解地看著千獨,問:「屬下不懂皇上的用意?」為何讓他觀察莫緋的動靜呢?
「呵呵,今晚你就知道了。」
逆風見千獨信心十足的樣子,只好恭敬領命……
「對不起,疾風。」
漆黑的馬房裡,蠟燭的微弱光芒在晃動著,一個較小的身影蹲在疾風身旁,拿著粗布清理它的傷口。
仔細看看,就在馬兒右邊後腿靠近尾巴地方,有一個凸起的小洞,上面還在滲血。
莫緋把傷口上的灰塵洗乾淨,然後用乾布擦好,再拿出一個小瓶子,直接把藥粉倒在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