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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站著的美女冷幽幽的注視下，周繼榮急得滿頭大汗，抬腿，衝著玻被燈光照射得光怪陸離地玻璃矮桌就是一腳踹了下去。
包間空無一人。
該死的瘋子！竟然放他鴿子！他明明事先口口聲聲一天三個電話叮囑，求他這尊大神到場，沒辦法，最近迷上了身後的神仙妹妹，而神仙妹妹只戀撒旦不愛他，這不，跟神仙妹妹說自己是撒旦的發小，神仙妹妹這才矜貴自持不吝嗇地施捨了他一個半個目光。
現在可好！
神仙妹妹修長無骨的纖纖玉手不耐煩地撥了撥青絲，很美很仙的蕾絲大擺褶皺長裙一個偏轉，嗤了一聲表示無趣，就要轉身離去。
周繼榮趕緊出來，一把攔住，「妹妹，去哪兒啊？就是沒有那凌瘋子，這度假村不還是度假村，我周大帥哥不也還是帥哥一枚嘛！」
神仙妹妹孱弱的身軀氣的輕微地抖動起來，表情是一萬個委屈，「周繼榮，你騙我在先，攔我在後，你不講信用！」
「誰說我騙你了，我這就聯繫瘋子！」
凌衍森在電梯裡呆了很久，甫一回神，大步走出電梯，冷森森的精緻的一塌糊塗的凌傲的身姿秒殺了大堂裡所有菲林，他倒是優哉游哉，只是氣色看起來並不那麼好，就像在寒潭裡浸泡了一百年，剛剛出關的世外高人，遺世獨立。
方才聽見她用醜惡的福岡方言說什麼地點，好像是在六樓的主題包間……
他隨手抓住一個適應，語氣冷淡到了湖底，卻十分禮貌，一派紳士，「請問，六樓是否為主題包間？」
被他不客氣地專注衣領的年輕男適應顯然有些驚嚇過度，但那雙膽怯的目光卻一度黏在凌衍森過分修長漂亮的指節上下不來，吞了吞口水，這才點點頭。
「主題包間一共幾個？」
「請問先生您問的是大包間還是小包間？」
凌衍森頭痛，明黃璀璨的光線下，他白皙的面容上，腮幫子的部位鼓了鼓，可以看得出來是在短暫的抽搐，濃眉已經擰了起來。
想了想，乾脆單刀直入。
「你們度假村最近來的那位貴客，叫什麼平野次什麼的，他是在哪個包間？」
侍應聽他那陰翳至極的語氣，再看他寒惻深深的表情，心裡疑惑，該不會是來找茬的吧？那平野老色胚的仇敵可不少，仗著自己有幾個錢每年在度假村都要惹上一點或大或小的事兒，彰顯他一身暴發戶的銅臭……
「先生，您問的是平野山次先生的話，他是在六樓的最大的主題包，hump。」
凌衍森突然一下鬆開，力度有些大，細長蔥白的指尖森白起來，臉上的氣色更加難以簡單形容，似乎是青白相加，泛著點點陰冷的黑。
hump？
果然是低俗露骨至極的度假村！hump在俚語裡的意思可是夠豐富多彩的，看來，他得空得向有關部門反映一下這棲身於郊區的高檔糜爛的娛樂場所了。
侍應端著托盤戰戰兢兢要離開，卻見眼前冷峻的男人突然將他那條被流暢材質的西褲包裹的過分頎長的腿伸了出來，攔住他的去路。
那雙皮鞋上反著的珵亮的光波就像男人臉上的冷厲，不可直視。
「hump對面是什麼主題包？有人預定了嗎？」
「是個fabsp;toface的小包，兩個人或者三個人high的那種，裡頭有各種各樣的設備，極其方便，情趣豐富……」
「有人預定了嗎？」凌衍森極其不耐煩。
「先生，這個包間很火，年輕人很愛來，所以基本不會空。」侍應怕極了眼前閻羅一樣的惡魔，婉轉著回答，是的，有人預定了。
原本以為眼前的男人會知難而退，卻沒沒成想，凌衍森眼都不帶眨地，語氣輕飄飄，一如他桀驁不馴地青青黑濃眉，那麼理所當然的豎立在細紋糾結的額端。
「告訴你們的負責人，取消預訂，我要那個包間。」
侍應這下是完全石化了，混他們這行的當然善於察言觀色，也知道眼前的男人一看就是氣度不凡非富即貴的那種跋扈類型，但是，今天預定那個包間的也是欒城赫赫有名的陳三少，他父親可是衛生廳的，母親更是司法局的……
「先生，您說笑吧？且不說我一個小小的侍應，沒有那麼大權力，我們俱樂部也有規定，先來後到總歸要遵守的……」」我有說讓你擅自決定嗎？你的耳朵長來做什麼的？我讓你和你們的負責人交涉！告訴他，我是嘉宇國際總裁！「凌衍森挑眉，瞇了那雙稜角分明的眸子，眼眶裡，瀲灩著的霧氣深重起來，黑黑的，不見底，薄唇抿著，嘴角卻翹了起來，似乎是銜起一個淡淡的嘲諷，鼻尖哼了哼，聲音就像侍應手裡端著的托盤，初初並不覺得手酸，端的久了，那股重量就帶著威脅的力度來了，難以承受。
怪就怪這年輕小男娃裝在了某禽獸憤憤難平的槍口上。
「……嘉……嘉宇國際？」小男娃侍應的目光立刻瞪直了，說話也說不清楚了。
凌衍森漠然地點點頭，似笑非笑，一副看他一臉精彩紛呈的表情看得十分愜意的樣子。
「凌先生！對不起，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我這就去和我們主管說，讓他無論如何將那陳三少搞定，您先移步六樓，到了那裡，自然有人帶著您去fabsp;toface的。」
「如此，多謝。」
四個字，彷彿上帝恩賜那般，高俊挺拔的男人瀟灑轉身，留下一個恣意不羈的背影，流暢而挺闊的肩膀，瘦削卻姓感得要命的精瘦的背脊。
所以，當周繼榮的電話轟炸過來的時候，凌衍森將將跟著帶路的侍應走到所謂的小包間門前。
凌衍森盯著窄小過道對面那扇緊閉著的泛著幽冷暗光的厚重的玻璃門，他只恨自己是凡人一個，不具備透視的功能。
看見來電顯示，薄唇微微張了張，似乎這才想起，還有周繼榮這號人物，對了，這玩意兒一連幾天電話炮轟千叮萬囑今晚必須到場……
臉色黑了黑，凌衍森寬慰自己，他沒失約，他只是臨時改了場地。
「周繼榮，我在……」
「死瘋子！你這是要鬧哪樣！我怎麼跟你說的，讓你好好配合，就當哥們兒這次求你一回，你人死在哪裡？」
凌衍森白眼，「六樓主題包間，fabsp;toface。」
「那是什麼鬼地方？為什你不來我們原定的包間？」
這時，侍應推開黑色玻璃門，打開了燈，凌衍森踱步進去，但腳步卻生生卡在了門框之處，看著包間裡光彩奪目的一切，饒是他，也忍不住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貌似記得周繼榮那貨說還會帶一個神仙妹妹過來的，他最近不知道抽什麼風，瘋狂迷戀神仙妹妹這一款女人……
時下最流行最混亂最淫意非非的s…m齊全設備，搭配上也不知道是真冰清玉潔還是假冰清玉潔的神仙妹妹……
凌衍森修長淨白的食指摸著削尖下頜上短短扎人的青澀鬍渣，薄唇似彎非彎，英俊的面頰上卻隱隱帶了詭譎的笑意。
這種搭配，似乎，挺能讓他提神醒腦的嘛。
那麼……
「周繼榮，你和你的那位過來吧，我在這裡等你們。」
周繼榮無奈，凌瘋子的擅做主張，他一向只有從命的份兒，何況，他也不想把追了半個月終於肯答應出來和他玩玩的神仙妹妹就這麼放走啊，於是雄赳赳氣昂昂地踏進了凌瘋子給他準備的色彩斑斕的大坑裡。
清嫵很忙，並且有些應接不暇。其實度假村的負責人也來了兩位，小姐們叫了足足一排，蘿莉型，御姐型，淑女型，火熱型，清瘦型，豐滿型，包羅萬象，應有盡有。
可這麼多美女把平野那老鬼圍堵得水洩不通的，她就想不通了，為何平野還能得空隔兩分鐘遙遙向她舉杯，應邀共飲。
來了不到一個小時，三杯紅酒已經下肚。
這樣下去，她根本撐不了多久。她早已不是三年前那個酒量驚人的她，身體也不是三年前的那副身體，自從經歷那個噩夢，早產下多多，她的身體早已大不如前。
「段桑，你喝酒的功力不行啊，這才三杯，你就緋紅滿面了。今晚的夜還長著呢。」
各種各色鶯鶯燕燕的低吟淺叫，還有包間前面碩大屏幕正在播放的日本淺謠，平野蒼勁的聲音還能那麼清晰的傳入清嫵的耳廓，清嫵看了看平野身邊坐著的那兩位大腹便便早已陷入美人窩裡搖頭晃腦的二位死人，翻了翻白眼，難看的應付著笑了笑，沒有說話。
談合作？
她真忍不住鄙視，難道三個男人將這一群小姐睡了個遍，聲色犬馬一宿，平野就會衝著度假村砸上十個億？
別怪她嗤之以鼻。
但這不是她能夠圈點的，她所要做的就是讓這老傢伙賓至如歸，感覺舒服了，翻譯到位了，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