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是說我弟弟讓你好生照顧我嗎?不是希望我配合嗎?那至少要告訴我你在幹什麼呀!」
相比較於清嫵的驚詫和驚慌,那個男人就顯得鎮定多了,無論清嫵怎麼尖叫著質問他,清嫵的耳側,他始終不發一言,只有平穩的呼吸聲。
末了,他又重新把她的雙手捆到身後,綁緊,然後,給她的腳上鬆了綁,小心翼翼的攔腰抱起清嫵,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清嫵抱下了車。
清嫵雙手亂晃著,摸到車門,就要往回走,那男人攔住她的去路,「幹什麼?」
「我的手機落在車上了。我要去拿!」
「我現在也好歹是在對你實施綁架,再愚蠢的綁架犯也不會讓人質帶著通訊工具的。」
清嫵默然,她現在可以明確三點。
第一,這是小弟和白琴合謀策劃,利用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威脅凌衍森,以獲得錢財的一場陰謀。
第二,眼前這個男人是小弟他們找來的傀儡,說白了就是辦事的。只要她不去招惹他,肯配合他,她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第三,她必須伺機逃跑,以尋求自救,她決不允許白琴利用小弟以這種卑劣的手段從凌衍森那裡得到什麼!她不能成為凌衍森的弱點!
「我要我的手機!」
「段小姐,我雖然答應過你弟弟要照看好你,可如果你好賴都聽不進去,死活不願配合,那就別怪我採取非常手段!」
清嫵一梗,有些害怕了。現在她失去了唯一的通訊工具,又挺著這麼大個肚子,完全等同於砧板上的魚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中年男人見她神色怯怯,知道她聽進去了,拉住她的手臂,沉聲說,「請跟我走。不要怕摔跤,若是地上不平或是有小石頭水窪什麼的,我會提醒你。」
隔著薄薄的夏日單衣,清嫵才知道,這個狡猾的男人在車上留滿了她是指紋,他卻戴著手套!現在要帶她去的地方不能讓她知道,那就證明,那個地方便是綁架的最終地點了吧。
凌衍森差不多凌晨兩點才睡著。在書房辦公到十二點,出來後習慣性的直奔主臥,打開燈,一是空曠,這才恍惚的想起,今夜她住宿娘家了。
沒有來得心裡空空如也。
洗完澡出來,躺在空蕩蕩的雙人大床上,醫生說懷孕後盡量分房睡,他卻偏要纏著她,懷孕後她睡覺吃力,好在床夠大,倒也隨她折騰去了。
這會兒,左側只有那個綿軟的像她的身體一樣的枕頭,散發著她髮絲的幽香,他聞著,心裡思念愈發嚴重,便想給她打電話,但一看電子鐘上的時間,知道她定然已經睡著,不忍心把她吵醒
,又把手機放下了。
第二日。
頭痛的厲害,九點不到便到了公司,匆匆開了晨會,出來,直奔辦公室,無心公事,等待著鐘錶的時針跨過九點。
心想,這個點兒,她無論如何也該起床準備回家了吧。
電話撥過去,通了,卻長時間沒人接聽。
撥到別墅,吳嫂卻說少奶奶還沒回來。
瞬間,凌衍森便有些不安了。剛要找出段家公館的座機號,秘書敲門了。
「進來。」
「總裁,有您的急件,請您查收。」秘書把急件遞到他面前。
凌衍森抬眸看了一眼,接過,瞟一眼附註信息,卻沒看到發件人,他擰起眉,「詳細的日程表裡並沒有顯示最近會有人給我寄郵件啊,誰送來的?」
「樓下保安室的大爺給我的,說是早晨五點的時候就送過來了。」
「那怎麼這麼晚才給我看?」
「保安室交接班,可能借這急件的人下班了,新來上班的人才看到吧。」
凌衍森把那包裹放在一邊,又開始找段家公館的座機,可他記事本上號碼太多,一時間也找不到,煩悶之餘,拿起那個包裹,用小刀劃開。
裡頭只有薄薄的一張a4的紙,上面貼著在報紙上減下來的一個個字,大小不一,但組成的話卻讓凌衍森驀地僵住了,他連忙鬆開手,剛才找記事本的時候手指有碰到撒開了膠水,還好他反應夠快!
戴上手套,仔細翻來覆去看了看,並無任何異常,綁架犯的典型做法。
他有些失控,臉色驟然巨變,立馬站起來,一個電話撥給林文才,「給我打開嘉宇各個地點的監控錄像,早晨四點到六點這個時段,看看送急件到保安室的人是誰?有沒有正面?給我幾下外形特徵!」
吩咐完林文才後,又打電話給周繼榮,「榮子,清嫵出事了,她可能遭人綁架了!我收到了綁匪寄過來的條件,問我要三十億,我現在心裡很亂理不清思路,不知道這到底是一起單純的綁架還是……摻雜了更複雜的情況,你快帶上你的人過來一趟!」
凌衍森不得不承認,他亂了陣腳了。一牽扯到阿嫵,一想到她肚子裡還有七個月的孩子,他根本沒辦法理智!
但他還是強子鎮定下來,思維縝密起來,開始循著思路一點一點整理。
過了一會兒,他倏地抬頭,拿起外套進了電梯,吩咐司機把車開出來,不管真實情況如何,現在,他覺得比報警更為重要的,是一切之根源,段家公館!
可剛走出大堂,廣場上便急駛來兩輛車,挺住,車上下來四五個人。
為首的那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讓凌衍森驟然瞇了眼,沉了臉。
那高大的男人走過來,年紀與他相當,寸頭,嚴肅著臉龐,眼神卻顯得很友善,笑起來兩排牙齒很白,他拿出胸前夾著的證件,「凌總,我是刑事偵查廳的督查,我姓江,這幾位是我同事。今早六點半,公安局接到報案,說許西盤山公路段有一輛被拋在路邊的桑塔納,車門大開,公安局已派人接入調查,在車的後座上,我們發現疑似您太太的手機,請您確認一下,是不是這個。「
看著證物袋裡的手機,那一角掛著的吊墜是他前段時間在國外出差,給她買的,全球獨一無二的加工款!
凌衍森點點頭,眼眶裡一片暗沉,輪廓已經緊繃起來。
「接下來恐怕得耽誤凌總您一些時間,我們有些幾個問題要問您。」
江恨寒本來是管不到這檔子路旁被遺棄車輛的事兒的,但今早上班無意中聽同事們私下在討論,說什麼嘉宇國際的總裁夫人,那不就是段清嫵嗎?
他立馬就來了精神,加入到調查中來。
凌衍森對江恨寒這個人總體來說沒什麼印象,但他是極討厭這個男人的。五年前,大哥自殺時,就是這個男人從中作梗,非要要求母親同意申請法醫解剖大哥的屍體,還說猜測大哥的自殺另有隱情,鬧得本來就不光彩的事一傳十十傳百,大哥屍骨未寒,家醜難掩,母親和弟弟的日子更加難過。
他冷著臉,面無表情,「對不起,江督察,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有什麼事,請先找我律師聯繫!」
撇下這一句,凌衍森逕自上了車,吩咐司機直奔段家公館而去。
他不是傻子,清嫵只不過回了一趟娘家,去陪那個段銘辰一晚上,第二天就出了事。直覺告訴他,這和那心思叵測的姓段的一大家子都脫不了干係,尤其是段飛那老賊!
路上,他又打電話叫了一波手下,讓他們趕緊往段公館趕來。
他倒要看看,段飛那老賊到底在耍什麼詭計!
段家別墅。
氣氛詭譎。一屋子人都為坐在客廳,主人一堆,僕人一堆。
段飛和段銘辰以及張淑珍正被三個警察圍住,接受訊問,並作筆錄。
另外還有一小隊人在樓上樓下各個角落,帶著專業的採集證據的工具,小心翼翼取樣,還有專門的鑒證科專家分析,在做地理側寫。
「段先生,請問令千金段清嫵昨夜幾點回來的?」
段飛沉默,若有若無地看了看旁邊垂著頭悶聲不語的段銘辰,目光沉沉的,臉色很不好看,頓了頓,半晌才答道,「下午五點多的樣子。」
「段小姐今早幾點離開的?送她回去的司機是您專門聘請的司機嗎?還是臨時僱用的?請告知姓名,以便於我們核對信息。」
段飛有些著急了,他根本是什麼都不知道,只好問警察,「警察同志,請問我女兒到底出什麼事了?能不能告訴我一下課具體情況,我擔心啊!」
「今早六點,我們接到晨練的民眾報案,說許西盤山公路段發現一輛被遺棄的外形完好功能也完好的半新桑塔納,車牌號為xxxx,車後座發現段小姐的手機,我們已經聯繫過段小姐夫家,傭人說段小姐於昨日下午四點出門,至今未歸。」
「什麼?!」
段飛變了臉,憂心忡忡出聲,餘光卻一直盯著身側不斷搓著雙手的小兒子不放。
好不容易等著一眾警察散場,段飛馬上把段銘辰叫上樓。門一關,段飛的老臉就再也沒了表情,目光珵亮,老鷹一般射向段銘辰,「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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