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顏一聲令下,幾個侍衛聞聲而動,他們掄起了巴掌,扇起了王靈兒的耳光,這是一種熟悉的場景,讓她想起身體裡的記憶,那個讓父親和姐妹欺負的弱小的女子,原本以為自己會為這個身體的主人報仇雪恨,得以自由,可是如今,卻依然要被欺負。
只是,這次欺負她的人,是皇宮裡這些整日裡勾心鬥角的女人們,她們就是一個個心胸狹窄的女人,會因為一點小事,就要狗仗人勢的欺負人,折磨人,王靈兒不是不懂得這些,只是現在,她還不能夠反抗。
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掌印,王靈兒有些麻木了,但是仇恨在她的心裡從此埋下了根,夏玉顏,你記住,太后,你也記住,你們兩個女人今日對我王靈兒的欺辱,他日,定要雙倍的奉還,我會讓你們有一天生不如死。
「好啦,都住手吧,莫要打死了,哀家還有話要和她說。」太后揮手示意道,看著王靈兒血淋漓的嘴角,沒有一點的憐惜之意。
夏玉顏似乎覺得還不夠解恨,她接著走到身邊,盛氣凌人的問道:「聽聞你和三皇子關係十分的要好,可有此事?」
王靈兒抬頭迎視著夏玉顏的目光,倔強的說道:「這似乎不關郡主的事吧?在下與三皇子的事情,你們就這樣有興致嗎?」
「你還敢嘴硬,剛才是不是還沒有打服帖,來人,打到她叫饒為止。」夏玉顏話音剛落,王靈兒突然仰天狂笑起來,眾人都愣住了,這個女人挨打了還笑的這樣得意,莫不是已經瘋狂了吧?
「你笑什麼?」夏玉顏被王靈兒那無所畏懼的氣勢震懾住了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我這算是笑嗎?我就是覺得,堂堂太后和郡主,竟然會和一個身份卑賤的女子過不去,若不是我王靈兒今日被召見至此,卻還不知道,原來有你們這樣高貴的人在時刻惦記著我,早就知道今天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太后,你就說句話吧,來點乾脆的,想怎麼處置我吧,不要再拖拖拉拉的。」王靈兒不以為然的說道。
太后頓時一愣,她在皇宮裡這麼多年,還沒有遇見過這樣不怕死的女人,而且說話也是如此的無所畏懼,這難道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那樣簡單嗎?
「難關玉馳會被你所迷惑,王靈兒,你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今日,哀家召見你,只是想見上你一面,是你自己想多了吧?」太后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是嗎?若真是這樣想,那太后應該沒有別的什麼事情了吧?既然如此,小女要告辭了。」王靈兒說著,就準備站起來。
夏玉顏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她答應了妹妹夏清衣,一定要懲治王靈兒,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可不能就這樣放她離開了。
「慢著,有誰恩准你起來了嗎?給我跪好。」夏玉顏突然呵斥道。
接著,他附在太后的耳邊說道:「太后,就這樣放她走了,豈不是便宜她了嗎?如此就等於是放虎歸山了,可不能這樣縱然她,要一下子將她懲治好。」
太后陰險的一笑,在她眼裡,王靈兒這個女子身上有太多的傲氣,而她作為太后,平日裡整人無數,最見不得有女人在自己面前還如此的倔強不肯低頭,但是,她必然是太后,身份高貴,不會明著去整治一個女人,她有上百種手段可以讓王靈兒生不如死。
於是她點點頭,並沒有回答夏玉顏,而是說道:「王靈兒,哀家看你聽可憐的,尤其是你那鞋子,太有損謹王府的形象了,因此,哀家今日找你來,一是要看看玉馳身邊的女子到底是什麼模樣,二是想賜給你一雙繡花鞋,來人,給靈兒穿上。」
這些話說的是天衣無縫,而當侍女拿過來鞋子的時候,王靈兒心中早就有了不祥的預感,尤其是夏玉顏,在看見那雙繡花鞋的時候,不由冷笑了起來,那是什麼繡花鞋,表面是,而鞋底裡,卻藏了好多尖銳的針,一旦穿上,必然是皮開肉綻,連路都不能走。
王靈兒豈會不知道其中的陰謀詭計,她只好勉強說道:「多謝太后美意,只是當著您的面換鞋子,是在是不恭敬之罪,還請見諒。」
「穿上吧,太后對你的寵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這是你上輩子積累的福氣,來人,替靈兒姑娘穿上鞋子。」夏玉顏見她不肯穿,命令幾個侍衛過來。
那幾個侍衛似乎也是經常整人,即便他們是男子,卻也只好蹙著眉頭,硬生生的將王靈兒的鞋子脫了,塞進了佈滿尖針的鞋子裡。
只覺得鑽心刺骨的疼痛,從腳底傳來,而很快,鮮血已經汩汩的流了出來,染紅了那雙繡花鞋,王靈兒有些暈厥,即便她有著強大的武功修為,但是這樣硬生生的被針扎,她還是忍不住咬起了牙齒。
看著夏玉顏和太后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王靈兒知道,她們的計劃得逞了,但是她們更想看見王靈兒慘痛哀嚎的叫聲,那樣子肯定會更加的刺激更加的解恨。
但是王靈兒終究是忍住了劇痛,她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卻咬著牙沒有發出一聲呻吟,而只是更加仇恨的盯著眼前的這兩個女人,忍受,是目前唯一可以讓自己脫身的方法,一旦她忍受不住,發起了狠來,太后肯定會定她一個不敬之罪,這便是死罪,將再也沒有機會報仇,為了報仇,必須忍耐。
只覺得快要昏厥了,王靈兒頭腦裡一片空白,終於,太后似乎看的不耐煩了,她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女人能夠如此的經得起這種酷刑,為了達到她的目的,她揮手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王靈兒,你可以走了,哀家會再召見你的。」
終於是解脫了嗎,王靈兒也不知道是怎麼站起來的,大腿上的疼痛,已經腳下的針刺的劇痛,她每走一步都覺得萬分的艱難,而終於,她沒有走多遠,就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覺。
這正是太后和夏玉顏願意看到的事情,不過夏玉顏倒是有點驚慌失措了,不由說道:「不會就這樣死了嗎?來人,去看看。」
一個侍衛摸了摸王靈兒的脈搏,報告道:「啟稟太后,郡主,她已經昏迷了,但是還有心跳,一時半會應該死不了。」
「真是便宜她了,這個女人,比哀家想像的要倔強,只是可惜,她不該來這裡,把她丟進柴房去,過幾日再說,若是死了,就扔了,不死的話,就讓她去劈柴洗衣服。」太后說著,在夏玉顏的攙扶下,緩慢的起身,離開了大廳。
看著王靈兒被抬走,夏玉顏心裡簡直是樂開了花,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泉州,一騎快馬風馳電掣的趕到,當馬上下來的侍衛找到公孫玉馳的時候,早已經是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如此匆忙,所謂何事?」公孫玉馳從侍衛的神色裡,似乎覺察到什麼。
「啟稟王爺,太后召見,請速回清心宮。」侍衛說道。
公孫玉馳一驚,不由一愣,這個老太太何時關心起自己來了,不由問道:「可說了有什麼事情沒有?」
「旨意是肖公公下達的,說是太后想念你了,多日不見,想看看王爺。」侍衛說道。
「看看本王?好吧,你先休息去。」公孫玉馳頓時生起了疑惑,太后平日裡絕少干涉自己的私事,而這次,卻突然召見自己去清心宮,難道會有什麼要事不成?
公孫玉馳一時間陷入了沉思之中,不久,他將李忠和時遷叫了過來。
「方纔有快報,太后下達了旨意,宣本王去清心宮見她,你們怎麼看?」公孫玉馳說道。
李忠看了看時遷,低頭說道:「既然是太后的旨意,末將認為,自然不能夠違抗。」
「在下也是這樣認為的。」時遷也隨聲附和道。
「你們都認為應該回去嗎?那泉州的事情怎麼辦?」公孫玉馳疑惑的問道。
李忠不敢說話,他看了看時遷,似乎是在詢問什麼,時遷立刻說道:「啟稟王爺,泉州的事情,想必你早已經有了定奪了,不必要讓屬下再說出意見,王爺您是英明之人,應該知道孰輕孰重的道理,也是明白是非之理的人。」
公孫玉馳看著時遷,突然一笑說道:「時遷,本王一直以為你只不過是個跳樑小丑罷了,除了翻牆偷盜,沒有什麼本事,看來,你有時候比其他人懂得的還要多。」
「在下,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讓王爺見笑了。」時遷恭敬的說道。
「看樣子,你們似乎都想這讓本王回去,這兩天本王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今正好太后下了旨意,也罷,那本王即刻啟程,你們在這裡妥善處理後,也回謹王府吧,至於泉州的事情,改日再議,回城。」公孫玉馳說罷,就命令侍衛收拾了東西,騎了大紅馬,告別了眾人,疾馳而去。
李忠和時遷在一起收拾東西的時候,一直顯得有些鬱悶和疑惑,時遷問他怎麼了,李忠還是不解的問道:「你說這次王爺起駕回城,是不是因為太后的旨意呢?」
時遷狡黠的一笑,說道:「你想錯了吧,太后的旨意是一方面,但若是王爺他不想會洛城,即便是皇上下了旨意,想必他也能夠找一兩個恰當的理由宛然拒絕。」
「那為什麼王爺又要回去了?」李忠撓著腦袋納悶的問道。
「很簡單啊,因為王爺想回去了,他明白了,泉州不是他應該管轄的地方,而靈兒姑娘的話,最終還是起了作用,你還沒有想通嗎?」時遷搖搖頭說道。
李忠一愣,說道:「王爺不是對靈兒姑娘有很大的意見嗎,為何卻又同意了她的說法,放棄泉州這個地方,這不是有點矛盾嗎?」
「你呀,虧你還跟著王爺多年了,他可是堂堂的王爺,自然不會親自承認他錯了,即便是他錯了,他也會說自己對了,誰叫他是主子呢,我時遷雖然在官場沒有怎麼打磨,卻也見過不少的人,王爺這是為了保持他的尊嚴,他回去這件事,就說明他已經服輸了。」時遷分析的很是透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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