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穿著一身男裝去,阿四立刻勸道,「靈兒姑娘還是打扮一番為好,聽聞太后這人十分難對付,我們身為下人,不得不處處小心翼翼,若是再讓她挑剔,恐怕你也不好對付。」
王靈兒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若不是阿四提醒,她還險些忘記了,可是來到謹王府這麼久,她向來是一身男裝,一是為了隱藏身份,一是為了行動方便,這會兒,倒是手足無措起來。
阿四倒是個貼心的人,吩咐侍女進來,拿來了女裝和首飾,便在外面候著,很快,王靈兒穿著一身女裝出來了,原本見慣了她一身勁裝,這會兒,她打扮一新的出來了,阿四卻是眼前一亮,不由稱讚道,「平日裡見慣了靈兒姑娘的打扮,如今穿了女裝,活脫脫的一個美嬌娘,宛如仙子般漂亮,若是王爺見到,定然也要大吃一驚,比起宮中那些妃子或是宮女,簡直會讓她們黯然失色。」
見阿四表情如此誇張,他平日裡倒是個嚴肅的人,這會兒,眼神裡大放光彩,王靈兒雖說不習慣,卻還是自顧的看了一眼身上打扮,輕笑一聲道,「我極少穿女裝,如此的正式,還是第一次,你莫要見笑了,希望不會給王爺丟人才是。」
「怎麼會,我從來都是實話實說,靈兒姑娘原來也是一個美人,往日裡倒是沒有注意,若是不信,你問這位侍女,她自然是不敢說假話的。」阿四連連擺手說道。
那侍女也是一陣羨慕的眼神,驚訝的說道,「奴婢覺得,您很漂亮,雖然說不上是傾國傾城,卻也是超凡脫俗了。」
王靈兒聽著誇耀,卻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淡然一笑,卻不知道她此時已經美麗極了,只是這身打扮讓她走路有些不習慣,加上腿上又帶著傷,越發的不自然了。
阿四吩咐了馬車,送王靈兒離開的時候,悄聲說道,「靈兒姑娘此次去見太后,可是要多加注意,我不得不提醒,看肖公公的樣子,覺察到不是什麼好事,這宮裡的明爭暗鬥我是見過不少的,你定然要多長個心眼才是。」
「謝謝你,阿四,我會注意的。」王靈兒坐進馬車,看著外面漸漸倒退的景色,這偌大的皇宮,她其實有心思觀看風景的時候並不多,這些古代的人住在這樣的地方,雖說是美麗壯觀,卻人心叵測,她不是沒有意識到,有危險在悄然向自己靠近。
太后無緣無故的召見自己,定然不會有好事,只是,她還沒有想到,太后為什麼要找自己的麻煩,難道又是因為公孫玉馳嗎?
到了清心宮,上前去,她也不懂得施禮,只是硬生生的對那侍衛說道,「小女是謹王府的王靈兒,今天來是面見太后的,還麻煩通傳一聲。」
很快,侍衛出來了,放了行,王靈兒也不會宮中女子那樣的款款移步,而是邁著步子,雖然腿還在隱隱作痛,但是她想早點知道答案,太后到底要拿她怎麼樣。
清心宮裡,夏玉顏正陪在太后的身邊,她此刻心裡在暗自竊喜,好你個王靈兒,總算是來了,一會兒,本郡主有你好看。
王靈兒見到了太后,那個正襟危坐在大廳上的老女人,戴著閃閃發光的金銀首飾,一臉的濃妝艷抹卻遮不住她那被歲月侵蝕的皺紋,只是那雙渾濁的眼睛裡,卻露出了高高在上的神情,那是一種孤傲,其中有一絲不屑一顧。
「小女謹王府王靈兒,見過太后。」王靈兒由於腿傷,不便行禮,只好象徵性的微微彎腰低頭,而後,等著太后發話。
夏玉顏早已經按耐不住,她惡狠狠的盯著王靈兒,呵斥道,「放肆,見了太后竟然敢不下跪,還有本郡主也在此,你竟然是視而不見,只不過一個卑賤的奴婢而已。」
王靈兒一愣,她並不認識這個所謂的郡主,於是只好又說道,「小女見過郡主。」
「這樣就行了?已經晚了,還不趕快跪下。」夏玉顏再次吼道。
王靈兒還從來沒有想過要跪拜任何人,即使是公孫玉馳,她也只不過是彎腰低頭而已,若不是來見太后,她恐怕只會是嘴上說說而已。
但是,王靈兒如何知道夏玉顏早已經看不慣她,這會兒好不容易逮著了機會,怎麼會輕易的放過呢。
王靈兒卻抬起頭來,直視著夏玉顏,這個自稱郡主的人,此刻的她一臉怒意,眼睛裡冒出了殺人的光,她明白,那只是一個女人自以為是的高傲而已,古時候尊卑有別,就連見面的一個禮節,就足以治了她的罪。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下跪,夏玉顏已經沒有耐心了,命令道,「來人,這個沒有素養的賤人跪下說話。」
很快,便來了幾個侍衛,抓住了王靈兒的胳膊,若是換做平日,這兩個人,她只需要一招之內就可以要了他們的命,但是她明白,這裡是皇宮,不是她可以亂來的,即便是殺了這兩個人,還會有更多的人闖進來,所以,她只有忍氣吞聲。
王靈兒只覺得膝蓋被人踢了好幾腳,憑借高強的無力,這兩個侍衛竟然一時之間無法讓她跪下去,王靈兒巋然不動,站的筆直。
太后一直在看著這場她見慣了的表演,她從王靈兒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倔強和不屈服,這讓她覺得王靈兒是在挑戰她的威嚴,心裡產生一絲不爽。
揮了揮長長的手指甲,不緊不慢的說道,「讓她跪下,你們這群廢物。」
太后一聲令下,又進來幾個侍衛,他們這次帶來了武器,拿著鐵棒子,照著王靈兒的腿砸了下去,即便王靈兒武藝再高強,也自然是受不住這樣的襲擊,況且她還不能夠還手,只聽彭的一聲,她不得已的跪了下去,膝蓋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而隨後,腿上的傷口再次撕裂開來,她能夠感受到鮮血流了下來,滴落到了地上,然而,她卻偏偏要咬牙切齒的堅持著,沒有發出一絲呻吟。
「都退下吧。」太后對這個結果很滿意,雖然看見王靈兒的腿在流血,卻沒有皺一下眉頭,她這樣懲治那些她看不順眼的人已經習慣了。
夏玉顏也很滿意這個結果,她指著王靈兒說道,「早這樣,就不用受苦了嘛,真沒有教養,虧你還是謹王府的人,簡直是給三皇子丟臉。」
王靈兒強忍著劇痛,憤憤不平的盯著夏玉顏,眼神裡頓時迸發出殺氣,若不是在皇宮,她相信此刻,夏玉顏那張醜惡的嘴臉早已經被她拍扁,她會扭斷了她的脖子,只需要一秒鐘的時間就能夠辦到。
「你還敢瞪我?你這個小賤人,不服氣嗎?」夏玉顏顯然是很憤怒,上前揮起巴掌嚮往靈兒扇了過去,原本以為會出現啪的聲音,但是很可惜,她的手腕被王靈兒抓住了。
王靈兒的眼神此刻像是要殺人,這種寧死不屈的氣勢讓夏玉顏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這是一種可怕的眼神,彷彿像利刃一樣打在了她的臉上。
但是她是郡主,如何會害怕一個下人,立刻呵斥道,「你放開,你這賤人,還敢還手,活膩了,來人,給本郡主掌她的嘴。」
隨著夏玉顏一聲吆喝,幾個侍衛過來了,掰開了夏玉顏的手,辟里啪啦的幾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幾個紅紅的巴掌印就出現了。
王靈兒的嘴角溢出了點點的血絲,她卻依然倔強的抬起了頭來,死死的盯著夏玉顏,此刻,她緊緊的捏著拳頭,她至少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她此時反抗的話,自己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所以,她必須忍,這一刻,王靈兒在心裡發誓,總有一天,要讓夏玉顏雙倍的奉還,要讓她血債血償。
「停手吧,哀家還有話要問她,別打爛了她的嘴。」太后下達了命令,她那皺紋遍佈的老臉上沒有一絲的憐惜,反而只是懲罰別人帶來的快意。
侍衛下去了,王靈兒覺得自己的身體在顫抖,當他聽見太后讓她起來說話的命令時,卻發現腿已經麻木沒有知覺,她用雙手支撐著站了起來,不卑不亢的看著太后。
太后站起身來,在王靈兒的周圍打量了一圈,用那長長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盯著她的臉仔細看了一會兒,說道,「還不錯,難怪玉馳會被你迷惑的神魂顛倒,這模樣還怪俊俏的,只可惜是生了一副狐狸的魅惑相,聽說你和馳兒的關係非同一般呢?」
王靈兒聽完這番話,總算是明白過來了,為什麼太后會召見她,可是她還沒有明白為何夏玉顏要如此的嫉恨自己,畢竟自己和她非親非故,沒有任何的瓜葛,難道只是出於女人間的妒忌嗎?
而這時候,夏玉顏冷哼一聲,說道,「一副賤骨頭罷了,卻是想攀上金枝做鳳凰,白日做夢,三皇子非我家清衣莫屬,你和本郡主的妹妹比起來,簡直是不值一提,卻還整日裡對他糾纏不清,你到底長了幾個膽子?」
這下,王靈兒完全明白過來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夏清衣而起,就是眼前這個仗勢欺人的夏玉顏的妹妹嗎?而罪魁禍首,想必就是公孫玉馳了,真是沒有料到,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之中,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不僅僅要被一群人追殺,還要和這些勾心鬥角的深宮女人作鬥爭。
公孫玉馳,我王靈兒到底是上輩子欠了你什麼嗎?
「聽說,你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軍妓,是玉馳將你領了回來,可有此事?」太后陰沉著臉,不屑的看著王靈兒。
見王靈兒不說話,夏玉顏再次發起狠來,她瞪著她,像是訓斥奴才那樣吼道,「你難道耳朵聾了嗎?太后的話都敢不聽,來人,掌嘴,打到她說話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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