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一暖,雖說他的話聽起來很強勢,表情也十分的嚴肅,但是,看的出來,他是關心自己的,或許是出於一個領導者對下屬的關心吧,無論如何,她都覺得心裡好過多了,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他如此的關切過自己,或者說,這根本就算不得關心,但是,對於一個受盡磨難的人來說,這簡單的一句命令的話語,就足夠讓她心存感激。
他要的是權利和地位,而自己,只是要的自由,就這樣簡單,卻又不容易。
回到清雅閣,收拾一番,出門牽了快馬,趁著夜色,王靈兒出發了,到那個未知的柳水鎮,一個她沒有去過的地方,陌生,卻似乎充滿了艱險,一人一騎,在夜色裡飛快的穿行。
翌日,皇宮,大殿裡,公公拿著拂塵,扯著嗓子尖叫著,「皇上駕到,百官跪迎。」
隨著群臣的跪拜齊呼,皇帝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坐在高高的龍椅上,喊道,「愛卿免禮平身,今日有本即刻奏來,無本退朝。」
在人群裡,三皇子公孫玉馳又看見了那個不可一世的太子,他那高傲的神情彷彿天下即將成為他的,就要掌控一般,或許,只要等到皇帝老死或者病死,這天下就是他的,順應天命,理所當然。
公孫玉馳卻不以為然,每次見到這個傢伙那副嘴臉,他就幻想著,有一天,他淪為階下囚,或者是可憐巴巴的跪倒在自己的面前,乞求他的原諒,這是公孫玉馳最夢想的一天,他也正在為這一天準備著,望著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期盼著,有一天,他也坐在那個位置上,號令天下,唯我獨尊。
「啟稟陛下,臣有本要奏。」一個老臣拿著手中的長長的笏板,上前說道。
「愛卿即刻說來,朕願聞其詳。」皇帝神情嚴肅的說道,顯得很是謙和。
「如今沛城發生了乾旱,百姓顆粒無收,百姓了流離失所,雖然已經開倉放糧,但是卻沒有解了燃眉之急,臣希望皇上能夠體恤民情,再次拯救那些災民,這自然是體現了皇上你愛民如子的心懷。」那位大臣如是說道。
皇帝聽罷,卻不動聲色,娓娓道來,「愛卿說的這個情況,朕是知道的,前些日子,朕已經派遣了三皇子去督辦此事,三皇兒,可有什麼進展沒有?」
公孫玉馳聞言,不由愣了片刻,他明明已經將國庫的糧食交到了沛城裡,為何如今百姓的飢渴還沒有得到解決呢,這實在是讓人覺得奇怪的事,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上前說道,「啟稟父皇,兒臣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正在辦理之中,還請放心。」
「如此甚好,三皇兒,你必須迅速的將此事處理,免得百姓吃苦,朕也會坐臥不安的,此事就不要朕再去督促了,儘管解決。」皇帝似乎有一些不高興了,語氣中透著一絲絲的責怪,當然,公孫玉馳自然是明白的。
他覺得這事情肯定有什麼蹊蹺之處,看著太子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他好像頓時明白了一些,難不成,又是這個傢伙在其中搗鬼嗎?一定要查個究竟。
退朝之後,百官盡數的散開了去,太子似乎是故意要來奚落公孫玉馳,走到身邊,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說道,「三弟,有一事,本太子想要問你,關於沛城開倉放糧的事情,為何你遲遲沒有辦理呢?若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還請三弟說一聲,要不然的話,本太子也可以去告訴父皇,這件事交給本太子辦也行。」
看著太子那故意譏諷的嘴臉,三皇子怒火中燒,但是他忍住了,畢竟現在還不是發火的時候,於是說道,「多謝皇兄關心,臣弟自當竭盡所能,將糧食之事辦的妥妥當當的,不會讓父皇擔憂了,也更不會讓太子擔憂,若是沒有什麼事,臣弟先告退了。」
太子哈哈一笑道,「三弟說的倒是輕巧,若是到時候百姓還得不到糧食的話,想必父皇會發怒了,三弟呀,有時候辦事,要動動腦子,不要一味的蠻幹,這樣對誰都不好,尤其是對自己,弄不好,會鬧出毛病來的。」
說完,太子得意的笑著離開了,公孫玉馳簡直快氣炸了肺,但是他必須忍受著這一番的奚落,他不會讓太子得意多久的,總有一天,他要讓太子磕頭求饒。
回到王府裡,公孫玉馳的疑慮仍然未消,想起朝廷議事,沛城的那些糧食,肯定是***搞的鬼,但是思來想去,他們也應該沒有這個膽子,敢公然劫持皇糧,或許是故意在其中為難了自己,必須要查探清楚才是。
想到這裡,他習慣性的準備叫來王靈兒,但是,這才意識到,這丫頭昨夜便奔赴柳水鎮而去了,看來,自己身邊還真是少不了她的幫助,若是少了,還有諸多的不習慣了。
而這件事情,看來只有派遣別人去忙活了,想到這裡,他叫道,「來人,讓李忠來一趟,本王有要事要他去辦。」
很快,李忠來到了公孫玉馳的跟前,他本是一個孤兒,若不是公孫玉馳見他可憐,收養了他,恐怕早以及餓死街頭,因此,他從此後一直安安心心的呆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甚至甘願為他去死,只要能夠辦的事,絕對義不容辭。
公孫玉馳緩了緩神,命令道,「今日本王叫你來,是去查查沛城關於糧食發放的事情,本王懷疑,這裡肯定是太子那些黨羽搞的鬼,他們故意從中搗亂,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讓本王在皇上面前難看,詆毀本王在皇上心中的形象,如此以來,太子就可以取得皇上的信任,但是,本王是不會讓他的奸計得逞的。」
「那麼王爺,小人該如何去做?」李忠十分誠懇的說道。
「本王剛才思來想去的,覺得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皇糧他們是不敢拿去的,絕對是運輸中或者說是發放的倉庫出了問題,要麼就是官員瀆職,這樣一來,自然就沒有將糧食發放到百姓手中,你去查清楚情況,立刻向本王回報。」公孫玉馳命令道。
「在下遵命,告退。」李忠說完,便帶了一小隊人馬,拿了公孫玉馳給的信物,悄然的出發,趕往沛城而去。
柳水鎮,坐落在洛城以北的地方,兩地相隔百餘里,或許是靠近皇宮之城的緣故,這裡的經濟也相對繁華,街道小巷縱橫交錯,甚是熱鬧。
臨近中午時分,一人一騎來到了此地,在一家客棧前停了下來,店小二恭恭敬敬的迎接了出來,吆喝道,「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小店有上好的客房,雅間還有美味可口的酒菜。」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王靈兒,趕了一宿的路,人困馬疲乏,而且是口乾舌燥,她依然是一身女扮男裝,手握著佩劍,像是一個行走江湖的人物。
將韁繩遞給小二,說道,「牽了去,餵好的草料,這是賞錢。」說著就遞給小二兩個銅板,逕直走了進去,落了坐,又一店小二上前來點菜,王靈兒便點了牛肉和水酒,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等候。
這天氣已經是時至夏初,有些悶熱,王靈兒大口的灌了幾口水,總算是解了渴,打量著四處的客人,眼神停留在一個桌子前。
那裡坐著幾個紈褲子弟,正在拼酒,此時,客棧外來了一個嬌弱的女子,拿著一把三絃樂器,好像是個賣藝的,店小二立刻出來喝道,「滾出去,到別處唱去。」
那女子低著頭,看不清模樣,正要離去,那邊的幾個紈褲子弟見了,其中一個吆喝道,「來,過來,陪大爺坐著,唱兩句。」
店小二見有人點了,也不再推推嚷嚷,任憑那女子走去,三弦立馬拉了起來,這聲音甚是沁人心扉,王靈兒聽了,不由多看了那女孩一眼,模樣甚是清秀,論起身段來,也相當不錯,雖說穿著破舊的打著補丁的衣物,但是也遮掩不了那曼妙的身姿。
其中一個紈褲子弟突然一拍桌子,喝道,「難聽,換一個,換一個,掃了大爺的興致了。」
賣唱女子只得又換了一首曲子,但是那幾人也都不滿意,女子委屈了,便怯懦的說道,「大爺還是饒恕了小女子吧,這三弦本來就這樣拉的,若是不滿意,錢也不要了,這就離去。」
其中一個長著小鬍子的傢伙站起來,端著酒,遞給那女子說道,「叫什麼名字啊?若是陪大爺喝兩碗,就放你走,還少不了賞錢。」說著,便伸手放肆的摸了起來。
「小女婉兒,大爺饒恕了我吧,說了不要賞錢的,這就走。」婉兒說完,就要起身離開,那小鬍子哪裡肯輕饒了她,硬是拉拉扯扯著,要她陪著喝酒。
「她娘的,老子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還想要賞錢,今天大爺就要你陪定了,坐下來,喝酒。」小鬍子說著,強行的一把將婉兒的三絃樂器拿過來,摔在地上,頓時支離破碎。
婉兒頓時哭訴起來,蹲下來要撿起來,小鬍子哈哈笑了,過來便摟住,那其餘幾人更是跟著起哄,樂呵呵的看著好戲。
本來便是個賣唱的弱女子,婉兒哪裡受的住這些,像是一個受傷的小鹿般仍憑幾個人胡作非為的佔著便宜,真是叫天天不應。
王靈兒自然是看不下去了,她衝著掌櫃的喝道,「掌櫃的,你過來。」
掌櫃的見王靈兒打扮不俗,想必不是凡夫俗子,立刻恭敬的跑了過來,說道,「客官,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便是。」
王靈兒指著那幾個紈褲子弟,說道,「這幾個傢伙打擾了老子的雅興,叫他們滾蛋,還有,將那女子叫過來,陪大爺我喝酒,煩死了,你沒有看見嗎?」
掌櫃的見狀,臉色大變,連連擺手,很為難的說道,「客官,你是有所不知,那幾個人,老夫惹不起啊,那可是柳水鎮有錢有勢的主兒,其中那個,叫做宋霸,仗著爹有錢,到處惹是生非,我們這小地方,哪裡敢得罪呢。」
「他爹算什麼東西?什麼來路?」王靈兒十分氣憤,但是他必須摸清了對方的底細,這才會出手相助,知己知彼,才能夠得到勝利。
「那可厲害了,是柳水鎮的員外,這幾年很是有錢,可以說富得冒油,不過在這裡是橫霸鄉里,大家見了都要躲避三分,客官你是外地人吧?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的好,免得惹禍上身,那就不好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掌櫃的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王靈兒可不這麼打算,見那婉兒可憐巴巴,就想起當初被欺負的情景,也不管掌櫃的怎麼看了,拿起佩劍,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喝道,「都給老子住手。」
她這一喊,那幾個紈褲子弟都被震懾住了,不由一愣,再一看,只不過是一個身材瘦弱的小男人,不由哈哈大笑道,「你是誰?老子勸你少管閒事,早點滾蛋,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趁著大爺高興,還可以免你一死。」
王靈兒冷冷的一笑,一把就將婉兒從那小鬍子手中拉了過來,擋在了身後,不以為然的看著幾個人說道,「這事我還管定了,倒是要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了。」
小鬍子見狀,樂呵起來,挽起了袖子,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再次確定只不過是一個他認為的凡夫俗子,應該不在話下,便喊道,「兄弟們,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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