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塵躺在自己的房間裡,漆黑的夜色中,他的兩隻大眼睛卻閃閃發著光。又一次,這個才八歲的小男孩失眠了。隔壁師父的鼾聲依然是那樣嘹亮而富有韻律,倒不是因為鼾聲他才失眠,實際上他早已習慣了。季無塵是在總結這段日子習武的心得。
時光荏苒,匆匆的已是三個月過去了。季無塵在俠隱峰的生活安靜而充實,每天除了給師父做飯之外,基本都用在了練武上,從最基礎的扎馬步,練力量開始,週而復始,雖然枯燥,但季無塵從沒有半句怨言,只為心中的那個執念。
明天又是和阿細約定的比武日期,一開始的幾場比試,兩個人毫無章法可言,上去就是扭打在一起,就和市井潑皮打架一樣,手腳並用,忘乎所以的時候甚至連嘴巴也不閒著,逮到哪裡就咬上一口。季無塵個子要比阿細高一些,力氣也大幾分,每次都是將阿細摁倒在地,直到阿細大聲告饒為止。可最近兩場比試,阿細竟然像模像樣的有了些招式,季無塵雖然能夠獲勝,但也只是慘勝,甚至被阿細打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回去之後少不了被靈光一頓臭罵。季無塵知道,阿細畢竟是天賦異稟的練武奇才,進步比他快了許多,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阿細將會全面超越自己。雖然當日自己表示不會放棄,可那多少也有安慰阿細的成分,自己真的不在意和兄弟的差距越來越大麼,顯然不是,相反的,如果將來他季無塵要依靠阿細的庇護,他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小子,見到你這心事重重的,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魂種的聲音在季無塵心底響起。「魂種伯伯!」季無塵按捺不住心底的興奮,時隔多日,魂種終於再次聯繫自己,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季無塵第一時間就和魂種溝通起來。
「你小子怎麼這麼沒長進啊,沒精打采的。你就不能上點心啊,老頭子我也好早日完成使命,省的整日瞧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魂種顯得沒好氣地挖苦季無塵。
季無塵嘟囔著嘴巴:「我已經很用心地修煉了。可師傅對我這九屬性的體質也是一籌莫展。」季無塵話沒說完,就被魂種一聲冷笑打斷了:「那天他的話我也聽見了,他們這是拿著寶貝不知道怎麼使用啊!自己沒本事不說,反倒責怪起我們星宸龍祖體質來了,真是少見多怪。哎,人要是沒文化,真可怕啊。」
季無塵馬上興致盎然:「魂種伯伯,你是說星宸龍祖都是我這樣的九屬性同體麼?」如果魂種有眼睛,一定會給他來個大大的白眼:「什麼叫都是你這樣啊,你本來就屬於龍祖一族,怎麼我就攤上你這麼一個白眼狼呢!」
季無塵知道這魂種的性格,也不接嘴,笑嘻嘻地躺那等著。果然,魂種見他好一會不搭理自己,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祖龍不是九屬性,而是十全屬性,以前我也跟你說過了,你這一脈乃是姬殤第九子,在龍蛋未孵化之前,融入了十個最優秀人類的基因,這些人類每一個都擁有匹配祖龍一種屬性的能力,實際上,這些人在大陸上被稱為元素晶骨體質。」
季無塵此時已經呆的不能再呆了,又是元素晶骨,還一下子來了十個,要不要這麼刺激啊?要知道,這可是十種不同屬性的元素晶骨,就算是一群這種體質的人擺在那讓你挑,你也很難一下子湊齊十個不同屬性的啊,難不成那時候的人類全是這種體質不成。
「你不用驚訝,祖龍姬殤是當時最接近天神的存在,他要辦成這樁事,雖說費了一番周折,但也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你之所以只擁有九種元素,可能和人類基因與祖龍基因混合變異有關。當初我進入你體內,就發現你的情況和祖龍有些不同。祖龍的十種屬性是混合在一起的,這些屬性凝聚在一起,就是外界所說的龍丹。而你的情況是,體內缺少靈魂屬性,可能那個人類的精神力雖然強大,卻依然被祖龍更加強大的靈魂吞噬了,而我也在想,這也可能就是我存在的原因,或許我就是你的第十屬性,只不過是被剝離出本體的第十屬性。」
魂種天方夜譚似的敘述讓季無塵開始接受自己是祖龍血脈的事實,看來也只有這種解釋了,龍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上萬年,所以見到九屬性的體質對於人類來說實在是陌生了。而魂種實際上就是龍祖的第十屬性——靈魂屬性,在漫長的封印過程中,脫離出來,成為一種單獨的存在。
「你的體內少了一種屬性,這就需要你在日後的修煉中更加側重靈魂方面的提升。而且,你和龍祖本體還有一點不同,你的屬性分別存在於你身體的不同部位,這和龍祖屬性是混合在一起的又有很大的區別,所以你也就不存在龍丹。」
季無塵不由險些失笑,開什麼玩笑,龍丹?就是有龍丹我都會認為是結石的。這話他當然不敢流露出來,要不魂種還不趁機收拾他啊。可是他忘了,魂種就像是他的靈魂,他這麼想,魂種當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出奇的是魂種並沒跟他在這方面計較,畢竟季無塵只能算是不完整的龍祖,而且做了這麼多年的人,讓他一下子回到龍祖的角色,顯然不現實。
「如果你還是十種屬性混合的情況,你根本不用修煉,這十種屬性本生會在你體內相生相剋,融合成強大的本源力量。也就是說,你就算是每天睡大覺,到了一定的時間,依然會是世間最強大的存在。」
魂種是沒發現季無塵嘴角的口水,那叫一個飛流直下三千尺,天下果真還有這樣好的事情,這就跟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二世祖一樣嘛!什麼都不要做,也能成為最厲害的高手,第一次季無塵覺得,做一條龍也是蠻好的嘛。
「可惜啊!你的屬性都各自為域,所以只能一個個從零開始,也幸好是單獨分開的,要是剩餘的九種屬性混合在一起,缺少了靈魂力的牽制,恐怕早就失去平衡,爆體消亡了。」
季無塵那叫一個氣憤啊!人比龍,氣死人!同樣是龍祖血脈,人家是躺著就能輕輕鬆鬆到巔峰,自己卻要一樣一樣從頭開始,要不要這樣不公平啊。想著想著不由把氣撒到魂種身上:「還不是因為你啊,擅離職守,要不我至於這麼辛苦啊?」
魂種一愣,怎麼算來算去這錯就到我頭上來了呢?「臭小子,少廢話。說不說是我的事,聽不聽練不練就是你自己的選擇了。再嘰嘰歪歪,小心老子一怒之下將你變成神經病!」魂種的一番話險些沒將季無塵嚇死,趕緊乖乖地閉上嘴巴聽魂種講。
「你的修煉其實也很簡單,只要每種屬性的身體部分選用相同的屬性功法進行修煉,而且只能每次練習一種,等練到靈竅形成就可以將上一種功法扔掉啦。」
「扔掉?白練啦?」季無塵越聽越糊塗了。
「笨的要死!我這裡有的是高級功法,人世間的這些個破爛功法你還真當成寶了啊?」魂種得意洋洋的炫耀道。
「我靠!你有功法還讓我千里迢迢上這來練什麼破爛玩意,你存心的啊?玩一條龍很過癮啊!」季無塵這回真是怒不可遏了。
魂種頗為尷尬的說道:「這個,那個,不好意思,沒有低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