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電腦裡所有的方盒子都拽了出來。一股腦扔給王大可。王大可拿起來。認真觀察銘牌。挑出來一個用線插到電腦上。
「這就行了。」我覺得有點不正常。剛才的時候把那電腦吹得天花亂墜的。彷彿電子監獄一樣。這會卻又簡單的如同兒戲。
「不一定。也就是試試。這電腦的硬盤都是有保護的。一般讀出來的都是亂碼。沒有相應的***誰也讀不出來。」王大可迅速操作著。一邊說。
我看著她點開一個個分區。心中有些失望。這電腦裡面除了幾個常用軟件之外空空如也。翻開軟件的目錄也是乾乾淨淨的。簡直就像是新買的一樣。
「有聊天記錄。第一時間更新」王大可打開一個文檔。指著上面的亂碼說。
這些亂碼根本就看不懂。唯一能看懂的地方就是前面的號碼。
號碼很簡單。只有一個。是我的。
「我試試讀出來。」王大可說。
我倒是沒想到她能不能讀出來的問題。心中已經料到了肯定是那個神秘人在這裡上網無疑。那幾句話對我來說到現在還是歷歷在目。亂碼究竟是什麼內容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人究竟是誰。在這裡做什麼。他找我究竟是什麼意思。
「香格里拉。」王大可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第一時間更新
「什麼香格里拉。」我趕緊問道。這不是當時說話的內容。難道說還有我沒看到的東西。
王大可指著某段亂碼說:「就是這裡。這是香格里拉的意思。」
這段亂碼的前面有段日期。竟然是十二月份給我發的。內容也很短。只有兩句話。
「這段話能看出來是什麼嗎。」我問王大可。
她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不好辦。當年這家公司的算法我們只破解了一部分。他們自己編的那一部分始終無法破譯。只一句話裡面能找出這麼個有意義的詞已經不錯了。」
我看看那些鬼畫符似的亂碼。第一時間更新也知道有些難為她了。點點頭道:「你看看吧。能破譯多少就破譯多少。不用強求。」
王大可點點頭。單手飛快地在屏幕上劃點。我也看不懂她的操作。走到一邊。
那名老僧在不遠處站著。似乎在看又似乎沒有看。臉上帶著那種宗教人士常有的高深莫測的表情。
「看什麼呢大師。」我走到邊上。問了一句。「那台電腦你知道是誰的。」
老僧竟然點了點頭。「電腦是何物。」
我覺得我問的有點多餘了。這老哥雖然是格珈寺的b。但是看這身打扮估計再也沒有走出過格珈寺。別說電腦了。恐怕計算器都沒見過。
想到這裡。我突然心中一動。這老僧雖說是半道出家。但是究竟活的太久。這格珈寺年月悠久。倒有一大半的時間在這老僧的主持下度過。
「大師。這格珈寺的格珈是什麼意思。」我站到他身邊問道。
這老僧雖然看起來邋遢骯髒。但是身上卻一點異味都沒有。只有些淡淡的檀香味道。聽到我問抬起頭來。一部紅鬍子看起來有些滑稽。
「格珈一詞並無特殊含義。亦不在諸般語言之中。但夏居士默念一番。第一時間更新是否能有些感悟。」
我肯定是中了魔。竟然真的認真默念了兩遍。仔細體會一番之後才發現並沒有任何感悟。這才感到自己的可笑。抓住轉身要走的老僧。「別耍我了。到底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我卻愣住了。破舊的僧衣在我一抓之下化作連抓都抓不住的飛灰。老僧的半截衣袖頹然墜地。在碎石地上摔成一蓬煙塵。
老僧有些心疼地看了衣袖一眼。這才緩緩道:「夏居士何苦……」
我感覺自己純粹是掉進了圈套。開口道:「大不了賠你套衣服。到底是什麼意思。」
老僧又看了看衣袖。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這才開口道:「夏居士默念兩字。可曾感到生生不息之意。」
「生生不息。」我問了一句。
「不錯。」老僧點頭。「時光荏苒。生生不息。」
「時光荏苒。生生不息……」我心中默念。似乎有些抓不住的感悟。抬頭去看那老僧時。人卻已經走到挺遠的地方去了。
我沒有再去找他。而是在心中仔細咂摸這句話的意思。過了挺長時間才回過神來。王大可站在我面前。
「四安。我破譯出一些來。」
我接過王大可遞過來的平板電腦。上面的部分亂碼已經被漢字所代替。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雖然看不出整體是什麼意思。但是從也能夠辨認出哪些是我收到過的。哪些是不曾收到過的。
其中一些詞迅速引起了我的注意。這些詞分別是:香格里拉、堅持、避免……
這些詞完全沒有什麼意義。甚至說除了香格里拉之外都是些非關鍵詞。指望這些東西想猜出他說的什麼絕對是難上加難。這玩意比漂流瓶什麼的難猜得多。
我又仔細看了一遍。最後還是放棄了努力。把平板遞給王大可。
「別的就沒辦法了是嗎。」
王大可點點頭。
「你幹的不錯。謝謝你。」我對王大可說了一句。轉身朝另一邊走。
這個神秘人一定是在提示我什麼。只是我沒有收到。這種提示應該和之後事情的發展有關。我還沒有自大到以為跟我的經歷有關的程度。這人再閒的沒事幹也不至於專門派個人跟蹤我。更不可能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從手頭上的線索來看。這人的提示應該是和香格里拉有關。得出這個結論並不是因為我擅長推理還是什麼的。主要是因為除了香格里拉。我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線索。
我正一邊走一邊想著。突然胳膊被人一把抓住了。我嚇了一跳。低頭去看時卻看到小闞非常興奮地說:「四安。我們要去香格里拉了。」
腦中的一點突然重合閃光。「香格里拉。」
「對。上師說那裡有石骨。我們要去那裡。盧巖也說了。」小闞的表情像是喊著歡迎的少先隊員。
「有什麼好看的。窮鄉僻壤的。你知道那邊的行政名稱是什麼嗎。」我問道。
「不知道。」小闞老老實實回答道。
「香格里拉鄉。」我嚇唬她道:「那地方。連牛屎都沒有。」
「怎麼可能。」小闞才不會被我忽悠。「藏區怎麼會沒有牛屎。」
「因為那裡太窮了。沒有牛。」我笑了笑說。
小闞夢想破滅。踢了我一腳跑了。我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卻在不停思考。這老和尚的話和那個神秘人都指向了同一個地方。看來是比較靠譜的。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找那些石骨。
夜深了。我從睡夢中醒來。看到盧巖一個人坐在車頂上。臉衝著西南方向。
那邊就是香格里拉。我也朝那邊看了看。站起來過去。
盧巖看見我。拍了拍車頂示意我也坐下。
車頂上白天吸收的溫度正在慢慢釋放。溫暖舒適。我摸著光滑的金屬。問盧巖。
「要去香格里拉。」我問道。
他點頭。「他說該去。我想了想也該去。」
我聽得有點摸不到頭腦。卻又找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來。事實的確是這樣。他說該去。盧巖想了想也覺得該去。但是盧巖可從來都不是這種人云亦云的人。他肯定是早就知道什麼。
「盧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問道。
盧巖搖頭。「我只知道大體方向。也不是早就知道。我說向西。其實就是來這裡。」
我想起盧巖曾經在這邊給部隊做過嚮導。心中釋然。我們現在看起來似乎是出生入死。冒著極大地風險。但這一切卻都是建立在盧巖數百年不停搜集線索的基礎上。我們這一趟。不光是要想辦法挽救人類和這個世界。盧巖也要了結自己的夙願。查明自己這一生的真相。
太陽落山已經很久。但西邊的山頭仍然微微發紅。我看著那邊山的影子。心裡沉重的無以復加。
幾乎就是過了一會的功夫。太陽就從東邊冒了出來。我被陽光從沉思中喚醒。被眼前有些魔幻的晝夜交替情景震驚。
盧巖一夜沒睡。用力拍了下車頂。「準備走吧。」
我跳下車。所有的人都已經醒來。篝火又被重新點燃。鍋裡的水正在沸騰。大塊的磚茶被敲碎扔進鍋中。
看著那沸騰的鍋子。我突然想起了格珈寺中那口散發著人肉香味的大鍋。那種帶著人體沸騰的水聲和這種茶水的聲音截然不同卻有非常類似。裡面熬煮的。都是生命和靈魂。
所有人的行動都非常有條不紊。帶著一種習慣了一樣的處變不驚。彷彿自己剛剛告別的不是一個剛剛銷毀了幾百人命的地獄。而要前往的則是一個有可能消滅掉自己生命的地獄一般。
所有的長輩都被裝上車。在盧巖的建議下。必須的裝備被專門挑出來單獨打包。這種做法一般是在必須棄車的時候才有。看到這個。我有些疑惑。香格里拉作為一個自治鄉早就開放了旅遊。從以前看到的網上資料來看。絕對是一個美麗不足也不會有什麼凶險的地方。盧巖這樣做真的有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