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圍的人們我心裡有些沒底向慈的想法的確十分令人佩服帶著一種難以言表的高貴氣質但是這種行為卻不可能被這些人所理解畢竟世間多是庸人只能看到眼前衣食
「你準備怎麼做」我問道
「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我簡單安排了一下只能由我來做個動員」向慈道
我點了點頭「我們幾個人……」
「我知道你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變成疫人太不方便……」向慈道
「你明白就好……」我有些不好意思「什麼時候開始」
「事不宜遲我已經準備好了」向慈從兜裡拿出來一個話筒
她的手攥得很緊看的出來非常緊張我能理解那種緊張的感覺盯著她的眼睛安慰道:「別緊張所有的人都會認為你做的是正確的事放鬆一些卻說服他們」
向慈的眼睛緊緊盯著我急促地呼吸兩下打開了話筒我知道她要開始了後退兩步向她微笑
「我是向慈……」向慈的聲音突然從所有的擴音器中發了出來柔弱清亮卻又帶著一絲沙啞像是牛奶中的鹽一般尖銳
「長安城的市民們我是向慈……」她又一次重複聲音堅定了很多
所有的人都被她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周圍的人慢慢圍了上來
「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們現在正在面臨數十萬格迦的攻擊城池已毀我們的軍人直接暴露在格迦面前在前面的戰鬥中為了掩護市民撤離我們的軍隊已經失去了力量再有十分鐘格迦就要將我們的軍人屠殺殆盡接下來的將是我們」
周圍的人一下子議論起來所有的人都知道現在的形勢危急但可能沒有人會想到竟然會到這一步
「請安靜一下」向慈的聲音在這麼多人的議論聲中細弱的像是群雷中的一聲悶響卻又像道閃電刺破烏雲
「我很怕……」向慈道「我怕的不是自己馬上就要死去而是我們為了生存付出了如此大的努力但很快這種努力就會毀於一旦我怕的是我們為了戰勝格迦的夢想付出了那麼大的犧牲而轉眼間這種夢想就要如肥皂泡般的破滅我怕的是我們的孩子還沒有品嚐夠生之喜悅就要沉淪在死之哀傷……」
隨著向慈的聲音很多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從人群中擠出站到了向慈身後很多人眼中都含滿了淚水
「我知道你們也怕」向慈雙手拿著話筒捧在胸前「我們的怕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仁慈我們的怕並不是因為貪生而是因為仍有夢想我們為別人而怕為後來人而怕」
「看看你們的周圍站著你們想要去守護的人而他們也正是要守護你的人」向慈的聲音高了起來背景上是一片祥和的交談聲
「我們離和平已經很遠生和死的選擇就在我們面前為了我所要守衛的為了我們人類的夢想和希望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
向慈的聲音高昂得有些顫抖像是隨時都要折斷一般所有的人情緒已經被引動就連我都覺得胸中有股火在燒
「活下去」有人帶頭喊道很快就有人附和連成一片
「是的我們要活下去」向慈高喊「但是敵人太強大就在現在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有前方的一個戰士的血在鋪墊而前方卻並不遠」向慈身子前傾手指入口的方向所有人的頭齊刷刷扭過去
「戰士的血終會流乾接下來就是我們」向慈開始朝前走那些研究人員則跟在後面人們自覺的讓開而又追隨一股人流朝入口處走去
「我可以流血但是我要守護的人不行我可以流血但是人類的夢想和希望不行為了它們我願意化身為武器戰勝這些醜惡的敵人」
向慈猛地轉身伸出一隻手旁邊早有一個研究人員從胳膊上拔出一把小刀遞到她手裡
向慈站在高處在眾人的仰望之下在入口外交織成光幕的彈道中擎起沾滿疫人鮮血的小刀重重地摁到了自己的眉間
場面突然靜了久在這種生活下的人們馬上明白了向慈的用意血順著向慈的鼻側流了下來傷口馬上開始腫脹
所有的白衣研究員也撕開衣服用早就準備好的小刀劃破自己的身體……
不知道是誰的第一聲抽泣打破了平靜女人的哭泣和罵聲交織成了一團我看到有幾個男人從身邊疫人身上沾取了血液劃在自己的身上但更多的男人則是顫抖著跪地哭泣有的女人捶打著身邊的男人罵著孬種一邊在自己身上劃出印記但更多的女人卻是拖著自己的男人朝沒有人注意的地方走還用手摁著他的腦袋不讓人看見
我輕輕地笑了笑那些人的主意很清楚他們並不需要變成疫人只要有人變成了疫人他們就能夠得到保護雖然說來險惡但人性本來如此出現這種情況也沒有什麼可稀奇的只是他們都沒有想清楚若是所有的人都是這個想法又能出現幾個保護他們的疫人
向慈顯然已經進入了變成疫人的虛弱期靠在牆上看著下面各懷心思的人們剛才同仇敵愾的人們早已經亂成一團我相信向慈的心中是絕望的但是出現這種結果應該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當場變成疫人的也就是十二三個而已其餘的人都如同嚇壞了的動物警惕著看著周圍唯恐有人將他推出來放在眾目睽睽之下
我歎了口氣跑上前去接下向慈手中的話筒
「大家請保持好秩序非常時刻請聽從指揮我們與城外疫人的談判已經進入了最重要的階段有了向市長的壯舉相信很快就能取得進展希望大家在這關鍵時刻配合好我們的工作」我一口氣說完這話又指揮道:「各個居民小組請保持每組至少一致兩名疫人有秩序向工廠隔離區聚集在警報解除之前不要擅自脫離小組活動」
各個小組的組長開始召集自己小組的人我看著他們一組組整頓又補充道:「對於那些勇於獻身的英雄我代表市政府感謝你們奮不顧身地英勇行為請你們分散到各小組之中保證他們的安全」
我放下話筒看看靠牆坐在地上頹喪的向慈安慰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自責」
「我沒有自責只是非常失望……」向慈喃喃說
看著她的樣子我突然想起了田甜心中一陣無名火起「你對他們失望那有沒有人曾對你失望他們有它們考慮的東西你也有你考慮的東西兩者並沒有什麼分別公欲和私慾都是**誰也不比誰高尚」
向慈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田甜聽我說的這話根本沒有什麼反應臉上露出非常迷茫的表情
突然一個人衝上來猛推了我一把我站立不穩拽到了地上抬頭一看竟然是virus張
「四安你有什麼自個說這話你就沒有**你就比別人高尚」virus張把向慈抱在懷中指著我怒斥道
我看著滿面猙獰的virus張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小闞在我旁邊嗓子裡哼了一聲嗎作勢就要撲上去
我趕忙攔住小闞virus張卻不以為意仍然罵道:「我知道你說的是那個田甜的事可是你知不知道當時情形究竟是怎樣你想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結於她的遺棄可是你知不知道是所有人都遺棄了她……」
「夠了」向慈瘋了一樣抽了virus張一個耳光「你以為你是我什麼人」
virus張被這一下子打愣了口中喃喃道:「我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
「我什麼人都不是我只是想保護你……」
向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拿什麼保護我殺人嗎你有這個本事把外面所有的格迦都殺了吧」
我看到向慈的臉變得一片通紅知道這會她已經開始發熱若不能趕緊降溫會有性命之憂趕緊說道:「這會不是拉家常的時候向慈你趕緊把衣服換一下我有辦法了」
「我已經準備好了」向慈一邊解開扣子一邊說「你有什麼辦法」
我扭過頭不去看向慈「封嚴不是要一個承諾嗎我覺得你作為政府最高層成為疫人是最好的一個承諾在未來的議事中你和封嚴都是疫人利益的代表者」
「這可行嗎」向慈已經脫下了厚重的外衣緊身的短衣褲加上長靴火爆的無以復加而眉間的那一道傷痕如同一隻眼睛填補了她眉間的空曠帶著一絲妖異
說實話這並不能算是一個靠譜的承諾畢竟權力這個東西掌握在手中才叫權力誰也不能保證向慈的權力能在手中掌握多久但是眼前並沒有更好的辦法這是我們最後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