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魔怪是個挺早的西部片,乍一看似乎很厲害,其實就是名字吸引人而已,裡面的東西跟我遇到的這些簡直是不足一提,但這一道翻滾的痕跡的確是令人觸目驚心,特別是剛才我還在沙子中觸到了不知名的堅硬物體。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這個氣勢洶洶向我們衝來的東西,紛紛喊叫起來,但是我們全身都埋在沙裡,根本就無從躲避。
就這一會的功夫,那東西和我們的距離就已經縮短了一半,就在這危急時刻,盧巖突然爆喝一聲,猛拽一把繩子飛掠而起,揚起了漫天的黑沙。幾乎就在同時,小花也飛了起來,跟盧巖也就是前後腳的距離,並排列在了空中。
這一下少說也得有七八米高,雖說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離船舷還有一大半的距離。就在這時,盧巖獨臂一把抓住了小花,在空中猛力一甩,身子突然加速掉了下來,而小花卻借了這一把力之後,憑空拔起至少十米,看著去勢已盡,踢了一腳船舷又拔起一截,翻上了甲板。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番騰挪不過是剎那間的事情。小花翻上去之後沒有絲毫遲疑,大喊一聲,「都抓緊!」
我下意識地抓住了繩子,馬上就一股大力從繩子上傳來,腰上的保險扣一緊,我們一行人就像是螞蚱一樣被穿成一串拉到了半空。
小花拽的速度很快,我們在空中節節拔高,很快繩子就在空中繃緊了。我一看最後的王大可離沙面不足兩米,趕緊喊著她砍斷繩子。小花估計不知道下面是什麼情況,仍在用力拉繩子,拇指粗的速降繩繃得如同鋼絲一般,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王大可顯然是有些慌了,一手把刀子拽出來卻又拿捏不住掉到了沙子之中,我看得著急,在半空中順過槍來想打斷繩子,但是繩子晃得厲害,光線又暗,完全不好瞄準。
這時那東西已經跑到了王大可的身下,我一看這情況,在不開槍恐怕王大可就要送命,心裡一橫就要開槍。
我腦中瞬間一片空白,連眼睛也不由自主地要閉上,手指就向扳機摳去。
王大可的身下突然出現了一個凹陷,似乎馬上就要撲出什麼東西來。我腦中突然一動,槍口偏轉衝著那片凹陷開槍。就在我開槍的一瞬間,一個黑亮如同甲蟲口器的巨大鉗子從沙子中猛地彈出來,卻正好迎上我的子彈,在一側撞出一溜火光。
那東西原本是衝著王大可下嘴,被我這一溜子彈打過去,一下子就偏離了方向,巨大的口器閉合,貼著王大可的身體把繩子剪短了。
我出了一身冷汗,個機王大可得讓嚇暈過去。被截斷的繩子帶著我們重重地撞在了船舷上。我調整身子,看向那個口器露出來的地方。那個東西沒有再露出頭來,而是飛快縮進沙子,衝著我們衝了過來。
這時候我已經不再擔心了,小花在上面很賣力,就連王大可離沙子面也得有四五米了。那東西的體積不會太大,這流沙之中不好借力,恐怕也跳不了這麼高。
果然,那東西遊到離船兩三米的地方就不在前進,繞著船轉了一圈衝下游去了。
我鬆了一口氣,鎖死腰間保險扣,鬆開手,任由小花一點點把我們拽上去。
雖然已經不知過了多少年月,但這船板仍然非常堅固,我爬上甲板,踩著敦實的甲板,腳下仍然習慣性的發虛。
站在甲板上,那種巨大的感覺更甚,貼著弦邊向後望去很有一種一眼望不到頭的感覺。雖說我長時間住在一個海濱城市,見過不少萬噸級的大船,但是那種鋼鐵巨獸和這個船根本不是一種東西,給人帶來的震撼也遠遠不同。
如我在下面所見,這船的甲板非常簡單,只是在正中間的一個隨形的房子,兩頭都是平鋪的甲板。這房子也並不像常見的古建築一樣飛簷斗拱,而是非常樸素,黝黑的木頭柱子上覆著一層不知材質的黑瓦,線條筆直剛硬,看久了竟然感到有種鐵血殺伐之氣。
我繞著船甲板走了一圈,整個甲板上光溜溜的什麼都沒有,而且乾淨的離譜,就跟船上有150個小鬼天天晚上出來打掃衛生似的。
轉了一圈回來,劉東西他們已經在準備打開艙門了,我一看這些人這叫一個不務正業,說好了把這裡當做一個跳板的,怎麼又忍不住多生是非。
「劉東西,你幹嘛那?不打算走了?」
劉東西正在研究艙門,聞言頭也不回道:「那地方你還想下去?」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也是,那沙子裡面的東西雖然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什麼,但是肯定不是什麼易於之輩,在陸上誰怕誰還不一定,但是在沙河之中,我可沒有半分和他們糾纏的興趣。
「你這是幹什麼?」
「研究下看看,咱們借這個船用用,靠個岸!」劉東西道。
我尋思著你這琢磨的可真挺好,保不齊這船還真能開一開,隨口打趣道:「你可得快一點,要是坐船坐過了站,想調頭可不太容易!」
話一出口我自己先愣住了,這一路過來盧巖不停在趕時間,難道說就是為了趕上這艘船?
果然,這時後盧巖已經不著急了,背著手站在船頭處,一臉淡然。
這船到底是什麼來歷?盧巖怎麼能這麼精準的確定這船到達的時間?
我一腦門子問號,走過去想問個究竟。但是剛一邁步,我又想起來,剛才上這個船根本就不是盧巖的主意,而且這一路上他也沒有表現出要上船的意思,我們能到船上來,純粹是陰差陽錯的結果。
就在這一猶豫之間,我就失去了向盧巖問話的機會會,身後劉東西一陣歡呼,「開了!」
我猛地回頭,卻看到一道微光從半開的門中照了出來,將劉東西等人的面上照出了一片清白之色,竟如同幾隻失去了靈魂的皮殼一般。
其實這種場面也算是常見,不過是和日光燈管照到臉上的效果差不多,但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看到的時候就是有那麼一種感覺,似乎我看到的事物並非人間,而是來自那種無限虛無的,怎麼也無法觸碰到的荒誕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