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沙子的阻力非常大,就算是岸上的人們拼盡了全力,我的移動仍然是非常緩慢,我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盡量保證身體份放鬆,減少阻力。《純文字首發》
感覺著自己的腳尖從那堅硬的東西上面緩緩滑過,我心中已經緊張的停止了思考,只是雙眼空洞地看著從我耳邊滑過的那片璀璨的沙海,用心去體會腳上的觸感。
謝天謝地,那些堅硬的東西終於劃過了我的腳尖,我的腳下重新恢復了那種虛無的吸引力,在漫長的四十多分鐘之後,我被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架上了岸。
小闞已經緊張的臉色煞白,一邊幫我扑打著身上的沙粒一邊流眼淚,我安慰了她兩句,特別是提到了小阿當是神獸,絕對不會有事才算是止住了眼淚。
我當然沒有忘記更重要的事情,對劉東西說:「這沙子底下有東西!」
「嗯?安哥,什麼東西?」劉東西正在細心地盤繩子,聽我這麼一說才抬起頭來。
「說不上來,很硬,很滑,大約有六七米長,像是一串糖葫蘆……」我慢慢回憶著腳上的觸感,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形容的不恰當。
小闞笑了起來,據說她最愛我這種不合時宜的不著調。
「糖葫蘆……」劉東西皺起眉作思索狀,「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真知道就怪了!」我隨口說了一句,心裡琢磨這流沙河裡不會是沙和尚的數珠吧。當然我這不是當真,想了一會自己都被自己逗樂了。
這時候劉東西突然道:「咱們之前看到的那個東西,可能真的是一艘船!」
「船?怎麼可能?」我問了這一句才反應過來,怎麼不可能,我剛才不就是掉到河裡去了,這河裡有一艘船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劉東西沒撘我的話,只是用手中的手電筒照了一下那船的方向,我抬頭看去,那船似乎挪動了一點。
這一點自然是微乎其微,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之前剛到這裡的時候,那船的船頭和岸邊的一塊伸出來的巨石平齊,但就這一會的功夫,那塊巨石已經過了船頭四五米了!
我並沒有意識到隔著一里路能分辨出這麼細微的差別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事情。而是為這事實所驚呆了,在這種地方竟然會有一艘在流沙中行駛的船,不知道這船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在這片黑暗之中,緩慢而堅定地孤獨潛行了多久!
「我們商量了一下,要想過去,只能在沙面上架繩子,但是我們的繩子不夠長,只能先到那艘船上去再想辦法!」劉東西道。
看來他們都已經商量好了,我也沒有什麼別的意見,只能是贊同,但是我總覺得這艘船詭異的很,十分不想上去。
應該所有的人都有這種顧慮,但是面對這麼一艘船,沒有人會不好奇。所以儘管剛才拉我已經都累得夠嗆,但還是馬上動身朝那艘船的方向前進。
緩緩流動的沙河不自己看根本看不到邊界,為了避免不小心墜入沙河,我們沿著巨石叢林的邊界小心前進,很快就到了那艘船的旁邊。
之前離得遠的時候沒看出什麼來,這會走到邊上了才感覺到這艘船的壯觀。
這船的樣式非常奇怪,並不像是古裝片裡面的樓船,而更像是一個前窄後寬通體俱黑的大木頭盒子,二十多米高的甲板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個房子,從側面看來有幾分像是個城門。在船的正中,豎著一根合抱粗的桅桿,上面的帆早已經腐爛,絲絲縷縷地掛在上面,死寂無比。
但就是這樣一個粗陋的器物,卻帶著一種不可直視的壓迫感,這種感覺明顯跟他的巨大無關,似乎這上面帶著一種非同人間的威儀,壓的人透不過氣來。
一片寂靜,很久都沒有人說話,終於盧巖道:「走吧!」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開始整理繩子,尋找重物。甩繩子的活當然要小花來幹,雖說盧巖也有這種力量,但是想起他的準頭,我真怕他會把繩子甩到山上去。
小花繃著個臉,抓著拴著繩子的石頭瞄了瞄,一下子就扔了出去。我看出他手法不對,想阻攔但是卻已經晚了。
一般這樣甩繩子沒有說直接抓著重物扔的,都是要抓緊繩子朝外甩。只有這樣才能提高生子纏繞的幾率,而且能夠甩的更遠。
不知道小花走了什麼狗屎運,船上傳來一聲碰撞,繩子竟然牢牢的掛住了。
小花拽了兩下繩子,掛的非常結實,我們誰也沒有廢話,一個個攀著繩子下了河。
這船體有二十多米高,想要拽著繩子爬上去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我們並不需要上去,只是將它作為一個支點,等到扶住船體,我們就可以截斷繩子再甩到對岸去。
想到不能登上這艘神秘的船,我的心中不免有些遺憾,但又慶幸不用再去面對新的無法解釋的事情。總之這個地方已經完全把我搞暈了頭,都不知道自己想什麼了。
拽著繩子在沙河中前進才能感覺到沙子的流動,這種力量非常大。不知道為什麼,在我們的身體附近,沙子的流動會加快很多,我們完全抵抗不了這種力量,身子都順著沙子的方向橫了過來,幾乎就是側躺著前進。
看來我剛才並不是領悟了什麼縮地成寸的**,而是腳步催動了沙子的流動,將我帶出了那麼遠的距離。
折騰了很久,所有的人都已經筋疲力盡,這時高高的船體已經近在眼前,本應該斑駁的木料卻依然黝黑,這種黑色並不像油漆那樣的賊光,而是像浸了蠟一般在燈光照射下泛著黑糯的光澤。
「這是黑檀石啊!」王山奇突然讚歎道。
「什麼黑檀石,這明明是烏根!」劉東西不屑道,臉上寫著狗屁專家四個字。
這兩個人說的東西我都沒有聽說過,不過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劉東西說的比較靠譜一點,誰見過用石頭造這麼大的船的?又不是頤和園的石坊!
王山奇被駁了一句很是不爽,黑著臉就要說什麼,卻突然又閉了嘴,兩眼圓睜衝著我們後面,一臉驚嚇過度的表情。
不好!我心中一震,猛地回頭,只見在上游不到百米的地方,一道沙子翻著翻朝我們衝過來,看起來就像是狗血電視劇裡面忍者地遁的樣子,但我卻一下子想起了海面上破水而來的鯊魚鰭,心中只有一個詞。
沙海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