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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95章 地獄極樂境 文 / 澄空之翼

    從前,有個幸福的孩子,他的名字叫菲拉。

    他有一個美麗的姐姐,幸福的家庭。菲拉的父親是一個機械師,雖然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但憑藉著出色的技術和創造能力,他成為了所在公司最為有名的機械工程師。菲拉有一個溫柔的母親,菲拉的記憶裡,母親總是笑瞇瞇的,用溫暖的,和藹的笑容看著自己,父親,姐姐。

    時間會一直這樣繼續吧,假如什麼都不改變,時間之河,命運之輪如星辰般恆古未變的話,這樣幸福的生活一定會繼續下去吧。

    菲拉像同齡的孩子一樣幻想著,10年之後的他,會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吧,可以站在父親,母親,和他最喜歡的姐姐身前。

    為他們遮風擋雨。

    這樣的憧憬直到10年前的那個下午,那場大火,肆無忌憚的摧毀了菲拉的一切,將他從他小小的天堂拽入了無邊的地獄之中。

    因為窺伺著極空液技術發動機技術的公司窺伺著父親的研究成功,他們悍然動手,在逼迫不成後,搶奪了父親的研究資料,並且為了「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讓別人得到」這樣的原則,他們殺死了父親,母親在爭鬥中,也死在了他們的毒手之下。

    然後,一把火將他們的房子燒的乾乾淨淨,就像那裡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倖存下來的,只有菲拉和他的姐姐。

    但是從那以後,菲拉感到一直可愛溫柔的姐姐變了,她變得冰冷無情,甚至不願意在理自己。

    菲拉前往了他倖存的親人叔叔的家裡,但是姐姐卻加入了一個社團,姐姐貿然的就放棄了學業的行為,一度讓菲拉很不理解,但在叔叔的勸告下,他不得和姐姐分開了。

    之後他知道了,他的仇人是有著黃金黎明背景的超然組織——鋼之都市。少年的菲拉發誓要向鋼之都市,要向奪走他一切幸福的噩夢復仇,然而慈祥的叔叔和嬸嬸卻阻止了他的行為。

    那時候,他冰冷的心被那父母雙亡,姐姐拋棄後久違的溫情所治癒了。還有更重要的是,奧菲婭。

    叔叔的女兒奧蘇拉有著比他的叔叔更加溫和的性格,雖然忘記仇恨是一件無恥的事,但是年少時代的菲拉就已經擁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冷靜判斷力,除了本心還和他所經歷的殘酷事實有關。

    這樣的菲拉很清楚,憑借他確實是無法向那座龐然大物復仇的,但他還是沒辦法完全放棄那份沉甸甸的憎恨和憤怒,直到有一天,那個美麗的女孩,菲拉心中最完美的天使。

    在夕陽的餘光下,紅著臉向他表白。

    直到那時候起,菲拉才覺得,他的人生除了報仇應該還有一點別的什麼,至少,無法讓他的天使傷心,無法原諒可能會傷害到她的行為。那時候的菲拉發誓,除非有一點他有了足夠強大的能夠保證勝利的力量,不然他就不會讓自己置入危險之中,不會向讓他有著刻骨仇恨的鋼之都市復仇。

    一直到無間地獄降臨的那一天。

    「那時候我一直不懂,你為什麼要殺奧菲婭,但是現在我大概懂了。」

    「那是因為……」

    「他們必須死,一個不留對嘛,就因為父親的那部分研究資料還留在那裡。而且,不論是我還是他們都有著重新啟封那個資料的動機。」

    「菲拉,我一直都想要保護你。」

    「或許是吧。」

    但是。

    「我不會原諒你,姐姐。因為你所作出的事,不論用以理由,我都沒有原諒你的立場,無論何如,奧菲婭是無辜的。」

    但是,他卻還是叫著「姐姐」這個名詞,那或許是因為其實在心裡還是明白的吧。或者是,終究沒辦法完全放下那個曾經最最喜歡,最最愛慕著的姐姐。

    「奧菲婭死的時候,我無數次的問過自己為什麼?一直到今天我才找到了答案,真正的答案。」

    斯維嘉的魔法,已經被菲拉的「領域」破壞,從一個異常空間再度陷入另一個新的異常空間之中,然而這裡確實一片真正的死地。就像文學作品裡描述的地獄一樣,這裡有著巨大的,連綿延伸的熔岩之海,無數殘破不堪的兵器倒插在地面之上。一個空曠的聲音,像無數漏風的管絃樂器混合在一起演奏出的意義不明的音樂,只有毛骨悚然的味道。

    更多,更多的——是在殘破的兵器旁出現的,扭曲的人形,這些「人」的影子,似乎還維持著他們遇害時的悲慘沒樣,有的被子彈射穿,有的被刀劍砍斷,有的被巨大的鈍器打破了腦袋。如此詭異的影子,如群魔亂舞一樣飛舞在著被熔岩包圍著的大地之上。

    那是,菲拉的心象世界,並且以此扭曲現實再現的他心中永恆的噩夢。

    藏在陰影之中的女人,也在菲拉著力量之下,顯出了她的樣子,現在的她好像沒有了平時從容鎮定的氣質,無論是現在經歷的一切,還是菲拉此刻所擁有的力量,還是不斷在她體內肆虐的力量,都讓她無法再鎮靜下來了。

    「吃驚嘛,這些都是我殺死的人,為了得到殺了你的力量,為了得到向鋼之都市復仇的力量,我拋棄了一切所換回的,不惜變成走狗也要獲得的力量,為了那些死在我手裡的人到底有多少了呢?我都數不清了呢,姐姐。」

    並且使用魔法手術永久性的改變了自己的樣貌,那或許也是為了更徹底的忘記曾經還是正常人類的自己的記憶吧。

    「我跟你走向了一樣的道路。」

    「不,恐怕還是有些區別的,至少我所知道斯維嘉,我的姐姐,是樂在其中呢。」

    菲拉動手了。

    但出手的並不是菲拉,在斯維嘉站立的附近,殘破的兵器裡那些無法安息的生靈之影,緩緩的爬了出來。那是一個有著觸目驚心傷口的中年男人,一個身體整個被刺穿的女人,和另一個更加可怕的,整個頭顱被子彈穿透的女孩。

    「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做到這一步,為了向我復仇做到了這一步嗎?」

    女人凝視著這個樣貌已經改變的男人,這個男人就是她「曾今」的弟弟嗎?但是現在

    「不,我無法挽救他們,所以我將他們最後的一幕,死死的記在了心裡,並且永遠也無法忘記了。」

    奧菲婭,米拉,和艾利克斯,作為菲拉,也同樣是作為斯維嘉,僅剩的,並且被女人親手殺死的親人。現在他們從地獄中爬了出來,被整個人生被撕的支離破碎的男人,從腦中的心之地獄中復活出來,向著最初的劊子手索命而來。

    「如果這樣的結局是命運的必然的話,菲拉,我也會繼續走下去,但我唯一不願意傷害的就是你。」

    但此刻女人的話,已經沒有任何底氣了,就在剛才,更加劇烈的劇痛從她的身體內部傳來,那已經不應該是「痛」這種詞形容的級別了,簡直就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全部吐出來般的痛苦。女人奇跡般的忍受住了,因為她覺得或許這就是她最終會得到的,理應承受的。

    幽靈們靠近了斯維嘉,就算是她,面對著曾經親自殺死的親人也無法去直視,來源於人類這種矛盾的生物心靈最深處的,無法消除的負罪感深深的如小刀一樣一寸一寸割裂著斯維嘉的神經。

    「如果這就是必然的話。」

    幽靈們的手,連同他們破爛到不能稱之為武器的武器,靠近了斯維嘉的身體,在這個菲拉的心象世界中,這些幻想確實擁有著傷害斯維嘉的力量,從各種意義上的。而表情,——甚至不應該說擁有表情這種東西了,因為她的臉已經完全被子彈的巨大動能摧毀了。擁有著這樣面目的女孩的幽靈,已經將細長如骨架的手伸向了斯維嘉的脖子。

    如果就在這裡死亡的話,也就算是所謂的贖罪吧,但是。

    「今天,我還是會再殺死他們一次。」

    在那掩蓋了表情的金髮下,女人再一次抬起了頭,那裡換上的應該是一雙血色的瞳孔。

    她的手中翻滾著巨大的火焰,瘋狂的力量在她手中飄蕩,然後以無聲無息的方式綻放出一朵淒美的黑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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