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雪院裡來了不速之客,雖然只有她一個人這麼認為。
夜裡的院子,月涼如水,花兒一朵一朵的開的濃艷美麗,這長風夏夜裡,那遍地花叢中,有白衣廣袖青絲如瀑的仙人,坐於梧桐樹下,浸了一壺好茶。
莫言之走出房屋,被這冷風一吹,吹走了很多的睡意,此時夜間迷漓,清清涼涼的月亮,寒冷的令人心顫。
她徑直地走入花叢之中,身上穿著墨色的衣裙,面若皎月,寂寂生冷。
「喏,這茶是剛泡好的呢,你來了正好,來試試。」他見了她,微微一笑,乾淨的長指握著杯子,笑容清雅而縹緲。
「嗯。」
莫言之想,其實她並不是很喜歡喝茶的,她愛的是酒,這她愛的酒也是有講究的,得是不烈又辣的酒。但是既然人家邀請你,你無論愛還是不愛,都得應付著不是嗎?
雲裔溫柔笑道:「你可還記得長孫皇后。」
莫言之執杯的手一頓,點頭:「記得,長孫延安。」
「世人皆道長孫皇后驚采絕艷,其實不盡然。長孫皇后出生於大夏的貴胄門閥,學的是琴棋書畫,從來都未接觸過朝堂政事。」他如是說,眼眸清泠,只是笑容不變的溫柔。
「…恩。」世界上總有那麼一種人乾淨古典,優雅雍容,永遠都是一臉笑如春風,對誰笑彷彿那個就是自己的愛人般溫柔。做人能做到這種程度,就如雲裔……實在是太……人渣了!
「所以呀,長孫皇后怎麼可能那麼厲害呢?雷霆手腕也罷,帝國新政也罷,怕皆是出自他人之手,長孫皇后,我想,其實也是浪得虛名吧。」他依舊不變風雅。
莫言之卻是手指緊扣這杯子把手,茶是熱的,她覺得此刻自己的皮膚真寒冷,莫非是…冰肌玉骨?
「長安,你與長孫皇后相處是最為密切,可是也如此覺得。」雲裔看著她,目光仿如玉露瓊花,盈盈風清。
她低眉,抿了口茶:「你有些無聊,對於這些沉年往事何必如此執迷。」
「呵呵,長安,你可還記得我與你的第一次相見。」
「記得,在二皇子登基那日,也就是長孫延安去世之時。」她笑著,慢慢說道,手指輕輕的摩擦著杯柄,眼裡不明深處。
雲裔聽了,笑著:「那日我其實也很驚訝的,長孫延安如此殘暴,居然會留下你的命,而且還把你教導的如此之好,好的讓你當時區區十六歲的年紀便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她微微偏頭:「我想她該是替一個人在教導我,替那個暗中幫助她行政的人。」
「嗯。」他讚賞地一笑。
莫言之再飲了口茶,只覺得喉嚨有點微微涼意,她閉了閉眼然後道:「其實你也不用太追究於此事,死者以逝,大夏已亡,所有的一切都歸黃土換為塵埃。哪怕是天大的秘密,此時被翻出來也再也驚不起什麼風雲了。」
雲裔沉吟了會兒,然後眸裡灩灩清光:「你其實也該是有幾分在意長孫延安的吧。」
「對呀,對於一個陪伴了你十年的人,你又怎麼會不在意呢。哪怕這個人把你拉下地獄。」她望了望今夜的月亮,發現今夜的月亮也是格外應景,格外的圓,格外的大。
一切隨緣,我遇到了你,珍惜著你,為了不辜負你每日時間緊促,每日都在努力,可是最後你卻放棄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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